第09章

第09章
　　谈话中，大家避重就轻，都没有深问对方的感情生活。两个多小时的谈话，我多少了解到亚茹最近的生活，亚茹目前在和一个地产公司的老板同居，那人四十多岁，丧偶，有个孩子在英国上大学。亚茹带着豆豆住到了男人在顺义的别墅。
　　亚茹也了解到，因为小灵家里的强烈反对，我和她不得不分开，我选择回到北京。
　　亚茹告诉我，我们在三元桥的房子现在没人住，让我住回去，另外把我留给她那辆宝来还给我，有个车开比较方便。她说她现在有车开。
　　当我拎着行李回到久违的住所时，我有物是人非的幻觉。在空荡的房子里，我蓦然发现主卧正对着大床的墙换成了镜子，再看连天花板也换成了镜子，照的我自己似乎无处不在。打扫好卫生，我打开行李箱，把衣服和鞋子放起来。打开柜子，里面还有很多亚茹留下来的衣物，大衣，裙子，内衣，丝袜等，鞋架里还有她几双漂亮的高跟鞋，不禁睹物思人。
　　一切安顿好，我一个人百般无聊，打开床头柜上的老笔记本，那是三年前我和亚茹共用的。密码没变。我打开浏览器，看到上次上网的记录是在11年1月。
　　我翻开一个一个文件夹，试图寻找亚茹留下来的记忆。
　　进了Ｄ盘里的一个文件夹，我发现是亚茹的照片集，打开第一个子目录，第一张是亚茹穿着白色带细细的黑竖条的ＯＬ套装，咖啡色丝袜，白色高跟鞋的照片，非常妩媚和性感。看下去后面，突然看到一张是穿着背心热裤戴着墨镜的亚茹被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搂着，背景是香港的维多利亚湾，我的心一阵悸动。
　　照片上的时间跨度是2009年5月。后面接着几张是亚茹在酒店落地玻璃窗前以香港的夜景拍的，这个文件夹还有很多亚茹和这个男孩子的合照，看得出来两人是亲密的恋人关系。
　　第二个子目录，打开前几张，依然是亚茹的单人照，不过看时间已经到了秋冬季节的北京，亚茹穿着大衣，裙下是厚丝袜和高筒靴。看她的表情，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开心，有些少妇的忧郁，笑的有些勉强。后面几张出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只有一张他和亚茹的合影，我注意到亚茹搂着他的腰。照片的时间是11年1月。
　　第三个子目录，出现了孔叔，里面有几张是他自己一个人照的，有几张是他抱着孩子拍的，不过没有他和亚茹的合影。基本上都是2008年12月份之前拍的。
　　第四个子目录，照片的时间基本是2009年末到2010年年末，里面的亚茹都是只穿着非常夸张、非常性感的内衣，有些张还穿着性感蕾丝内裤、开裆连裤袜和高根鞋，其中有几张还是穿着夸张的漆皮女警制服，亚茹涂着红红的唇膏，戴着大沿警帽，领口开的很低，大半个乳房都暴露在衣服外，下身漆皮女警裤短到露出了黑色的内裤，亚茹双腿分开站立，双手竟然还用持枪瞄准的姿势，握着一根粗大的黑色橡胶假阳具。照片背景都是室内，不是在家，就是在酒店，我注意到这个文件夹的照片最少，而且照片的文件名号码不是连号的，估计被删过一些。这些照片不禁让我浮想联翩，猜想是亚茹和那个男人的私房照。
　　看完了照片我不禁开始猜想亚茹这几年的感情和性。刚才在放东西进床头柜的时候，还看到了未用的避孕套，我想到这张床上已经不仅仅睡过我和孔叔，现在应该还有好几个男人了。
　　继续扫荡检查电脑，我看到了亚茹写的几篇心情日记，里面写了她因我抛弃的伤心，她让孔叔走的原因，和男人的情与性……合着日记还有后来亚茹给我讲的，我大概了解了亚茹那些年和那些人的那些事。
　　的确，在孩子出生前后那一年多，妻子对孔叔的感情是从可怜到接受，甚至到依赖。有没有爱过，这个就不好说了，主要原因我想是那段时间妻子不上班，和外界没有接触，整天朝夕相处的人就只有孔叔，而且孔叔是让她怀孕并一起孕育了儿子的男人。
　　那段时间确实孔叔对她非常宠爱，这种感觉对妻子来说，不仅仅是情人之间的爱意，还有好像父亲对女儿的疼爱。那段时间因为我每天上班，而且常常出差不在家，给妻子的存在感太弱，所以客观上给了孔叔在亚茹的感情世界里趁虚而入的机会。
　　然而当儿子一岁，亚茹重新开始回到社会开始工作之后，一切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当亚茹在工作之余，茶钱饭后和公司里的同事交谈接触以后，看到周围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是在正常的感情和生活之中，幸福地谈论自己的老公孩子时，她感觉自己回到了一个理性和正常的社会，而对自己家里这种混乱的关系产生了质疑，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发展到这一步。
　　由于和孔叔不再是朝夕相处，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很少了，这让她清醒地再次感受到两人之间年龄、受教育程度和生活习惯等的巨大差异。孔叔对她的呵护，从前她接受了，甚至很享受，现在却让她觉得生厌。
　　后悔和厌恶的情绪让妻子开始回避和孔叔单独接触。她不再愿意和孔叔一起去逛街或者运动，或者出现在任何公众的视线里，因为她怕被同事或者熟人撞到，怕被人笑话。那段时间我每天接送妻子上下班，晚上两人同床共枕，谈论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让她在情感上又贴近了我，回归到了我这一边，她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关系。
　　感情都是相互的，孔叔也明显感觉到妻子上班以后对自己态度的渐渐冷淡。
　　其实他在亚茹上班前就反对亚茹继续工作，因为这样她就不能每天陪自己，而且这样的话，自己难免难以维系和她的情感。当他发现这一切自己无力改变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孤独，变得暴躁易怒，又开始酗酒。这些，又进一步让亚茹感到嫌恶。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后来我去了广州，可能那时妻子很快也要和自己商量让孔叔离开我们的生活了。
　　后来我了解到，我走了之后那几个月，亚茹和孔叔的相处并不愉快，很多事让她感觉很不好。孔叔要和她同房，她一开始不要，不过迫于孔叔的坚持，碍于面子，她被迫接受了(因为先前也一起睡过)即使这样，她还是抗拒孔叔碰她和性爱的要求，我走之前，亚茹已经极少给孔叔机会和自己亲热了。
　　当性要求屡次被拒绝时，孔叔觉得伤了男人的尊严，开始破口大骂亚茹，骂她是个翻脸无情的骚货、破鞋，有一次酒后甚至扇了她耳光。妻子被他打骂怕了，极不情愿地流着泪被老男人强行做了几回。这一切，她怕让我知道了我会担心，影响我的工作，所以就都没有告诉我。
　　久了，亚茹实在忍受不了，平静地和孔叔说自己和孩子要搬出去住。这么说，是因为她的善良，不想让孔叔觉得自己是被她赶出去的。孔叔一开始不答应，不过后来看亚茹那么坚持，她在外面甚至都找好了房子准备搬出去，觉得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知道，女人的心变了，自己没有办法收回来了。
　　于是孔叔和亚茹说，还是自己走吧，回到东北老家去，也去看看在监狱里的儿子。这段时间也是亚茹发现了我出轨的时候，所以当时也没有告诉我孔叔回去了，只是后来才让我知道。
　　孔叔一直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可能是当时有被女人赶出家门的感觉，没有面子和我说。老爷子回去以后，在东北老家又找了个四十多岁的离婚女人一起生活。经济上，他离开北京的时候带了几万块钱回去，那是我给他的生活费用剩下来的，他走之前要还给亚茹一部份，不过她没要。
　　每年春节我回老家过年，都会去孔叔家看他，给他一两万块的红包，帮助下生活。不过每次再见到老爷子，他给我的感觉很怪，不亲切，有些尴尬，我想是因为先前的事儿。他知道我一直在广州，和亚茹分居，不过亚茹似乎并没有告诉他有关我出轨，两人要离婚的情况，我当然也没有告诉他。
　　后来听亚茹说，孔叔有一年回去北京看她和孩子了，那时候正赶上亚茹的妈妈来北京帮忙带孩子，亚茹也没有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待了几日就走了。亚茹拍了些照片，就是后来我在电脑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