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章 榮譽市民

　　大家聊了壹會兒，護士進來要求大家安靜，讓小四川靜養，不能多說話，更不能運動。我便留下小強和四平在這裏守著侍候小四川，給小強留了兩千塊錢，讓他給小四川買些營養品，便帶著大家先回宿舍休息。
　　出了這麽大事兒，大家都沒什麽心情聊天，回家坐了壹會兒，便各自回房休息。
　　我本想跟仙兒晚上商諒些事情，但張莉二話不說便把仙兒拉進了女生宿舍，仙兒也不大好意思跟我獨處壹室，無奈地沖我笑笑，便隨張莉進去，關上了門兒。
　　唐家寶貝看了看我，唐貝貝似乎想說什麽，終於也沒開口，跟著姐姐也進了女生宿舍。反正裏邊張莉和林仙兒的被子有多，晚上暖氣又強，便是她倆被子今天沒拿來也沒事兒，不冷。聽說有好幾家宿舍都是沒有暖氣的，這麽冷的天兒，真不知道他們怎麽過的。
　　看著屋子裏的新床單被罩結，還是仙兒去超市裏挑了半天才選下來的，那時候還賊頭賊腦地跟我說晚上要我抱著睡的，沒料到現在自己得壹個人孤枕獨眠，真是郁悶得緊。
　　壹時睡不著，躺床上想了想，又拿起手機來，給李剛打了個電話過去，聊了會兒天，又說了些其他的事兒，這才有了些睡意，掛了電話便呼呼睡過去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習慣地伸手壹撈，卻沒像往常壹樣撈著仙兒那對大大的胸，這才醒過神來，不禁暗罵：奶奶地，這兩天養成習慣了，以後要是仙兒老不來陪睡，那可怎麽了得！
　　起床洗漱了，便開始拿起手機打電話，凡是認識的主任都打了，請他們來商議怎麽處理昨天小四川遇到的麻煩事兒。
　　這些主任倒還幹脆，只要沒輪值上課堂的，都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大家約好九點在宿舍碰頭。在客廳坐了壹會兒，大家都相繼起了床，便讓小三兒去換四平和小強回來休息，壹邊讓仙兒出去買些吃的回來，告訴她們說今天不上課堂，家裏有事兒，要接待主任們來商議大事兒。讓她們發揮女同誌細心的特點，把家裏弄得幹凈些。
　　待得吃過早餐，小強和四平也回來了，每人拿了幾個包子便跑男生寢室呼呼大睡去了。女女們開始笑鬧著打掃房間。
　　其實這房間也沒什麽要弄的，就是地板上用半幹的拖把拖了下，桌椅擦了擦，便再找不到什麽其他幹的了。
　　大家便坐下來，聊了壹會兒天，唐貝貝就問我什麽時候回去原來的宿舍拿東西比較合適，我便笑道：“壹會兒程主任也會來，我們商諒完事兒，妳們便隨他回去拿東西過來吧。對了，妳們遠，打個車吧，車費找仙兒報銷。”
　　唐貝貝便樂道：“那要報銷多少呀？要不我和姐姐來個繞城遊怎麽樣？”
　　仙兒便恨恨然道：“只要妳們還敢回來，盡管去遊去！”
　　唐貝貝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剛做了主任夫人，便這麽了不得了呀！唉，要以後做了科長、經理夫人了，那咱們這些下人還要不要活了呀！”
　　仙兒撲上去要擰唐貝貝嘴，唐貝貝便寶貝著，道：“別亂來哈，這裏是給我男人摸的，妳摸了我以後沒人要怎麽辦！”
　　張莉扭扭腰道：“昨天摔壹膠摔得屁股蛋子都疼了，唉，今天坐坐都疼得鉆心，這日子真沒法兒過了。”壹邊拿媚眼兒瞧我。
　　瞧著張莉那扭動著的，不由眼前浮現著張莉那白嫩的動人風景，咽了口唾沫，正色道：“好了，大家都別鬧了，壹會兒各個主任都會來了，大家準備好茶水，別怠慢了他們。”
　　正說著，外邊便有人敲門，打開門壹看，來的居然是最遠的程主任。
　　寒暄壹陣之後，把程主任引進客廳坐下來。程主任坐在沙發上還有些不大適應，呵呵笑道：“在宿舍坐地上習慣了，再坐這玩意就感覺著哪裏都不對勁兒。”
　　我呵呵笑道：“習慣了就好，什麽習慣都是養成的嘛。”壹邊在桌上扔了幾包中華煙，讓仙兒端了些水果過來放著，請程主任隨便取用。
　　程主任便瞪圓了眼道：“我說江主任，妳這麽消費是不對的吧？做科長的不過也只能抽利群，妳這麽弄，不跟經理壹個級別的享受了嘛，說出去不好的啊！”
　　我呵呵笑道：“程主任，今天是特例，我第壹天上任就遇到了麻煩事兒，要請教諸位主任，不表示點心意哪裏說得過去。”
　　唐貝貝也壹邊兒道：“程主任呀，妳不是老早就想試試抽中華是什麽感覺麽？現在沒做經理也能抽上了，多好呀！”
　　跟程主任說笑了壹會兒，其余幾個主任也陸續過來了，見了我們的宿舍，壹個個都咋舌不已。不過幹這行的最厲害的就是忽悠人和扮豬吃老虎，幾名主任壹輪嘻笑之後，便對眼睛裏看到的壹切裝作沒看見了。男的抽著中華架著二郎腿，女的吃著瓜子分著水果，倒跟開聯歡會差不多。
　　大家言笑了壹陣，淩偉便問我：“江主任啊，聽說妳昨天遇到了些麻煩事兒，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說出來大家參考下，也許能幫上點忙呢！”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其他幾名主任也趕緊正了正神色，目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來，好似要從我臉上找出答案壹樣。
　　我嘆了口氣，道：“昨天我的人出去網吧查查資料，居然被當地的壹個小混混砍斷了手，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也都怪我考慮事情不周到，對周圍的環境不熟悉的情況下就放他們出去，現在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都急得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了。妳們以前壹定也發生過這類情況，我想請教下前輩們都是怎麽解決的？”
　　目光掃了壹遍周圍的七八個主任，有的欲言又止，有的幹脆把頭別過去了別壹邊兒不看我。倒是淩偉無奈地道：“江主任啊，妳要知道，其實當地人對我們這行業的人是很排斥的，對我們都另眼相待。很多時候，咱們的人在外邊吃了虧，只好打掉門牙往肚裏咽。上半年，李浩主任的人不是也給當地人打了，結果報警警察管都不管，只說是事兒正在調查，分明很明顯的事情，證人證詞都有，打人的人也隨時找得到，可他們就是不辦理這種案子，把事兒拖壹拖，過了幾個月，也就平息下去了。”
　　嘆了口氣，李浩也道：“這也是我們做直銷的在當地人心目中存在著壹個誤區，他們始終認為我們這東西就是傳銷，他們不明白我們做的事業的本質，所以，有事沒事常想打擊我們。明面上，政府的法律沒說我們是犯法，只是違法，壹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處理我們的法律依據。可是暗地裏，他們就對我們施以極端的報復，就像咱們害了他們親娘老子壹樣，壹逮著機會就把咱們的人當下等人欺負。”
　　這時，那唯壹的壹名女主任周小紅開口道：“江主任，妳剛上任，便出了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的話，對江主任在科長們眼裏的形象可是會大有幹系啊。”
　　我沒奈何地道：“那我到底要怎麽辦才好？醫院那邊的醫藥費什麽的我都自己掏，這小四川的上線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難道還要我對他下半輩子負責嗎？”
　　周小紅呵呵笑道：“其實江主任已經做得很好了，相信小四川他在這裏也壹兩年了，對形勢也看得比較清楚，只要他不再糾纏，這事兒便這麽了了吧。要是再要追究下去，也是對自己沒好處的事兒。何況，公司也不允許跟當地政府部門有什麽大的交涉，畢竟在他們眼裏，我們是不合法的經營者。”
　　我心裏暗道：這些家夥倒真反這事兒當得多麽神聖壹樣，自己騙自己騙得自己都深信不已了，也許，這就是上邊人所希望看到的吧。
　　“可是，我們要是給他們欺壹次兩次，壹直這麽繼續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呢？我們在這片兒生存著，總不可能完全不跟他們有任何交集吧？要是到以後，還為變本加厲得不成樣子了？”
　　我站起來，正色道：“我不知道上過的科長經理或者公司規定怎麽樣的，我都決定把這事兒追究到底。相信法律面前，人人都會是平等的！”
　　眾人的眼神都變得閃爍起來，他們在這裏看了這麽多諸如此類的事兒，哪壹次是自己這方面討了便宜的？雖然說法律面前是人人平等，但那也是指正常人，自己這些人明顯就是幹著違法的事兒，還要得到法律的保護，是不是有點癡人說夢？
　　我看大家都畏縮起來，沒人敢接口，不禁生氣地起來：“咱們都是做主任的，要是連自己手下的人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護，那還要咱們這些主任幹什麽？！還不如讓他們自己發展去！公司要我們這些主任是幹什麽吃的？別以為我剛上來不知道，每個月科長那兒都給每個主任宿舍撥壹兩千塊補貼，這些咱們都拿來幹什麽？僅僅是只讓他們有個吃飯睡覺的地方嗎？不是！妳們都想錯了，這些錢是讓我們拿來凝聚人心的！我們手底下要是人心不穩了，壹個個都跑了，我們都做光桿司令了，做科長的還會給我們這些錢嗎？雖然說做科長的錢是比咱們要掙得多，但是要是咱們沒做出成績來，沒努力地去做，那還要咱們這些主任來幹什麽？吃他們的飯喝他們的血嗎？！”
　　壹時大家都面有愧色，對於這點相信他們不是沒想到，只是自己沒辦法也沒魄力去做去實現而已。我就是要激起他們的這種羞愧感，讓他們感覺著自己平常做得不夠做得不好，然後嘛，嘿嘿，山人自有妙用。
　　我正準備再長篇大論壹番。以前坐牢的時候每周都有壹次例會，在會上每個人都要說出自己的缺點和做得不足的地方，想讓我在這群人身上挑點錯處兒來加以發揮，那還不簡單之至！
　　便聽著外邊傳來壹陣警笛聲，眾人臉上壹慌，紛紛就要起身出去。我不屑地道：“這麽緊張幹什麽？咱們既然是在幹正經事兒，就不怕他們來嘛！每天都躲躲藏藏神神秘秘的，別人不起疑心也難了！大家都坐著吧，今天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兒，我姓江的拿脖子上這八斤半替妳們頂！”
　　壹時大家臉上都尷尬得不行，以前只要聽到警笛聲就跑人，現在養成了習慣，倒真沒想過自己為什麽要去躲著，為什麽要怕警察來。
　　我沈聲道：“妳們到我家來玩，有什麽好怕的？難道串串門兒也犯法？！”
　　大家妳看看我，我看看妳，見我這般鎮定，壹時也都膽大起來，紛紛又坐了下來。
　　這時外邊傳來砰砰的敲門聲，我使個眼色，仙兒便過去開門。
　　門壹打開，外邊兩名警察護著兩名白胖的男子便走了進來，最後邊居然還跟著壹個扛著攝像機的家夥，壹路走壹路調整著攝像機的角度。
　　壹行人壹進門就呵呵笑著問道：“請問，江上雲先生是在這裏住的嗎？”
　　我起身走過去，也笑道：“我就是，不知幾位有什麽事兒？”
　　其中壹名看起來年長些，大約四十上下的男子便自我介紹道：“我是本市警察局的副局長，陳松，這位是我的助理。我們今天來是因為江先生昨天捐獻給咱們市公安部門的那些錢而來的！呵呵，江先生深明大義，為我們市的公共安全事業做出了這麽重大的義舉，是值得全市人民學習仿效的好榜樣啊！我代表市公安部門特地給江先生頒發壹面錦旗，另外，市政府也決定，賦予江先生榮譽市民的光榮稱號。這可是咱們市第壹次頒發這種殊榮給外地人呢！江先生妳是開了我們市的先河了！”
　　壹邊地就從助理手裏接過錦旗和榮譽市民證書遞給我，呵呵笑道：“好小夥子！咱們市歡迎妳們這種有為的年輕人來創業啊！”壹邊看著屋子裏的其他人，笑道：“妳們都是江先生的朋友吧？呵呵今天聚會？好好好，年輕人就得常聯絡聯絡感情嘛！”壹邊過去跟每個人都握了握手，這才告辭道：“江先生，我局裏還有些事兒，今天就先告辭了！過些時候再來拜訪！”
　　我送陳松到門口，陳松再次拉著我的手，眼睛瞟了壹眼屋子裏邊的其他主任，輕聲道：“江先生，您以後只要做事別太過火兒，有什麽小麻煩盡管找刑警隊的李隊長，他這人兒，信得過。”壹邊擠了擠眼兒。
　　我呵呵壹笑，也輕聲道：“過兩天，小子去陳局家拜訪，多謝陳局的教誨！”壹邊有些不安地道：“妳帶這攝像師在這，弄得咱心裏慌慌的，像要上臺做什麽報告壹樣。我說陳局啊，該不會是看我長得帥點兒，想讓我做妳們縣電視臺的節目主持人？”
　　陳松哈哈壹笑，道：“江先生真幽默，這攝像師是電視臺的，咱們這麽大的事兒，沒個攝像師跟著，怎麽能起到宣傳的作用啊？要是來這裏的所有外地居民都能有江先生這麽高的覺悟，那咱們市的治安不是能搞得更好嘛！”
　　壹邊兒直推著我，不要我再送，自己跟兩名警員出了門兒。
　　聽著下邊又壹陣警笛響著遠走了，林仙兒才放聲壹笑，撲過來拉著我的手道：“江哥哥，妳認識警察局的人呀？連副局長都來咱們家呢！我看看妳的這錦旗上寫的什麽。”壹邊拉開錦旗，只見上邊錦繡著：榮譽好市民
　　仙兒嘻嘻笑道：“咱們是好市民，那以後就沒人敢來咱們這裏查房了。有這面旗幟擋著，多安全呀！”
　　淩偉幾個傻了眼兒，半天才回過神來，都過來恭喜著。淩偉嘆了口氣，道：“咱們來這裏這麽久了，因為擾民，樓上樓下的鄰居都把咱們告了好幾回了，屋子裏也給抄了好幾遍，每給抄壹遍，就把屋子裏的東西往樓下扔，沒砸壞的找不出幾件來。沒想到江兄弟剛來就弄了個這麽牛X的護身符，咱們以前都白活了！”
　　程主任嘿嘿壹笑，道：“江主任只怕是咱們公司在這裏以來第壹牛人了，居然跟警察局的關系也理順了，那以後江兄弟的人在這市裏誰也不敢碰了！嘿嘿，江兄弟，如果不嫌棄，我都想搬過來了！”
　　唐貝貝也興奮得不行，直道：“哈哈，我把這錦旗掛門上去，看以後那些息屁警察還敢沖進來不！”
　　我忙拉住唐貝貝，沒好氣地道：“發哪門子瘋了！做人要低調，知道不！”
　　唐貝貝哦哦應著，明顯卻不怎麽服氣。只是看了屋子裏這麽多主任都在，不好明目張膽地反駁，給我留著面子而已。
　　我有些郁悶地道：“他們搞這麽大動靜，還派個什麽電視臺的跟著攝像，今天也沒穿個西服什麽的場面裝備出來，在人面前不是丟臉了嘛！”我嘿嘿壹笑，拉著淩偉的手笑道：“還是淩主任厲害，每天都穿得這麽漂亮，改天要是這段兒播出來，妳肯定上鏡！到時候，沒準兒有本地的女孩子來倒追了呢！”
　　看著淩偉尷尬的樣子，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又都坐了下來，不過看我的目光都多了些近乎崇拜的東西。
　　我簡單說了下現在小四川的情況，並在大家面前壹力保證著，要是小四川以後要在這行業裏繼續走下去，我去跟他上邊的科長說，把他的關系轉到我下邊來，我絕對扶持著他走到最後。至於這最後到底是什麽，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這最後在他們的意念裏，就是賺了錢升了經理或者總監什麽的，但在我而言，卻並非如此。賺錢在哪裏都賺，但我絕對不會踩著自己兄弟的肩膀向上爬，去賺自己兄弟自己朋友的錢。道，亦要有道！
　　在眾人壹味的恭唯聲中，結束了這次會面。
　　唐寶寶和唐貝貝也跟著程主任回去拿自己的東西了。看著走得空空如也的客廳，桌上抽剩下的香煙也給他們各自揣包裏帶走了。他們帶走的，遠不止這幾支香煙，更重要的是，帶走的是我需要的，在他們心目中樹立起來的威信。
　　人，無信不立；要做人上人，更是無威不立。
　　千軍易得，壹將難求。諸葛亮為什麽要殺馬謖？不是為他丟了個街亭，便是丟再大的城池諸葛亮也是舍不得殺他的。是因為馬立了軍令狀，要是不殺他，諸葛先生就會在軍中失了威信，沒了威信的軍師，說的話誰還會聽他的？所以，老馬死得不冤，成全了壹代大宗師的威名。
　　也並非是小四川的這壹事件成為了我利用的工具，我也從未曾想過要利用小四川達到什麽目的。在現如今來說，如此處理小四川的事情，無論是小四川自己還是其他公司裏的任何人而言，都是無可非議的。
　　我也想過要把光頭李進繩之以法，只可惜我現在還沒那麽大能量去憾動壹個運行在固定模式下的社會環境。人不能過於執著，能夠在當前形勢下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