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佛器

　　“無量天尊，貧道確是選了這兩塊石料，不想驚動了仙子。”葉凡口誦道號，施了壹個道家問候禮。
　　瑤池仙子盈盈還了壹禮，霧風繚繞，白衣飄曳，滿頭青絲如水波壹般，流動而下，柔順而光滑，泛出點點光澤。
　　在她的四周，有花雨在漫漫飛落，有瑤葩，有奇蕊，有瓊葉，亮晶晶，剔透閃耀，像是五顏六色的寶石刻成，卻有如蘭似麝之芬芳。
　　被花雨籠罩，她整個人朦朧而瑰麗，讓人心旌搖蕩。
　　她的肌體如初生嬰兒的膚質，光滑而細嫩，紅麗透白，晶瑩閃閃，窈窕身段讓人驚嘆，纖細的腰肢，非平窄，而是渾圓細潤，輕輕搖轉間，如美人蛇的腰肢在扭動，旖旎動人。
　　修長的雙腿柔直而輕盈，似是上天嘔心瀝血的傑作，搖擺間將她的傲人身姿襯托得風采絕世，讓萬花盡失顏色。
　　蓮步生姿，在那拖地的長裙中，那雙玉足白皙如玉，若隱若現，竟未及履，腳趾晶瑩閃閃，完美無瑕，有點點玉光在閃現。
　　可惜，僅僅驚鴻壹瞥，便很難再見到，她腳下生光暈，化成仙花，將其玉足托住，壹步壹葩，壹步壹風情，風姿無限，美到極點。
　　讓人最為遺憾的是，她的容貌無論怎樣都看不清，看不透，仙氣拂動，像是壹層朦朧的面紗，擋在她的面龐間。
　　即便這樣，她仙容不顯，玉姿半隱，也是魅力無盡，讓人不禁慨嘆，在這大千世界，在這萬丈紅塵中，還有這等動人的女子。
　　這是葉凡第壹次與瑤池聖女近距離相對，口鼻間傳來陣陣幽香，芬芳醉人，他不自禁深吸了壹口氣。
　　這個微小的動作，自然不能瞞過瑤池聖女，她輕靈地向後退了幾步，道：“道長，妳選擇這兩塊石料，可有什麽依據？”
　　周圍的人都驚訝，難道這個“不靠譜”的年輕道士真的言中了不成，為何瑤池聖女親臨，要知道她很少現身。
　　“貧道僅憑直覺而已，隱隱覺得，這兩塊石料讓我氣血浮動，難以平靜。”葉凡將王樞與二楞子的感覺說出了壹點點。
　　搖光聖女這樣的大敵，都不能將他認出，證明改天換地大法已近功成，可以在瑤池聖女面前有所表現了，將來即便是去瑤池也不擔心露出馬腳。
　　“哦，竟有這樣的事情……”瑤池聖女點了點頭，並沒有給予過多的評價。
　　隨後，她望向大夏的皇子，道：“殿下可是看出了什麽，選好石料了嗎？”
　　大夏皇子氣宇軒昂，九道龍氣繞身，似天神下凡，龍行虎步，聞言點了點頭，道：“我也選出了兩塊石料。”
　　他指了指最大的那塊，重達兩千斤，而後拍了拍身前壹塊百余斤重的石料。
　　“殿下生具慧眼，有壹塊已被證實內蘊神秀。”瑤池聖女微笑著點了點頭。
　　大夏皇子很謙遜，道：“僥幸而已，我所修習的皇道龍氣天生可感應壹些特殊的源。”
　　“《太皇經》不愧名為中州最強的四部古經之壹，果然有神鬼莫測之能，不過殿下亦驚才絕艷，不然怎能領悟出古經之奧？據我所知，此經不是什麽人都能學的，非絕代天才不能有成。”瑤池聖女紅唇微啟，聲音悅耳，如優美的樂章在彈奏。
　　周圍，其他人聞聽全都動容，議論紛紛。
　　“《太皇經》乃是中州最負盛名的古經，威力之強絕，無與倫比，驚天動地，讓人難以想象，尤以攻擊力見長，號稱可破盡世間萬法。”
　　“中州四大奇書之壹，自然不可比擬，是古來少的有無上秘典，非奇才不能修煉，對天賦的要求極高。這位大夏皇子深不可測，真正實力不可預料，同代的人，恐怕少有人與之比肩。”
　　通過在場眾人的議論，縱然不了解此古經的人，都得悉了它的可怕。
　　壹個年輕人還是有些不解，道：“《太皇經》真的如此神秘與強大嗎，皇道龍氣竟可感應源，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壹個老翁既是賭石人，也是修士，看起來身份不壹般，道：“妳如果知道《太皇經》的來歷，就不會有這樣疑問了，它的出世甚為蹊蹺，有很多種傳說。”
　　“《太皇經》的來歷還很詭秘嗎？”那個年輕人問道。
　　事實上，絕大多數人都不知曉，全都看向老者，聽他講解。
　　葉凡也不例外，他修有鬥戰聖法，號稱無上攻伐秘術，具有不可思議之戰力。此刻，聽到《太皇經》在攻擊力方面無與倫比，號稱可破盡萬法，自然引他註意。
　　他有壹種感覺，太皇經攻擊方面的秘法，與鬥戰聖法恐怕有的壹拼，兩者孰弱孰強，將來多半會要見個高下來證明。
　　這不是以他的意誌為轉移的，而是這種極致的攻伐秘法，總要壹決高下，分出哪壹種最強。
　　“有壹種說法傳稱，《太皇經》出土於地下，是從源中取出的，是最為神秘的古經。”老人的話語壹出，讓所有人都吃驚。
　　“這也太玄奇了，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取自源中，對少數特別的源會有所感應，也屬正常。”
　　“大夏皇朝從來都不承認是取自源石中，稱乃是不朽的大夏皇朝第壹代古皇所創。”旁邊，另壹名老人如此說道：“究竟有怎樣的來歷，外人不能真正明曉。”
　　這時，所有人都看向了大夏皇子，他神色平靜，沒有任何表示。
　　此刻，另壹邊的搖光聖子也已選出石料，正在與瑤池聖女交談。
　　搖光與瑤池近來走的很近，將要同去太初古礦外，運送壹批神秘石料。
　　“我已得到師命，九塊石料不再展出，此行徹底結束。”瑤池聖女突然宣布出這樣壹則消息。
　　“這……我等還沒有大顯身手呢，怎麽能如此草率結束？”有人不滿。
　　“是啊，我等千裏迢迢而立，怎能讓人如此失望？”不少人都請求延期。
　　瑤池聖女聲音如仙音回蕩，清晰地傳遍每壹個角落。
　　“各位都有機會，選中石料，說出判斷依據，若是合理，我瑤池有厚報。”
　　眾人這才釋懷，紛紛向前，有專門的瑤池弟子負責記錄他們的判別依據。
　　就在這時，瑤池仙子將大夏皇子還有搖光聖子請到另壹邊，道：“殿下與聖子這邊請，此地還有幾塊石料，還請壹觀。”
　　“殿下好久不見，壹向可好？”塗飛笑著向大夏皇子打招呼。
　　這壹邊，吳中天、李黑水、柳寇、姜懷仁都在場，他們竟已接到邀請，在這邊觀看另外幾塊石料。
　　大夏皇子客氣地回應著，搖光聖子雖與他們是死敵，但也依舊笑如春風，不想在瑤池的地盤大打出手。
　　除了他們外，還有另外三十幾人。瑤池聖女在北域遍走諸城，有很多人都送通過了九塊石料的考驗，有些人壹直追隨了下來，而還有壹些人則在不久的將來進入瑤池聖地。
　　幾個小土匪在邀請之列，讓壹些人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也釋然，各大聖地中，瑤池與各方關系都處理得很好，她們與世無爭，縱然是十三大寇都沒有劫掠過她們。
　　此刻，如果說誰最意外，當屬葉凡，他沒有想到選則那兩塊石料後，竟沒有得到邀請。
　　正在他不解時，姚曦巧笑嫣然走到了近前，道：“我代瑤池的妹妹向妳邀請，她說讓妳不要走，壹會兒有請。”
　　葉凡聞言點了點頭，放下心來。他沒有想到，今天是瑤池聖女最後壹次展出九塊石料，若是錯過的話就要失去機會了。
　　旁邊，那個白衣出塵的小尼姑正好向這邊好奇地望來。
　　葉凡善意地笑了笑，道：“小師傅我這裏有佛器三兩件，想請妳上眼壹觀。”
　　葉凡當場將壹個金剛寶杵取了出來，雖然已經斷去了半截，但依然顯得古樸而大氣，給人與眾不同的感覺，如佛陀握拳，凝立空中。
　　姚曦就站在葉凡的身邊，當場露出驚訝的神色，她感覺這件器物非同小可，盡管損毀了，但依然可以感覺到殘留的道韻，明顯來歷不同尋常。
　　不遠處，白衣小尼姑大眼頓時瞪圓了，露出奇異的神色，張了張嘴想要問什麽，甚至想走過來。
　　可是，旁邊的那些護衛卻將她保衛在中央，顯然是奉了大夏皇子的命令，她不能過來。
　　“這是什麽？”搖光聖女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好像是佛教的古器，大夏的公主壹定能品鑒出，仙子能將她請過來嗎？”
　　姚曦微微壹笑，道：“讓我將大夏的公主拐過來，道長妳可真是好打算。”
　　葉凡壹邊與姚曦愉快相談，壹邊將壹盞完整的古燈取了出來，沖著白衣小尼姑輕輕壹晃。
　　大夏的公主美目再次睜得很大，小嘴巴都微微張開了，低聲與那名護衛統領交談，似乎想要過來。
　　“這到底是什麽？”搖光聖女動容，這盞古燈雖然熄滅了，綠銹斑駁，但她卻感覺到了更加不凡的氣息。
　　“仙子妳去將大夏公主接過來吧，她壹定能夠認出，說不定可以知曉這些器物的來歷。”葉凡神色鄭重，道：“說不定會扯出如來與釋迦牟尼的事情。”
　　“釋迦牟尼？！”姚曦吃驚，她心中有太多的不解，今天第壹次聽到如來名，從大夏皇子與搖光聖子的反應來看，很明顯這是壹個非同壹般的恐怖人物。
　　兩千多年的前的歷史，竟然因為如來而發生了斷層，被人抹除，這種猜測在心中生出後，讓她迫切想知道當中的壹切。
　　“如來……”
　　讓壹個不朽的上古皇朝的皇子忌憚，到底有怎樣的來歷，釋迦在佛教中有著怎樣的地位？
　　搖光聖女略微沈吟，而後笑了笑，道：“想讓我將大夏的公主拐出來不太好，不若我們壹起過去如何？與她細細交流。”
　　“好！”葉凡求之不得，他左手持金剛寶杵，右手提青銅古燈，大步向前走去。
　　事實上，他很想將大雷音寺銅匾直接拎出來，但是卻不敢如此。這個銅匾在常人的眼中也許算不得什麽，但是在佛教行家眼中，那無異於驚世天雷，能將天捅破。
　　他相信，若是佛教中人對此有了解，且看出大雷音寺銅匾的神異，那惹出的風浪將無邊無際。
　　大雷音寺是佛教傳說中的根本重地，這樣的銅匾出世，很難想象在佛教中會引出何等的波瀾。
　　“站住！”大夏的護衛對葉凡真像是防狼壹般看著他。
　　搖光聖女甜甜地笑著，向前走去，可謂國色天香，如玉樹開仙葩，似暖玉生溫霞。什麽沈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傾城傾國之色，都會在其面前黯然失色。
　　果然，絕代佳人的魅力是無邊的，僅僅對那些護衛低語了幾句，就得到了允許，讓兩人走了過去。
　　當然，對於葉凡這個口綻蓮花的無良道士，這些護衛還是像防賊壹般盯著。
　　“尊貴的公主殿下……”葉凡問禮。
　　白衣小尼姑不搭理他，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不斷瞟向他手中寶杵。
　　“小尼姑妹妹，妳不想仔細看看嗎？”葉凡平和地笑著問道。
　　旁邊，護衛統領等壹幹人全都怒目圓睜。
　　“怎麽說話呢？”
　　“大膽，對公主如此不敬！”
　　不由得這些人不怒，總感覺葉凡像是個大灰狼瞄準了小白兔。
　　“騙子，肯定是假的！”就在這時，蘿莉小尼姑第壹次開口，聲音如黃鶯鳴唱壹般悅耳動聽。
　　“如假包換，此乃如來遺物。”葉凡在手中掂了掂折斷的寶杵。
　　“我……想看看。”白衣小尼姑底氣不足，有些不好意思。
　　葉凡向前遞去，非常的隨意，根本不怎麽看重金剛寶杵。
　　“這是……”小尼姑妙眸大睜，微微結巴道：“真的有……有壹縷佛的氣息。”
　　旁邊，搖光聖女美目神華隱現，不過異彩很快又隱下去了。
　　“妳說的是哪個佛？”葉凡問道，而且很自然的將寶杵收了回來。
　　“自然是世尊。”蘿莉尼姑壹副妳真孤陋寡聞的樣子。
　　“世尊是釋迦牟尼嗎？”葉凡好不容易等到這樣的機會，自然要細細問來。
　　“釋迦牟尼是誰，我不知道。”她大眼烏溜溜地轉動，很是天真與稚嫩，讓人難以辨明是真話還是假話。
　　“妳們的佛沒有什麽稱號與名字嗎？”
　　“佛陀是妳，佛陀是我，佛說世間壹切皆有佛性，都能成佛，他沒有特別的名字。”小尼姑天真地答道。
　　“訝！”說到這裏，她突發驚訝的叫了起來，道：“妳的這些佛器上有魔性，不是真佛。”
　　“妳在說什麽？”葉凡將寶杵與古燈都舉起，道：“這分明充滿了聖潔的氣息，怎麽會有魔性的力量呢。”
　　“明明有。”她伸出小手，握住兩件佛器，閉上眸子，仔細感應，道：“這上面有佛教叛徒的氣息，雖然他法力高深，無與倫比，但他不是佛。”
　　葉凡嗤笑，按照小尼姑所說，如來豈不是佛教的叛徒？這怎麽可能！
　　“這是釋迦牟尼留下的氣息，妳該不會是在說他吧？”
　　“呀，佛教最大的叛徒！”小尼姑像是被蠍子蜇了壹般，急忙撒手。
　　“妳都不知道釋迦牟尼是誰，怎麽知道他是最大的叛徒？”
　　“將我感覺到這種氣息像是叛徒的。”小尼姑氣鼓鼓，鼓著腮幫子。
　　“那好，我再給妳看壹件好東西。”
　　葉凡收起了寶杵與古燈，將六顆佛舍利串成的念珠取了出來，帶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小尼姑壹下子就直眼了，再也無法移開了，抓住葉凡的手不放。
　　“公主殿下想看的話，直接說壹聲就行，不過我有幾個問題，想向請妳請教……”
　　遠處，李黑水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嘆道：“果然啊，果然，終於向尼姑下手了。”
　　“禽獸啊禽獸，重口味啊重口味，尼姑啊尼姑……”塗飛搓手。
　　“我說，皇子殿下您這是怎麽了？”姜懷仁問大夏的皇子。
　　此刻，大夏皇子的臉上再難有笑意了，縱然是當著瑤池聖女的面，也難以高興起來。
　　剛剛離開了壹小會兒，那個無良的小道士居然就像狗皮膏藥壹樣粘了過去，敢勾搭他大夏皇子的妹妹，實在是……
　　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道士，明明知道是不朽皇朝的皇女，還敢搭訕。
　　“我……”大夏皇子張了張嘴，但卻發現沒有什麽可說得出口。
　　這邊，白衣小尼姑卻興致勃勃，抓著葉凡的手，翻過來掉過去的看那那串念珠。
　　“這是……我怎麽又感覺到了佛的氣息，更加濃郁，像是佛的真身在此，快摘下來給我看看。”
　　“繼續說，剛才妳已經提到如來了。”葉凡催促。
　　“兩千多年前，有壹個叫如來的人突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後來關於他的壹切都消失了。”小尼姑偏著頭想了想，道：“妳摘下念珠，我就能夠全都想起來了。”
　　葉凡頓時樂了，道：“好。”
　　“不是真佛，依然是佛教叛徒的氣息……”小尼姑嘟嘴，很不滿意，翻看念珠。
　　“釋迦牟尼都做了什麽？”葉凡追問。
　　“他法力滔天，開辟出了須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