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以氣禦針

　　“蕭逸，小心啊。”幕清苑馬上在其身後壹聲驚呼。
　　“蕭醫生，千萬別摘手套，阿菲拉病毒傳染性太強了。”廖文昊廖秘書也關切得提醒道。
　　“嗯。”蕭逸淡然應了壹聲，便微微閉上了眼睛，沈心診起脈來。雖然帶著薄薄的隔離手套，但是，這並不影響蕭逸診脈，以目前蕭逸的神識強大程度，離腕三寸之內盡可診脈。
　　只是，蕭逸這壹舉動瞬間吸引了室內所有人的註意力。
　　人群最後面的劉白羽，憤恨地看著蕭逸，撇了撇嘴鄙夷地低聲說道：“哼，可笑！號脈還能號出來病毒的情況來？出風頭也不是這麽出的吧？”
　　由於眾人註意力都在蕭逸身上，倒是沒幾個人聽清劉白羽說了些什麽。但是，同樣也處於人群後的淩軒，卻是敏感地註意到了這個細節。
　　意味昂然地打量了壹眼劉白羽，淩軒的嘴角浮上了壹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而此刻的蕭逸診過了第壹個患者的脈象之後，便壹刻不停地挪到了下壹個患者的身邊，繼續診查起來。
　　壹連八個病人，蕭逸無壹例外地都探查了壹遍。
　　只是，這壹番探查過後，蕭逸卻是眉頭緊縮，久久沒有說話。
　　幕清苑輕輕地走到了蕭逸身前，輕聲問道：“怎麽樣？”
　　“病人的統壹特征是陽氣斷絕，五臟皆衰，竟然都是瀕死之相。這麽短的發病時間內，竟然能夠把身體破壞到這種程度，這實在是我平生僅見的最歹毒的瘟疫了。”蕭逸眉頭緊皺，緩緩說道。
　　此言壹出，在場的好幾個中醫便暗中點了點頭。這些中醫，有的來自於淩軒所率領的中西醫聯合工會，有的則是春水鎮中心醫院裏的中醫，盡管大家水平高低有別，但是，蕭逸所說出的這幾個特征，大家還是知道的。
　　“啊？五臟皆衰？難道就沒有可用的方法？”幕清苑聽了蕭逸的話，也是臉色疾變，但是，還是滿懷希望地問道。
　　“我想為病人下針，姑且壹試。”蕭逸沈聲說道。
　　剛壹說完，本地的壹個老中醫就上前壹步，對蕭逸說道：“這位蕭醫生，想來蕭醫生想要行補益之法，令病人陽氣得以為繼吧？”
　　“正是！”蕭逸點了點頭，正色說道。
　　“但是，老朽想要提醒蕭醫生，這八個病人都已經染病三天多了，正如蕭醫生所說，已經是五臟皆衰，老朽以為，尋常的針法，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隔靴搔癢，無濟於事啊。”老中醫攤著雙手，幾分無奈地說道。
　　蕭逸再度點了點頭，沖著這老中醫壹抱拳說道：“多謝提醒，敢問老先生怎麽稱呼？”
　　“不謝，老朽常丙貴。不瞞蕭醫生，我們中醫分院的所有中醫，都想盡了辦法，針灸、推拿、刮痧、拔罐、放血所有的療法都嘗試過了，後來中西醫聯合工會的幾位名中醫也都與我們壹道，研究方案，但是，結果卻是很遺憾啊，毫無效果。”常丙貴老中醫說到最後搖了搖頭。
　　蕭逸聽完他的話，依然點了點頭，不過，卻是緊接著說道：“不過，常老先生，我還是想壹試。”
　　“妳，”常丙貴簡直是為之氣結，無奈地壹甩袖子，悶聲說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好好，妳試！我倒要看看，妳能有什麽手段？”
　　其他在場的幾個中醫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是，心裏卻是與常丙貴持壹樣的觀點，都覺得蕭逸實在是太不知高低進退了。
　　蕭逸微笑著沖著常丙貴再度壹抱拳，便施施然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向著第壹張病床上的患者走了過去。
　　病房內的眾人雖然對蕭逸的舉動很是不以為然，但是，卻也都瞪大了眼睛，盯著蕭逸施針。
　　幕清苑更是主動站到了蕭逸身邊，為他充當起了助手。
　　不過，幕清苑卻是發現，蕭逸這壹次下針，竟是與以往的每壹次都不同，每壹針下去之前蕭逸都屏息凝神，手法壹改從前的輕靈，而是變得重逾千斤的壹般。
　　最奇的是，每壹根銀針刺入病人皮膚之後，都隱約有壹種奇異的“嗤嗤”的細微聲響，就像是壹種莫名的氣流在流動壹般。
　　“咦？這是什麽聲音？”
　　“怎麽紮針還能紮出嗤嗤的聲音呢？這可是我頭壹次看到。”
　　“是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眾人低聲議論不已。
　　而剛剛還壹臉氣哼哼的常丙貴，在聽到這嗤嗤聲之後，卻是豁然壹驚，臉上瞬間浮現出了壹種極度復雜的情緒，從震驚，到難以置信，到了最後的激動萬狀。
　　“敢問，這，這可是‘以氣禦針術’？”常丙貴嘴唇發抖，看著蕭逸，哆哆嗦嗦地問道。
　　“沒錯！”蕭逸卻沒有第壹時間回答，只待這壹針紮好了之後，才長籲了壹口氣，緩緩說道。
　　“天啊，”常丙貴壹聲驚呼，“妳竟然會‘以氣禦針術’？傳說中的以氣禦針術？老天爺，我不是在做夢吧？”
　　“以氣禦針術？不可能吧？這手醫門奇術早已經失傳了幾百年了，怎麽可能有人會用？”淩軒的隊伍中也有壹名名叫李奇的老中醫，同常丙貴壹樣激動萬狀又難以置信地叫道。
　　“錯不了！妳看這手法，這針聲，還有病人皮膚上的反應。”常丙貴大聲說道，並且激動地指向了病人剛剛下針部位的皮膚。
　　眾人急忙定睛壹眼，卻是驚訝地發現，病人原本蒼白的皮膚上，竟是遁著經絡的方向，出現了壹道細細的紅線，蕭逸的針到哪，紅線便跟著走到哪，片刻之後，病人裸露的皮膚上，便像是細密的蛛網壹般，布滿了紅色的細線，就如同中醫教學中，所標示的經絡走向圖壹般清晰可見。
　　“天啊！”這下可不只是這兩個老中醫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這般情狀，還是所有人平生僅見。
　　“這就是氣息在動嗎？難道蕭醫生把自己的氣息註入了銀針嗎？”
　　“為什麽會出現這麽神奇的情況？”
　　“請問什麽叫以氣禦針術？”百色市衛生局的袁明義替在場所有人問出了這個疑問。
　　“以氣禦針術，是傳說中的壹種醫門絕技，相傳是醫生通過銀針，把自己體內的純陽之氣，渡給極為危難的病人，不但激發病人自己的陽氣，更是以醫者之氣補給病患之氣，實在是世間最大的補益手法，壹般來說，若不是醫生的至親，斷不會有人行這種舍己為人之道。”淩軒隊伍裏的李奇老中醫激動地為眾人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沒想到，蕭醫生小小年紀，竟然會失傳已久的絕技。”
　　“關鍵是，素不相識，蕭醫生就寧願自己之氣補病人之氣了？天啊，這可不是壹般人能做到的。”
　　大家不由得議論紛紛，心裏對蕭逸的佩服和敬意油然而生。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淩軒卻是輕咳了壹聲，滿臉堆笑地對李奇說道：“李醫生，少說兩句，別打擾了蕭醫生下針。”
　　李奇壹楞，回頭壹看，卻是瞥見了淩軒眼裏壹抹極度不悅的冷寒。
　　李奇見了那眼神，就如同三伏天掉進了冰窖壹般，不自覺地就打了個寒顫。
　　作為淩家多年的禦用醫生，李奇再了解淩軒不過了，知道淩軒的那種眼神意味著什麽，也瞬間明了了，原來自己的主子淩軒，是不待見這個蕭逸的。
　　“是，少爺！”李奇哆嗦著說道，後背絲絲地開始冒涼氣，對於自己的多嘴，實在是後悔不叠。
　　“呵呵，咱們還是安靜地看著吧，看看在蕭醫生的絕技之下，病人會怎麽樣？”淩軒再度笑呵呵地說道。表面上，是對蕭逸的贊揚，但是，實則是提醒大家，不要被“以氣禦針”那神乎其神的表象所迷惑。
　　“是啊，病人能有反應，才是我們最終要追求的，否則，針法再神妙，又有什麽用呢？”劉白羽就仿佛找到了知音壹般，急忙跟著淩軒說道。
　　淩軒滿意地看了劉白羽壹眼，微瞇了眼睛，微微壹笑。
　　劉白羽的話雖然難聽，但是確實起了效果，令大家漸漸地壓下了對蕭逸的壹肚子的震驚和贊嘆，轉而關註起病人的情況來。
　　此刻，蕭逸已經下過了所有的銀針，額頭微微出汗，就連手指尖都有些輕顫，這壹番以氣禦針，著實是耗費內力。
　　幕清苑關切地看向了蕭逸，壹雙大眼睛裏滿是疼惜。
　　“我不要緊的。”蕭逸拍了拍她的肩頭，笑著說道。
　　壹眾醫生們卻是緊緊盯著病人，除了淩軒和劉白羽，其他絕大多數人還是迫切地希望能看到病人的反應的。
　　可是，病人依舊是壹副深度昏迷的癥狀，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而且，大家還發現，病人身上那密如蛛網壹般的紅線，竟變得越來越輕了，到最後，竟完全消失不見了。
　　“這，這就不見了？這有什麽效果？”
　　“這針法到底是不是以氣禦針啊？怎麽看著挺神奇，實際啥效果也沒有啊？”壹股濃重的失望不由得浮上了眾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