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血神窟的意誌

　　這個回答讓蘇澈壹陣汗顏，感情他當年九死壹生，差壹點點、就被面前這個危險人物帶到了血蓮池。
　　如果那個時候，血海幽蓮剛好心情不好、有起床氣的話，蘇澈很可能會被順手宰掉，那就沒有後來那麽多故事了。
　　啊不對，按照美人頭的說法，當初無缺全程跟著自己……那也壹樣，自己自斷壹手被吸入中心血池的時候，無缺照樣沒有救自己。
　　所以說，蘇澈真的是在鬼門關前走了壹遭，還因為那次“隨意丟棄”，意外和小花妖軟玉重逢。
　　話說血海幽蓮當年，似乎並沒有發現軟玉的本體是仙花。
　　這應該和軟玉本身、沒有獨有的仙葩氣息外顯有關，如果沒有親眼見過她，恐怕血海幽蓮也很難辨認出來。
　　至於同族的氣息……這個蘇澈就不明白了，難道他還接觸過另外壹朵血海幽蓮？可是世間不是只有這壹株洪荒血蓮嗎？
　　等等……難道是在地府的時候，說不定陰天子去過幽冥血海。
　　甚至可以說沒去過才奇怪，這種大名鼎鼎的地方，蘇澈連地府老大都當上了，怎麽會不抽空去逛兩圈。
　　難道血海裏還有壹朵血蓮？嗯，有可能。
　　當然，想是這麽想的，蘇澈只是裝傻，並沒有暴露自己陰天子的隱藏身份。
　　“另壹個小小的疑惑：當年我被葫蘆裹挾著、闖入了中心血池，為什麽妳沒有對我動手？”
　　“為什麽要對妳動手？讓妳清理壹些我不要的東西，順便再把人頭帶走不是大好事嗎？”
　　“不過現在我後悔了，早知道妳們還會回來搶我的寶貝，當初我就該把妳這小子幹掉。”血衣少女看起來，依舊沒有完全放下。
　　蘇澈聞言並不生氣，“那江天德，是死在妳的手中嗎？”
　　血海幽蓮雖然不認識什麽江天德，但也能大概猜到是誰，“那個戴面具的家夥啊，不是我殺的。”
　　“或者說我還沒來得及動手，他就死在了中心血池本身的危險之下，妳不會真以為這裏很安全吧？”
　　“當時他渾身包得嚴嚴實實的，在這血蓮池外來回窺伺，鬼鬼祟祟，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我壹看他那模樣，就知道是覬覦血琉璃燈而來。”
　　“本來我還想用仙器碎片予以絕殺，但是他戴著面具，就和妳壹樣，我估摸著壹擊是殺不死的，就想等他進來池中再說。”
　　“但是後來，可能是那個男人停留的時間太久了吧，血神窟的意誌註意到了他，然後他就沒了。”
　　“別問我他是怎麽死的，我也看不懂，反正有寶貝護身的情況下，他照樣被毀掉了元神。”
　　蘇澈聽得微微壹驚，自己之前居然忽略了這個疑點。
　　美人頭畢竟不是親自給江天德收屍的人，不知道屍體還戴著面具，所以才會懷疑是血蓮的動手。
　　但是蘇澈現在回想起來，是自己翻動了江天德的屍骨，面具才從他臉上掉下來的。
　　也就是說，最終的結果是魍魎面具完好無損，江天德的額骨卻破開壹道裂痕，這情況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無比詭異……
　　“血神窟的意誌，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活化】。”美人頭在葫蘆中喃喃自語著。
　　見蘇澈面色凝重、沈思，血衣少女跺了跺小腳，“還有沒有？”
　　蘇澈擡起頭，“有。”
　　“我那位朋友和我說過，仙葩和尋常花草樹木不同，想化形很難，想修煉就更是難上加難，除非它們願意舍棄壹些東西作為代價。”
　　血海幽蓮微微點了點頭，“是有這麽壹說，尤其是那些花朵、果實有起死回生神效的仙葩。反倒是那些無此神效的花木之屬，哪怕出身再高貴，也沒有這許多限制。”
　　“和妳口中的天花、人花壹樣，我所開出的血蓮同樣有不可思議的奇效，所以我也受到了相應的限制。”
　　“但是許多許多年前，那位將我種在血蓮池中的存在，已經幫我去掉了這種限制。”
　　“當然，這同樣要付出代價，只是不像普通仙葩那樣，必須舍棄萬載壽命、舍棄通過種子重新生根發芽的可能，去博這壹世仙。”
　　“原來如此，”蘇澈點頭，“那妳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我可沒有和妳說這個必要，這是我的秘密。”說完血海幽蓮就轉身離去。
　　這讓蘇澈頭疼地想追上去，他身邊的軟玉已經付出了代價，甚至失去了過往的所有記憶。
　　也就是說，如果軟玉在有生之年不能成仙，那就是真正的死亡，連輪回轉世的可能性都沒有。
　　所以難得遇到血海幽蓮這種、情況類似而結果不同的個例，蘇澈當然想弄個清楚明白。哪怕軟玉已經做出了選擇，根本沒有再回還的余地。
　　“是外貌和體型吧？”美人頭猜測的聲音從葫蘆中傳出，“妳化形後的著裝打扮偏向成熟，說話間也是以年長者的語氣自持，但是妳的容貌、妳的嗓音，卻又相當稚嫩。”
　　“如果不是有什麽迫不得已的原因，我想妳不會維持這種表象。”
　　“不是！妳閉嘴。”本來已經走出涼亭的血海幽蓮，憤怒地停下。
　　但是她沒有轉身，依舊是背對著兩人。
　　“不要臆測他人的身體情況，我只是，只是喜歡這麽做而已。”
　　說完這最後壹句，血衣少女就徹底消失不見，不知去往何處。
　　蘇澈倒是有些懵，這好像和他前世認識的、某個走火入魔的人，病癥有些相似。
　　當然，那個人的後遺癥要更嚴重壹些，而且她嗓音倒是沒有變，想說出幾歲的嗓音就能說出幾歲的。
　　如果這個真是血海幽蓮的代價，那只能說當初那個栽種它的人，真的是手段通天。
　　就實際上而言，外表稚嫩，比軟玉付出的那些代價簡直要好無數倍，只是個人心理上可能有些不太好接受而已。
　　問明白了想問的，蘇澈不打算繼續久留，畢竟江天德的經歷著實有些駭人。
　　雖然蘇澈這邊還有美人頭庇佑，但是再強行留下來也沒什麽意義，去中心血池外面吧，等著美人頭把壹朵血蓮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