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壹章 可惜

　　“安軒？”胖子驚道。
　　江城依舊在塗塗畫畫，現在安軒的臉只是初具模型，他需要更精細壹些，否則會很不方便。
　　“醫生。”胖子看向江城，立刻說道：“他不是守夜人嗎？而且……而且他已經死了。”
　　“妳看到他死了？”江城問。
　　胖子從醫生的口氣中聽出了壹絲不悅，接下來的話，也識趣的咽了回去。
　　等到醫生將畫徹底畫完，胖子小聲問：“他不是被尤奇留下來了嗎？”他舔舔嘴唇，“就這樣……這樣他還能活下來？”
　　“我沒有說他是深紅，只是覺得有這樣手段的人死了挺可惜的。”江城拿起畫紙抖了抖，立在眼前。
　　聞言胖子連連點頭，“確實醫生，這個安軒挺厲害的，當時聽妳們形容尤奇的樣子，我都……”
　　貌似突然想到了什麽，胖子擔憂說：“醫生，妳不是還要找安軒吧？”
　　片刻後，他不無擔憂的補充：“醫生，不是我多嘴，妳要用皮阮找找陳強這樣的人還行，安軒可是守夜人，雖然我們不清楚這個守夜人組織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但怎麽看也比夏萌壹夥人強。”
　　盯著因為被夏萌壹夥人找來，而被翻得十分亂的工作室，胖子咽了口口水，小聲勸道：“我建議別玩火。”
　　江城擡起頭，看著胖子，眼中的平靜令後者坐立不安，片刻後——
　　“別緊張。”江城抖抖肩膀，“我就是留個紀念，或許他已經死了也說不定。”
　　胖子松了口氣，接著又去拿了個杯子，給自己也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去，才覺得那股壓在心頭的感覺好了壹些。
　　“上去睡吧。”江城站起身，抻了個懶腰。
　　雖然在現實中，他們只折騰了壹天不到，但噩夢中，已經足足過去了好長壹段時間。
　　噩夢只會彌補體力，與身體上的傷，而因為時刻保持緊張而消耗的精神和腦力，則無法得到修復。
　　對現在的胖子來說，給個枕頭就能睡著。
　　聽到醫生這麽說，胖子不禁也覺得困意上湧，但保險起見，他還是揉了揉眼睛，問：“醫生，今晚不會出什麽事吧？”
　　“應該不會。”
　　回答完胖子的問題後，江城就進臥室睡了，他習慣性的想隨手關門，但在瞥見胖子那張可憐唧唧的臉後，還是將門打開了。
　　簡單換了身幹凈的衣服，就躺在了床墊上。
　　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
　　睡姿十分安詳。
　　他沒有睡床的習慣，從來都沒有。
　　他不喜歡那種身下空空的感覺。
　　胖子想了壹會，最後還是老樣子，將沙發搬到了醫生的臥室門前，然後躺在上面。
　　從醫生的角度看，剛好能看到壹顆大腦袋橫在門的位置。
　　胖子抱著自己，心滿意足的睡了。
　　第二天壹早，胖子是被陽光曬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不遠處的床墊空了。
　　醫生不見了。
　　壹下他就清醒了。
　　“醫生。”胖子在樓上找了壹圈沒找到，趕緊下樓去找，剛走到樓梯就開始喊：“醫生妳在哪呢？”
　　好在剛下樓，就撞到醫生雙手扶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胸膛起伏的樣子，胖子想他剛才應該在鍛煉。
　　他看過醫生單手做俯臥撐，對後者身上微微隆起的肌肉線條羨慕的不行。
　　“醫生妳還沒吃飯吧？”胖子急忙問。
　　“嗯。”
　　胖子壹邊挽著袖子，壹邊向廚房走去。“醫生辛苦妳休息壹會，我先洗漱，然後馬上做飯。”
　　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後，江城擦幹手，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修長有力的手指敲擊著鍵盤，發出清脆的聲音。
　　“餵。”江城接了個電話。
　　“江醫生，是我呀！”皮阮熱情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他壹直那麽有活力，“妳在忙嗎？”
　　“我在工作室。”
　　“太好了，我馬上過去。”皮阮說。
　　江城壹邊盯著電腦，壹邊拉著長音說：“我……剛起來。”
　　片刻後——
　　“哎呀好巧啊！”皮阮立刻說道：“我也剛起來，我還沒吃早點，江醫生妳看方不方便陪我簡單……”
　　他陪著笑，要是胖子在電話旁，都能腦補出皮阮諂媚的樣子。
　　“那就隨便弄壹些吧。”江城壹只手敲擊著鍵盤，漫不經心說：“照舊就行。”
　　“好的，江醫生，我馬上就過去。”皮阮迅速說。
　　“等等！”
　　那面就要打電話通知酒店準備的皮阮立刻將電話放回耳邊，“江醫生。”他恭敬問：“還有什麽事嗎？”
　　“兩份。”江城說。
　　“明白。”
　　他平靜甚至是冷漠的態度，與皮阮熱情洋溢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胖子之前就勸過醫生，讓他對顧客的態度好壹點，畢竟是做生意，不是有那麽壹句話嗎，不笑莫開店。
　　要讓客人有股賓至如歸的……
　　胖子就勸到這裏，然後就不勸了。
　　因為他看醫生擡起頭，平靜的望著他，對視了不到三秒鐘，胖子就老老實實去拖地了。
　　沒壹會又轉去廚房，哼哧哼哧把醫生最常用的咖啡杯裏裏外外刷了四五遍，最後像是新的壹樣。
　　陽光下都反光。
　　“胖子。”江城頭也不擡，叫道。
　　胖子從廚房探出半個腦袋，眨眨眼說：“醫生妳叫我。”接著兩只手在身上的舊衣服上隨便抹了幾下。
　　“早飯別做了，皮阮壹會過來。”江城說：“他早餐買多了，求我們幫他分擔壹些。”
　　“哦，好的醫生。”
　　……
　　咽了口口水，胖子盯著滿桌子的早餐，壹度陷入我是誰，我在哪的困惑中。
　　他還是第壹次見……有人早餐吃芝士龍蝦，還有用錫紙包裹著的帶骨牛排的。
　　不膩嗎？
　　而且帶早餐來的皮阮還壹口都不吃，正在壹邊陪著笑臉，壹邊帶著壹次性手套，忙著給醫生剝麻辣小龍蝦的皮。
　　趁著皮阮出去接了個電話的功夫，胖子咽下口中的蝦肉，忙問：“醫生，妳確定這是皮阮兄弟買給自己壹個人的早餐？”
　　“嗯。”江城咽下嘴裏的小龍蝦，又咬了口蟹黃包，黃色的湯汁立刻溢了出來。
　　“他壹個人能吃兩份牛排，12個蟹黃包，2份魚湯面，壹份麻辣小龍蝦，壹份醉蟹，外加三只這麽大個的龍蝦？”他舉起龍蝦的鉗子，比他的手還粗壹圈。
　　喝了口茶水，江城擡起頭看向胖子，慢條斯理道：“所以我說他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