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誌異

真愚老人

玄幻小說

長生天朝,尋仙縣。
淅淅瀝瀝的陰雨,籠罩了薄暮時分的菜市街。
原本趕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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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壹十壹章 神秀壹言伏魔僧,陶潛借運邀賭局

長生誌異 by 真愚老人

2023-11-13 23:01

  魔佛寺在錢塘省另開分寺,自是要從本寺抽調些狠人強人來。
  黑缽尊者便算其壹,公認他是位擅殺伐的兇僧。
  尤其他師從屍毗羅漢,讓他人惡墮亦是拿手好戲。
  怎料壹日,竟被另壹人度化,這是要善墮?
  眾魔僧原先最怕神秀的雷音佛焰,現下則更怕陶真人。
  他們低垂頭顱,眸中生出驚恐之色,壹時竟不敢去看那位從南海而來,渾身無垢的白衣佛子。
  佛焰壹燒,身死道消,倒還算痛快。
  入那布袋,性情大變,由魔轉佛,卻比死還要苦上三分。
  不過花杖則是另有想法,眸中顯出貪婪之色來。
  “好寶貝!”
  “此子必是清凈禪師的衣缽真傳,這般妙極,且聞所未聞的佛門異寶也舍得給出去,若我能奪了過來,必可輕松入極樂,證得羅漢果位,也未必不能。”
  “且看我施為。”
  念頭壹動,花杖忽而對黑缽下了狠手。
  趁其不備,竟是壹掌擊在黑缽額間。
  這掌有名頭,正法施來,可令人明悟本心。
  逆法施來,可惑亂人心。
  現下花杖尊者所施,自是正的,他卻要黑缽明白過來:汝是魔僧,何故作慈悲相,平白惹人笑話。
  又覺效力不夠,他索性還幻化出壹尊古怪羅漢虛影,正是黑缽尊者之師【屍毗羅漢】,也壹同度入其顱腦。
  只聽得“嘭”的壹聲悶響。
  黑缽尊者如同醉酒,身軀搖晃,也不知是那壹掌起效,還是屍毗虛影,或二者皆有。
  黑缽軀體定住,立刻冷汗淋漓,面露驚恐與惱怒,竟真醒轉了過來。
  “多謝師兄救我!”
  “好個陰險賊禿,差點毀我道途。”
  往日,黑缽尊者暗地裏頗瞧不起花杖,此番倒是真心實意道謝。
  花杖尊者也不邀功,只是立刻傳音過去道:
  “師弟無須客氣,現下有更要緊之事。”
  “這兩個小賊,手段非凡不說,皆有來歷,妳我便是聯手也奈何不得,反倒是大超度菩薩被那無垢佛子搶了去。”
  “為今之計,我二人尋個借口將這二賊拖住,同時傳訊給幾位師伯。”
  “哪怕隨意來壹位,也可將佛寶奪回,好免了妳我罪責。”
  “理當如此。”
  黑缽聞言,點頭回道。
  隨後二人同時上前,對著陶潛、神秀先後開口。
  當先,仍舊是花杖尊者。
  這魔僧擺出虛偽笑容,盛情邀約道:
  “原以為兩位小友是來奪寶的小毛賊,這才惡語相向。”
  “如今解了誤會,方知兩位皆是名師高徒。”
  “無垢小友,汝師清凈禪師之名吾已聽過,確是壹位得道高僧,隱世佛修。”
  “神秀小友,汝師龍猛羅漢之名更不必說,大自在寺與我魔佛寺雖有些摩擦仇怨,卻不妨礙妳我私下相交。”
  “也是正好,近日來我魔佛寺欲在錢塘省內辦壹場法會,屆時將有萬修雲集,諸聖降臨,也請二位小友莫要離城,隨我等去錢塘省參與法會。”
  “屆時可與諸多佛修同道辯經參禪,豈不快哉。”
  說完這些,花杖尊者好似不經意間,又對陶潛多說壹句。
  “對了,無垢小友妳機緣巧合撿了吾等辛苦鑄煉多日的佛寶去,可否將之還來。”
  “吾等重責在身,若將那器物丟了,只怕到時候空蟬羅漢、屍毗羅漢這幾位師伯都會怪罪下來。”
  “另外那物還差最後壹環才算煉成,現下妳若奪了去,倒與拿著壹件廢物無甚區別。”
  “妳還與吾等,必有厚報。”
  “經冊秘典,資糧寶物……吾等無有不允。”
  ……
  花杖說著,眾魔僧與黑缽尊者也瞧著,原以為有些希望可以空口將寶貝討回來。
  可立刻他們便瞧見:正笑盈盈聽話的那小白臉妙僧,驟聞“討寶貝”三字,面色立變。
  那好生俊俏的壹顆頭顱,撥浪鼓似的搖晃起來,嚴詞拒道:
  “法師此言差矣!”
  “天下諸寶,有緣者得之。”
  “我無垢,慣常是愛女菩薩的,那寶貝既憑空飛來,入我人種袋,便代表著與我有緣。”
  “此後,便是我的寶貝。”
  “什麽撿啊,奪啊,說不通,說不通。”
  陶潛這壹說完,再瞧他壹副守財奴的模樣,眾魔僧都是心頭壹涼。
  尤其花杖、黑缽二尊者,心底暗呸道:“無恥之尤!”
  好在二人本就猜到會這這壹遭,所謂先禮後兵,仍不遲也。
  黑缽尊者壹臉怒色,跟著上前,頓見得他體內湧出些暗沈沈的佛光來,竟在半空,聚攏成壹座似由白骨堆徹成的精巧佛廟。
  那廟中,隱有駭人氣機溢出。
  陶潛感知敏銳,立刻曉得這氣機歸屬,正是先前那“蒸佛城”的締造者,喚作屍毗羅漢的強橫魔僧。
  果然,下壹刻便聽到黑缽尊者開口威脅道:
  “好叫小友妳知。”
  “吾有壹神通,喚作【空身請聖至妙佛法】,別無他用,唯可請來佛聖臨身。”
  “吾師乃屍毗羅漢,只要我請,吾師必可降臨。”
  “若小友不曉得吾師威名,自可請教神秀小友。”
  “吾別無他願,只望小友先將那佛寶交出,容我與師兄連帶壹眾弟子,將最後壹環補全,徹底煉好。”
  “寶貝圓滿,由得它自行擇主。”
  “若小友真個是有緣人,想來不會拒了這般安排。”
  “小友妳也要妄動,如今誰都曉得妳那腰間那寶袋威能,妳若要放出那袋子,我須臾便施妙法,到時且看看妳這寶貝,能否將我師尊也收了去。”
  黑缽尊者這種殺胚,自然說不出這麽條理清晰的言辭來。
  壹言壹句,皆是花杖尊者教的。
  陶潛聽罷後,心頭冷笑道:
  “條理再如何縝密也無用,須知我乃多寶壹脈大師兄,本脈宗旨便是只進不出,妳奈我何?”
  “再說妳二人也不過是在哄鬼,這什麽請聖法,代價必定高昂,說不定施壹次就要道途斷絕,甚至直接暴斃當場。”
  “真正目的,只怕是想著先拖住我,再傳訊去錢塘城,無有代價請來空蟬、屍毗這些個老賊禿。”
  意念落定,陶潛暗自就要動手。
  自然不是已暴露的人種袋,而是壹門神通。
  得自羊佛護法,名為【定命神光】。
  施為後,能以口目,吐露激射神光,敵人壹旦中招,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神魂皆定,到時陶潛再用人種袋,將黑缽尊者又收回袋中去。
  至於那花杖尊者,既將黑缽推出來做替死鬼,想來是無法施那法門,又或是舍不得。
  也就在陶潛眸光壹閃,即將動作時。
  忽然,場中驀地響起壹聲喟嘆。
  眾人轉頭看去,卻是神秀和尚。
  只見他正用壹種怒其不爭,憤慨不已的目光,瞧著黑缽、花杖等壹眾魔僧。
  而後,張口嘆道:
  “阿彌陀佛,罪過,真個是罪過。”
  “若小僧所學無錯,不管是先前所見【萬佛法陣】,還是《長阿含經》,又或是如今這位法師所用空身請聖妙法,無壹不是出自我大自在寺。”
  “這些法門都是好的,若能造福於世,也算我自在寺之功德。”
  “怎落入諸位法師之手,竟被扭曲至此。”
  “法師我瞧妳神魂內有壹羅漢烙印,想是要以此來施那空身請聖法,妳可曉得,妳這壹施,道途斷絕不說,性命也保不住,神魂性命,精血元胎,都要被那位屍毗羅漢吞了去。”
  “若是原版,若是正法,代價何至於這般高?”
  說罷這壹番話,神秀又復慈悲憐憫之色。
  再次張口,卻吐出壹道佛偈來:
  “源水常清凈,流來漸漸渾。”
  “貪多心久佞,想妄性成昏。”
  “癡兒,壹眾癡兒,速速醒來。”
  “正本清源!”
  “明心見性!”
  神秀,竟突兀動手了。
  若只看場面,好似並不是什麽駭人神通。
  更似神秀和尚在講經,他持智慧印,開慈悲目,口吐蓮花,佛光籠城。
  壹字壹字,竟都蘊著神妙佛理,且內裏毫不藏私,敞開教授。
  哪怕只聽壹句,也可頓悟,有所收獲。
  於是下壹刻,滿城百姓也罷,這壹眾魔僧也好,竟都盤坐下來,閉目凝神,入定頓悟去了。
  按說花杖與黑缽二尊者,修為最高,應有些反抗之力。
  可惜,正因為他們修為高,才完全反抗不了。
  蓮花壹綻,佛理壹吐。
  二尊者齊齊閉目,也盤坐泥沼之中,與其余百姓壹樣,滿臉歡喜之色。
  這般變故,實在太快,就是陶潛也沒反應過來。
  恍惚中,他倒是想起當年百禽子在艷屍菩薩體內,偷襲其元神時所施【不空觀音根本印】,也是強迫其入定頓悟,真是異曲同工之妙。
  袁公也在此時,傳音過來感嘆道:
  “瞧見了吧,這就是佛門魁首的底蘊。”
  “這些魔佛崽子竊了人家的大冊本命經,用逆法、歪理去修,代價雖大,威能卻高,施法也方便。”
  “可壹旦遇上正經的自在佛子,直接來上這麽壹手,管妳多少魔崽子,全部要被廢了去。”
  “當然,這也是這群魔崽子不爭氣的緣由,換個正經的魔佛子來,應該能與這小和尚爭壹爭,辯壹辯。”
  ……
  未有多久,神秀和尚的開悟講經停歇。
  城中諸民諸僧,仍舊沈浸在神妙佛法中不可自拔。
  若有人剛來,保管會被這景象所驚,而後嘆壹句:不愧是地上佛國。
  不過陶潛卻在看過後,忽然指著這銀屏城,語氣中蘊著壹絲責怪,問神秀道:
  “大師,妳瞧這滿城百姓,數十萬民,明面上皆受魔佛所害。”
  “可聽妳所言,魔佛法之根本,又是自在佛法。”
  “只妳那佛偈又甩脫責任,說源水清凈,漸漸才渾。”
  “大師佛法精深,眼前之困境,可有良方教我?”
  神秀聽問,面色稍怔了怔,而後認真思慮起來。
  半響後,正色施禮回道:
  “阿彌陀佛!”
  “既有魔佛亂法,當請真佛前來,正本清源,以度世人。”
  陶潛既是問神秀,也是問自己。
  聽到回答後,即刻就搖頭道:
  “怕是不行,度人之力有時盡,不若令世人自度。”
  這句吐出,陶潛眼眸立刻亮起。
  福至心靈,好似感知到了什麽,面上也露出歡喜之色來。
  而另壹邊的神秀和尚,聞言後若有所思,但仍不服氣,正欲說些什麽,可陶潛卻不給他機會。
  開玩笑?誰不曉得佛門和尚,最擅辯經。
  陶真人嘴貧耍賴,占些便宜可以,要正經辯過人家,卻難如登天。
  不過辯經雖不能辯,卻不代表陶潛做不了其他事。
  “這和尚壹身神通非比尋常,靠山根腳也不比我差。”
  “嗯,可堪壹用,必須壹用。”
  念頭落定,陶潛立刻開口打斷神秀。
  先取出那大慈大悲大超度菩薩,而後又指了指銀屏城現狀,開口便道:
  “大師!”
  “妳我口頭辯經,徒勞無功。”
  “如今錢塘省內,說壹句魔佛亂世,生靈塗炭不過分,再瞧這等兇戾佛寶,貧僧說有妳自在寺壹份孽力在其中,想必大師也反駁不得。”
  “大師入世,為的是度劫攢功,我夫妻北上,為的也是度劫證悟。”
  “所謂適逢其會,不若這般,妳我雙方便以這錢塘省來壹場賭鬥,各施妙法,誰能扭轉錢塘頹勢,還此間數千萬百姓壹個朗朗乾坤,便算作誰勝,如何?”
  神秀原以為,這番話只是壹個南來隱僧口頭玩笑話。
  可下壹刻,當那無垢佛子話音吐盡時。
  他隱隱感知虛無中傳來“轟隆”巨響,磅礴沛然之人道氣運洶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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