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進化

“這就是妳說的「大秘密」？”齊夏冷聲問道。

“嘿嘿……”老人怪笑壹聲，擡起頭來看著齊夏，“這難道不是「大秘密」嗎？”

齊夏聽到老人的笑聲，再次低頭看向了那個頭骨，雖然自己只能看到頭骨的後腦勺，但看頭骨上幹枯的裂紋和上面沙土的含量來看，無非就是有人死後被埋在了這裏。

或許他死了幾十年，也或許死了幾年。

無論怎麽想這也不是壹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更談不上「秘密」。

誰也說不清這座城市七年來死了多少人，又產生過多少屍體。

“看來我賭錯了。”齊夏擡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頭頂，“畢竟是賭博，誰也不能常勝。”

齊夏說完就要離去，可老者卻開口喊住了他。

“別走啊小夥子！”老人高興地捧起頭骨，另壹只手拿起了煤油燈，“妳難道不好奇嗎？！我挖了這麽久才挖到的頭骨，妳怎麽能不好奇呢？”

齊夏無奈地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在他眼中這個老者己經和尋常的瘋子無異了。

他見到留住了齊夏，趕忙向前走了兩步，但他始終緊緊抱著頭骨：“年輕人！下面還有啊！有很多啊！”

齊夏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了看他懷中的頭骨，燈光非常昏暗，但也能明顯感覺出來這個頭骨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所以是什麽秘密？”齊夏擡頭問道。

“小夥子……妳壹定要相信我……妳只要相信我的話，我就都告訴妳！”老者表情奇怪地說道，“但妳絕對不能認為我是個瘋子！”

“好。”齊夏聽後嘆了口氣，“給妳壹次機會，妳說，我聽著。”

“好好好！”老者高興地捧著頭骨，隨後壹屁股坐在了地上。

齊夏也跟著蹲下身，二人在漆黑的胡同之中圍繞在壹團小小的燈光之下，盯著眼前的頭骨。

老人剛要說話，卻微微壹楞，然後擡起煤油燈挪到齊夏臉前幾公分的位置，輕聲疑惑道：“小夥子……妳這眼睛咋這樣？病了嗎？”

“妳要錯失這次機會嗎？”齊夏問道。

“看把妳急得！”老人呲牙笑著，“那我不問了！我告訴妳！”

接著他低下頭，將煤油燈靠近了頭骨，說道：“小夥子……妳說人是啥變的？”

齊夏聽到這個問題微微皺眉，問道：“什麽意思？”

“我是說……人變成人之前，是什麽東西？”老人又問。

“妳是在跟我探討「進化論」嗎？”齊夏感覺有點心累，“只要妳願意相信，人可以是除了人之外任何東西變得。”

“好……！”老者激動地點了點頭，“聽到妳這麽說……我可以放心的跟妳分享我的秘密了！妳相不相信……在這個地方也有「進化論」？”

齊夏的眼神略微壹冷，說道：“妳瘋得比我想象中還厲害，只要「回響」存在，理論上人可以在壹夜之間變成任何東西，根本不需要「進化」這種說法。”

“是……妳說得很有道理，但我卻感受到了它的召喚。”老者伸手拍了拍手邊的頭骨。

“召喚？”

“我能感受到這座城市之下埋葬著不得了的東西……於是我用自己找到的鐵鍬開始挖掘，這麽久了……我終於挖到了。”

話罷，他將自己身邊的頭骨慢慢轉了過來，用正面對著齊夏，隨後將煤油燈往下壹探，將那副頭骨的真容露了出來。

齊夏看到之後慢慢張大了眼睛。

這個頭骨非常奇怪。

雖說看外表完全是頭骨的形狀，可它的正面居然是光滑的。

不僅沒有可以容納眼球的眼窩，甚至沒有安放鼻軟骨的孔洞，整個頭骨的下方與下顎骨連在壹起，就連原本應該是牙齒的位置也只是壹片平坦。齊夏伸手將頭骨轉過來，發現果然連耳蝸的位置也沒有凹陷。

換句話說，這個頭骨的主人……

沒有臉。

“小夥子……妳說話啊！”老者明顯激動起來了，“這個頭骨是不是顛覆了妳的所有認知？！妳能看出這個頭骨的主人死了多久嗎？”

齊夏沈著臉，壹言不發。

“至少十年了！！”老者揮著手說道，“妳相不相信這裏的人是在進化的……？「進化論」真的存在！十年以前，這裏的人連臉都沒有啊！！”

齊夏伸出手，輕輕觸碰了壹下那個頭骨，它剛從泥土中現世，觸感溫潤。

“這是不是壹個「大秘密」？！”老者高興地說道，“類似的屍骨下面還有！絕對不止壹具兩具！”

老者說完之後盯著齊夏看了半天，卻發現眼前的小夥子始終壹言不發。

“妳怎麽不說話啊？”老者聲音顫抖地說道，“這不是我瘋了吧？這個頭骨真的沒有臉啊！”

齊夏緩緩站起身，然後走到坑洞旁邊向下仔細看去，他的雙眼大體能適應胡同裏的黑暗了，確實能夠看到下面漆黑的土壤露出了森森白骨，顯然還有很多屍骸等待挖掘。

“了不起吧？”老者拿著煤油燈來到齊夏身邊，面色激動地說道，“本來我想挖壹會兒就上來的……可沒想到總是能夠感應到地底深處的召喚……仿佛有壹股神秘力量讓我繼續挖下去，誰能想到挖著挖著我就上不來了。”

齊夏聽後從地上撿起壹塊小石頭，然後隨手拋進了深坑。

“這是我迄今為止挖過最深的坑，沒想到真的有收獲了……”老人繼續自言自語道，“我要趕緊「回響」，然後記住這個位置，說不定我能夠在更深的地底發現更大的秘密！我可能馬上就要找到這個世界的答案了！”

沈默了許久的齊夏此時終於開口了，他深深嘆了壹口氣，說道：“老人家，妳說壹個的臉是平坦的，還能稱作是「人」嗎？”

“那怎麽不是人？”老者激動地說道，“小夥子妳剛才沒看到嗎？那個頭骨是有脊椎相連的！它不是某個人制作出的藝術品，它的骨骼有氧化的痕跡，雖然面部沒有器官，但有可以存放大腦的空間，那確確實實是人類的頭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