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忠告

　　莉莉心裏頭輕松了不少。
　　雖然問題沒解決，但凱洛很可靠，他壹定有辦法解決。
　　可能是太累了，他今天都沒發表苛刻的評論，不管語氣還是神色都比較溫和。最後的“晚上見”，甚至稱得上親切。
　　這讓莉莉松了口氣。
　　她打開辦公室門出來的時候，奧菲利亞也正好從對面科萊博先生的辦公室出來。
　　“……莉莉。”奧菲利亞驚訝地看著她。
　　如果沒記錯，對面壹直是關著門的。她還以為凱洛不在呢。
　　“公主殿下。”莉莉朝她笑了笑。
　　自從得知落水那天奧菲利亞想返回湖中救她，她對北境公主的好感就瘋狂上漲。
　　“凱洛老師在嗎？”奧菲利亞站在對面辦公室門口問。
　　“在的。妳找他嗎？”莉莉點點頭。
　　“不……不是……”奧菲利亞表情有壹點復雜。
　　“好的，那我先去上課了。”
　　“等等。”奧菲利亞擡手搭住了她的肩膀，莉莉驚訝地回頭，聽見她說，“妳應該註意點，明白嗎？”
　　在莉莉印象中，她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說過話。
　　有壹點點責備。
　　“什麽？”
　　奧菲利亞又往辦公室裏看了壹眼，聲音壓得很低：“他是個單身男老師，保持壹點距離。”
　　莉莉知道她不是那種古板的人，可能只是單純擔心她的安全。
　　“沒關系的。我……”
　　奧莉菲亞捏了捏她的肩膀，示意她小聲。
　　“妳不明白。凱洛老師很受歡迎……不是說他的課，而是說……他作為男人，很受女生歡迎。但是他很清楚怎麽把控距離，妳可能也註意到了，他從來沒傳過類似的緋聞。”
　　莉莉聽得十分尷尬。
　　她完全理解奧菲利亞想表達的意思。
　　“他教了我們班三年，每次找學生談話，都不會把門鎖起來，也不會關窗。他幾乎不跟女生獨處，更不會有肢體接觸。”奧菲利亞很小聲地告訴她，“但是妳每壹次去找他，他都把門鎖上了。”
　　“他真的沒做什麽。”
　　莉莉不得不為凱洛說句話，畢竟他剛剛答應幫忙。她很難解釋夢啊符文啊之類的事情。
　　“親愛的，妳沒有交往過男生。”奧菲利亞正聲道，“妳根本不知道某些動作的意味。不是非得把手伸進妳胸罩裏才叫騷擾……可能只是看妳的眼神，或者某個不經意的動作。對男人來說，很少有事情是純潔的。”
　　莉莉覺得凱洛這場暗戀大概率是成不了了。
　　奧莉菲亞對男性充滿了不信任。
　　“謝謝妳。”莉莉認真點頭，“我會註意的。”
　　奧菲利亞擺手說“不用”，她告訴莉莉：“如果妳交往了男朋友，記得帶給我看看。我真擔心妳被人騙了。”
　　“遵命，公主殿下。”莉莉誇張地鞠躬。
　　奧菲利亞嗔怪地拍了她壹下。
　　上課鈴響起，兩人匆匆分別了。
　　這壹天過得很快。
　　晚上，莉莉帶著睡意去了凱洛辦公室。
　　他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莉莉提醒道：“老師，妳早上說讓我睡在這裏……”
　　“不。是去我住的地方。”
　　凱洛頭也沒擡，把桌上壹大摞作業堆整齊，然後從衣架上拿了西裝外套披上，壹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奧菲利亞那番話影響太深刻了。
　　莉莉腦袋裏敲了壹下警鐘。
　　“呃……您住的地方？”她猶豫道。
　　辦公室算半個公共場所，住處就是完全的私人場合了。她不是很想在那裏過夜。
　　“在學校附近，不是很遠。”凱洛壹邊說著，壹邊四處翻找，最後從抽屜裏拿出鑰匙。
　　他的語氣非常平淡。
　　莉莉聽不出任何情緒——不嫌麻煩，但也沒有很期待。
　　見她猶豫太久，凱洛補充道：“那裏有客房，還有獨立的浴室。”
　　其實莉莉不太懂他為什麽要強調客房。
　　今晚需要觀察夢境，所以他應該是熬夜在旁邊守著。她隨便睡哪兒都行，沙發也可以。
　　“我沒準備換洗的衣服，可能不太方便。”
　　莉莉咬咬牙拒絕了。
　　她決定聽奧菲利亞的。
　　凱洛這才擡起頭看她。
　　“明天再換吧。今天先將就壹下。”
　　“為什麽不能在這裏？”莉莉終於裝不下去了，“我覺得去您的住所過夜有點不好。”
　　凱洛皺眉看著她。
　　“不好……？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莉莉生怕他又搬出“妳有沒有照過鏡子”那套說辭。上次她差點就被羞辱哭。
　　她連忙說：“我只是擔心被人看見，會影響您的名聲。”
　　“聽著……”凱洛冷冷道，“如果我跟奧菲利亞壹起回家，可能會影響名聲。但是如果我跟妳壹起回家，別人只會覺得我好心給妳補課。”
　　莉莉的臉漲紅了，又很快蒼白下去。
　　“我……我……”
　　她的歷史成績真的不差。
　　而且，她難道完全沒有壹點吸引力嗎？
　　莉莉想，她的確不像奧菲利亞那麽美貌聰明、身材窈窕，也不像大部分貴族女生，會化妝打扮。不管春夏秋冬，她總是穿著免費發的校服。上學以來，她從來沒有過追求者。
　　奧菲利亞那套“受歡迎女生”的準則，在她身上可能行不通。
　　再加上凱洛明顯對她不感興趣，如果她再堅持，就有點無理取鬧了。
　　她很需要凱洛幫忙，不想惹怒他。
　　“別浪費我的時間。”凱洛抱起那摞作業，準備關辦公室的門。
　　莉莉被他趕到了外面。
　　“過來。”他瞥了她壹眼，轉身帶路。
　　“我……”
　　莉莉站在原地，當他的身影快要從轉角消失時，她還是跟了上去，而且越跑越快，生怕跟丟了。
　　她心裏非常難受。
　　前所未有的難受。
　　她感覺對不起奧利維亞。
　　如果讓奧利維亞知道，壹定失望透了。因為不管公主怎麽告誡她，她最後都會退讓、逃避、屈服。
　　‘真是不爭氣的東西。’
　　莉莉在心裏罵自己，偷偷擦了眼淚。
　　凱洛註意到她不停擡起袖子擦臉。
　　她為什麽不想去他家裏？
　　不是單純的社交恐懼，而是在擔心發生什麽事情。
　　是察覺到了異樣嗎？
　　不，不太像。今天早上從辦公室出去的時候，她還是懵懂無知的。這個傻瓜根本不知道精液的味道。
　　她該不會是怕他怕到這種地步了吧？
　　也不像。比起“畏懼”，還是“擔憂”居多。
　　那麽……是交往了男朋友嗎？
　　所以才會很介意去異性家裏過夜。
　　凱洛迅速否認了這個猜測，並且把問題拋出腦海。不管她怎麽想的，只要她跟過來就行。今晚的重點是，要通過她的入夢能力，搞清楚龍藏在哪兒。
　　除此之外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