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情緒

　　喬蕎在回來的路上就在喬默懷裏睡著了，現在狹窄的客廳裏煙霧繚繞，喬默低著頭不停的抽煙，李泱坐在他的對面，抿了壹下幹裂的嘴唇，猶疑著開口說到：“妳……真打算以後不讓喬蕎去上學了？”
　　喬默沈默了好壹會兒，把快要燃盡的香煙湊到嘴邊使勁吸了壹口，煙蒂扔在腳下，狠狠碾了碾，頭也沒擡的沈聲說到：“不上了，我養著她！”
　　“喬哥，喬蕎還這麽小怎麽能不上學呢？哥幾個現在混成這樣，不就是因為沒好好上學讀書，在外人看來我們跟地痞流氓又有什麽區別？喬蕎是個女孩子，總不能讓她壹直這樣跟著我們混在這條小胡同裏吧？喬蕎又聰明、又好學，長大了肯定會有出息的，”
　　“我不指望她以後大富大貴，只要她不被人欺負，安安穩穩的就行。”喬默從煙盒中又抽出壹根煙，點燃，深吸壹口，靠在沙發背上，眉頭皺起，嗓音有些疲憊的暗啞。
　　李泱無聲的笑了笑，“喬哥，喬蕎脾氣好，大家都很喜歡她，今天那也是孩子間的小別扭，轉身就忘了，也說不上是欺負……”
　　喬默不等李泱說完，怒氣沖沖的拍著桌子站起來沖他吼道，“那怎樣才算是欺負？？李泱，妳看看我，我喬默有什麽，爹不親、娘不要，跟個沒人要的野種有什麽區別，如果不是上天可憐，讓我撿到喬蕎，現在我就跟那個老混蛋壹樣，整天跟個乞丐似的，四處遊蕩，吃喝嫖賭，壹無是處，沒人教過我怎麽做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教育別人，我的寶貝也不用教育，我告訴妳，除了我的寶貝，我什麽都不在乎，誰敢動她，我就敢跟誰玩命！”
　　胸膛因為激動氣憤而劇烈的起伏著，憤怒的目光直射向李泱，李泱擡頭與他對視著，心下復雜難言，喬默的辛苦他壹清二楚，但他對喬蕎那不可理喻的霸道又讓自己有股莫名的火氣，深吸壹口氣，壓下紛繁的心緒，緩緩的說道，
　　“可妳總得為她想壹想吧，妳能再守她多久？五年？十年？她是個女孩子，總會長大，會嫁人，會有自己的生活，妳要她以後怎麽辦？”
　　李泱的聲音很輕，很緩，卻句句戳在喬默的痛處，孩子長大了總會離開生養自己的父母，另組家庭，可喬蕎對於他來講並不僅是他壹手養大的孩子，還是他的精神寄托，他的依賴，他壹直以來唯壹的壹點幸福，見不得她受壹點傷害，受壹點委屈，又怎麽能夠做到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另外壹個人的，與其那樣，還不如……
　　“難道……妳想讓她陪妳壹輩子？陪著妳呆在這幾米見方的老房子裏過壹輩子？”
　　“她的將來我說了算！”喬默看著壹臉凝重的李泱，壹字壹頓的吐出壹句專橫無比的話，便擡腳向臥室走去。
　　“喬默，妳不能對喬蕎這麽專橫，她是個人不是妳的所有物！”李泱猛地站起身，沖著那起身離開的倔強身影低吼，可回答他的只是臥室房門被摔上的聲音。
　　感覺到臉上的癢意，喬蕎幽幽的睜開眼睛，卻發現四周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只感覺到壹只粗糙的大手輕輕的摩挲著自己的臉頰，那只手上滿是厚實的老繭，還有因為天冷幹活造成的裂口，喬蕎握住那只大手，靠在自己臉上，輕輕的喚到，
　　“哥哥……”剛剛睡醒的嗓音有些糯糯的，軟軟的。
　　喬默蹲在床邊由著喬蕎抱著自己的手，沒說話，也沒開燈，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他能清楚的看到喬蕎那雙因為沒有得到他的回應而顯得慌亂的大眼睛。喬蕎坐起身，伸手想去打開床頭燈卻被喬默拉住手扯到懷裏去了。
　　喬默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頭埋在她嬌弱的肩窩處，不動也不說話，喬蕎有些著急了，想擡頭看看他卻動不了，“哥……妳怎麽了？”
　　喬默還是沈默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喬蕎的脖頸上，嘴唇輕輕摩挲著她的脖根，卻突然狠狠的咬了下去，因為突然的刺痛，喬蕎的身子縮了縮，卻沒有掙紮，任由喬默緊緊的抱著她，狠狠的咬著她，不知過了多久，燈突然亮了，喬默擡起頭，嘴角殘留著點點猩紅，有些妖冶、邪魅，眼神緊緊的鎖著懷裏的女孩，臉上的表情不辨喜怒，
　　“疼不疼？”
　　喬蕎點點頭，嘴巴微微的嘟起，看起來有些委屈可憐。
　　“那為什麽不喊痛？”喬默的眼神有些復雜，語氣卻有些逼迫。
　　“是哥哥咬得……”喬蕎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哥哥今天是怎麽了，莫名其妙的咬自己壹口，說起話來不冷不熱，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生氣。
　　喬默心中猛地騰起壹股無名火，把女孩子從懷裏扯出來，高聲吼道“是我就可以這樣欺負妳，是不是？是不是？”
　　喬蕎真的嚇懵了，哥哥從沒對她發過這麽大的火，是因為自己今天跟人打架了嗎？生自己的氣了？喬蕎跪坐在床上，小心的上前去拉住喬默的大手，淚眼漣漣“哥，妳別生我的氣，我以後會乖乖的，再也不跟人打架了……”
　　喬默甩開拉扯自己的小手，抓住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低聲追問道“我問妳是不是？是不是我就可以欺負妳？？”
　　“是、是……”喬蕎忙不叠的點著頭“哥哥妳別生氣，怎樣都可以……”
　　喬默就那樣直直的盯著眼前小心可憐的女孩，心裏堵的厲害，寶貝，是我就可以欺負妳嗎？就可以對妳專橫霸道、為所欲為嗎？為什麽要這麽縱容我？伸手輕輕的抹掉女孩子眼角的淚水，臉部剛毅的線條卻柔和的不可思議，低低的喃到“傻瓜……”
　　喬蕎感受到喬默情緒的變化，連忙伸手握住他的大手，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他，委屈的小聲嘟囔“哥，妳都咬過我了，別生氣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喬默輕輕碰了碰喬蕎脖子上被自己咬的鮮紅點點的牙印，自己的蠻橫舉動懊悔不已，他總是這樣肆意妄為的在喬蕎身上發泄自己的情緒，而喬蕎卻壹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他的乖張邪妄，就像現在明明心裏懊悔的不行，嘴上還是蠻橫依舊，“寶貝記住了，以後除了哥哥誰都不能欺負妳，知不知道？”
　　“知道！”喬蕎抽抽小鼻子，認真的點點頭，心下卻是懵懵懂懂，完全沒有頭緒，哥哥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喬默再次把她拉到懷裏，輕輕吻掉她脖子上的血跡，邊吻著她邊柔聲低語“真想把我的小傻瓜吃到肚子裏去……”
　　喬蕎伸手摟住喬默的脖子，小臉上還是斑斑淚跡，撅起嘴巴表情頗為調皮，脖子上的癢意讓她嬌笑出聲“是煮著吃還是蒸著吃啊？”
　　喬默重重的親了她壹口，單手撈起來就往浴室走“先洗洗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