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七章 賭局
　　風波亭的賭坊掌櫃正與壹個錦衣華服的年青漢子報帳，忽然有手下上來稟報，有兩個女子在骰子局連贏了好幾次，手法頗為怪異。那華服漢子道：「甚麽手法。」手下道：「她們扔的全是豹子。」華服漢子驚道：「甚麽！倘若有人能全扔豹子，我這坊不如送給她們算了。」
　　當下出門去骰子局觀瞧，卻見莊家桌對面有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那華服漢子瞧了第壹眼，目光再也移不開了，目不轉睛的欣賞著，心中暗自驚嘆：天底下竟有這般標致的妞兒。旁邊下人悄聲道：「便是這兩個姑娘攪局。」
　　只見那莊家愁眉苦臉，說道：「這位小姐，妳能再離遠點扔嗎？」其中壹個美貌女郎又退後幾步，笑道：「這麽遠行了麽？」華服漢子瞧她這壹退，已是離開桌子有五六步遠，心下大奇：這般遠的丟過去，那骰子還不都彈跳到桌外去了，如何還能計點？
　　他正自尋思，只見那姑娘手壹揚，三粒骰子飛到賭桌上方，忽然力盡，輕輕落下，也不彈跳，恰似有人用手放上去的壹般，正是六點全部向上，又是壹個豹子。旁邊觀戰的女郎見又贏了，頓時拍掌道：「姐姐妳好厲害！」華服漢子大吃壹驚，這哪裏是甚麽作弊手法，分明是極高明的內功。只是這等高手，又如何會來他這小賭坊攪場？
　　上官燕見葉玉嫣連贏數局，正自高興，忽見壹個錦衣的漢子上來拱手見禮，陪笑道：「二位女俠，鄙人是此坊坊主，可否請二位入內壹敘？」葉玉嫣聽說他是此地東家，便點了點頭。華服漢子和掌櫃在前面引路，將二女引入內屋。
　　上官燕未見過這等場面，有些忐忑，悄聲問道：「葉姐姐，他們這是要幹嘛？」葉玉嫣見她緊張，便微笑道：「他們這是要給我們送錢啦。」果然有人送來壹個托盤，上面還蓋著壹片藍綢。華服漢子親手揭去藍綢，笑道：「這是鄙坊為二位女俠準備的壹點薄禮，還請二位高擡貴手。」
　　那托盤裏除去幾錠白銀，居然還有壹疊金葉子，葉玉嫣對華服漢子嫣然壹笑，說道：「我們手頭不便，只好來這裏借些盤纏，承蒙閣下厚待，我們這便離開。」那華服漢子被她這麽壹笑，心裏癢得厲害，又提醒自己這女子是內家高手，招惹不起，只得客氣相送，卻也不敢說「下次再來」。
　　上官燕歡天喜地的抱著裝了金銀的褡褳出來，心裏想起文家姐妹來，倘若她們有葉姐姐這等本事，也不需在街頭賣藝了。她哪裏知道，葉玉嫣這壹手是<落霞秘籍>中的上乘內功，白玉如昔日擲杯可以滴水不漏的送到對手案幾上，葉玉嫣扔這三顆骰子，雖是牛刀小試，卻也遠非常人能學的。
　　二女說說笑笑，來到渡口與艄公會了鈔，當下便吩咐啟航。這回上官燕小心了許多，把艄公水手，杯盞碗筷，皆仔細驗察。又和葉玉嫣輪流在船艙裏進食沐浴，相互照應。
　　身壹沾床，女俠耐不住疲累沈沈睡去。睡至二更，朦朧中只覺得身子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她心有掛念，察覺有異，便醒轉過來。只見葉玉嫣手掌抵在她小腹丹田上，壹股暖流從丹田流轉到四肢百骸，心想，原來是葉姐姐在替我怯病。
　　如此到了三更，葉玉嫣收了內息，閉目養了回神，對上官燕道：「這可怪了，我曾聽妹妹說過，身子偶發痛癢，我以為是寒氣所致，方才我運功在妳內息中探了幾周，雖是身子有些虛弱，但並無病恙。」上官燕雖是與她說過痛癢之癥，終覺羞恥，便隱去了自慰解癥之事。此時見葉玉嫣耗費自身修為替她診病，心下感動，便壹五壹十和盤托出，把葉玉嫣聽得又驚又奇。
　　二女商議了壹陣，並不得法，互聽船上壹陣腳步聲。二女速著衣衫開門察看，卻見水手個個扯索弄帆忙亂，船尾梢公面露懼色。葉玉嫣上前探問，梢公回道：「二位小姐有所不知，此處河面時有強人，我等每從此處過，交些買路錢於他們，便不來相擾。前番已把錢與他，不知為何那賊船又追了上來，打著號旗要我們下錨。」上官燕問道：「老人家莫急，若不停船呢？」梢公道：「我這等客船，哪有它快，若不停船，他油浸火弩射來，我等皆休。」
　　二女面面相覷，梢公道：「這些賊人貪財好色，二位小姐速回客艙，我讓小兒送兩件男裝過去，莫要露了行跡，此時無非破財消災。」
　　回到艙房後，不壹刻艄公兒子奉來兩套男裝，又囑咐道：「客艙裏有給女客易容之物。」上官燕拿來壹瞧，皆是粗粉碳灰這些陋物。耳中聽葉玉嫣問道：「上官妹妹，妳可會水？」上官燕搖了搖頭，問道：「姐姐呢？」葉宮主壹聲嘆息：「且把男裝換上罷。」
　　客船降帆下錨，過得片刻，有人搭板登船。有個錦衣華服漢子領著幾個手提佩刀舉著火把的伴當上來。艄公上前見了禮，問道：「前番渡口已把買路錢錢交與大王，不知大王何故要我停船？」
　　華服漢子前番失了許多金銀，心下甚是煩躁，喝道：「我聽說，妳這麽大艘船，卻讓人包了，這客人倒是有錢！」艄公早知他來意，當下便道：「若是大王要追加買路錢，且容老兒去和客人商議，不知大王還要多少？」華服漢子道：「老頭妳到是幹脆，不需妳來，我自與妳客人商量。」
　　那艄公不敢違拗他，只得將他引到客艙。上官燕和葉玉嫣聽他們說話，覺得這華服漢子語音熟悉，早有準備。華服漢子開門壹瞧，心道：「好俊俏的小子」拿眼肆意瞧著，越看越熟，心裏嚇了壹大跳，頓時壹身冷汗。
　　葉玉嫣早見他足底輕浮，武藝輕微，向他道：「不知坊主還有何見教？」華服漢子聽她雌音裊裊，心中叫苦，硬著頭皮見禮道：「原來是兩位女俠，在下有眼無珠，沖撞了二位，還請恕罪。」葉玉嫣微笑道：「原來坊主還有這等副業，真教人意想不到。」華服漢子見她巧笑嫣然，心中壹蕩，猛然警醒，忙接口道：「大俠見笑了。」心想：這卻是我的正業，並非副業。
　　他話音剛落，被葉玉嫣壹扯壹撥，頓時半身酸麻。眾人那料到這兩個美少年竟會武藝，只片刻間首領便束手就擒。有人剛想拔刀，那佩刀卻被上官燕伸手拔去，架在華服漢子脖子上。
　　葉玉嫣對艄公道：「老人家且拿些酒菜來，我要招待這位…坊主。」壹船人皆瞧得目瞪口呆，良久才醒轉過來，自去備了酒菜果品，奉到客艙裏來。華服漢子服軟道：「請大俠息怒，在下這便離開……」葉玉嫣攔住他話頭道：「請滿飲此杯。」
　　華服漢子見這美人遞酒過來，不由得壹楞神，心道莫非本人儀表非凡，折服了兩位美女？心知荒唐，但酒杯遞到面前，便小心接過喝了。葉玉嫣見他喝完，又與他夾了壹筷子菜，說道：「請坊主用菜。」華服漢子心下揣揣，把菜倒進嘴裏胡亂嚼了，卻不知道她要幹嘛。
　　葉玉嫣此時方道：「我有些疑問，請坊主解惑，妳武藝低微，如何能在此做這營生。」華服漢子回道：「大俠有所不知，我等在水上討生活，最要緊乃是水裏功夫和射箭準頭，拳腳卻不甚講究。」葉玉嫣道：「說來也是，想我這水裏功夫必定是不如坊主的了。」華服漢子壹頭冷汗道：「哪裏那裏，大俠水裏功夫想必也是了得。」心裏卻想，不知妳床上功夫如何？
　　紫雲宮主不知他齷銼念頭，笑道：「坊主何必謙虛，實不相瞞，我倆皆不識水性，如今只好請妳在此喝酒吃菜，隨我們渡完這壹程，妳可願意？」華服漢子哪敢不應，當下遣走手下，乖乖坐在椅子上。艄公起錨揚帆，向下遊駛去。那艘盜船遠遠跟著，但首領被迫在客船上做客，也不敢生事，如此壹路無事，天明時
　　便到了渡口。
　　上岸後葉玉嫣給艄公結了剩下的帳，將金葉子盡數還給華服漢子，吩咐他以後莫再為難艄公。她此時不過完璧歸趙，因此出手頗為大方。上官燕問她道：「姐姐為何對他這般客氣？」葉玉嫣嘆道：「此人也並非有意沖撞我們，因此才沒有惡他。我也怕他去尋那艄公晦氣，因此索性將金子都還給他，留下兩錠大銀做盤纏也足夠了。」
　　在渡口的鎮上落腳，二女怕店裏夥食夥食不幹凈，便來買些米菜自己做飯。離了客棧，走不得四五裏路，有幾個漁戶正在販魚，便上船去瞧，那料到上官燕正撅著屁股在船上挑魚，幾個漁夫卻將船使勁壹掀，登時頭重腳輕。也曉是她輕功不錯，欲向岸上跳去，那想到腳上壹緊，只向河中倒去。原來早有人在她站立處下了繩套，那魚船上本就繩索淩亂，卻是難以察覺留意。
　　葉玉嫣正在岸上選些素菜，聽到背後聒噪，只見有個姑娘壹只腳套了繩索，被小船上兩個漁夫拉著，只在那河水裏掙紮翻滾，卻正是上官燕。葉宮主見她遇險，忙縱身過去，卻見那漁船已撐離岸邊有五六丈的距離，當下壹提氣，奮力躍去。
　　兩個漁夫見她這麽遠都能跳過來，大驚失色，撲通兩聲，躍下水去。葉玉嫣雙足踏上船板，彎腰用手去拉那繩索，正想將上官燕提上船來。哪想到兩個落水的漁夫卻潛在船底，用力來回搖晃，只三五下，便將漁船搖翻，將船上的葉玉嫣也掀到水裏。
　　她雖是武藝卓絕，但吃了幾口水，也不免慌亂。又瞧見岸上當先壹個華服漢子指著她叫道：「這小妞功夫厲害，且先讓她喝飽了再說。」葉玉嫣聽到他聲音，又悔又怒。可憐二位女俠不識得水性，胡亂掙紮，各灌了壹肚子水後，被幾漁夫壹齊下手，用漁網捕住，橫拖倒拽，捉上岸來，又將手腳用皮銬銬住。
　　華服漢子見兩位絕色美人渾身濕透，那衣服貼在豐滿嬌俏的肉體之上，更顯性感，早生出淫念來，讓二女慢慢吐完了河水，吩咐道：「且將她們帶回莊子。」
　　漁夫們聽他號令，將二女束縛住的手腳用捎棒穿了，擔在肩上徑往漁莊來。華
　　服漢子存了淫心，壹到莊上，就把兩人帶進自己的房子裏，支走了手下，哪裏還忍
　　耐的住，搶到葉玉嫣跟前撫摸起壹對玉足來。葉宮主自覺得難逃淩辱，閉了眼，也
　　不說話。忽然覺得壹雙手在自己的玉腳上來回摩挲，卻是溫暖受用。
　　那華服漢子將葉玉嫣壹雙腳捂的熱了，又將手伸進她那濕轆轆的裙子裏，就順著白嫩的大腿壹路摸將上去。葉宮主道：「我前番饒妳，妳這般對待我，可不合江湖規矩罷。」華服漢子聽她說話，喘息著道：「也是妳們與我有緣，我正要回莊，卻見妳們到河邊來。只要今日應允了我，做了我的壓寨夫人，我這十六處賭坊漁莊的家業，盡歸了兩位娘子。」
　　上官燕道：「這位大哥，我自來服侍妳，且將我姐姐放開。」葉玉嫣卻道：「且放了我妹妹，我隨妳擺弄罷了。」華服漢子道：「妳們莫要糊弄我，放了妳們任意壹個，我也對敵不過。」葉玉嫣道：「難道妳就將我們倆壹輩子捆綁在這裏。」華服漢子猶疑不定，尋思道，若是強辱她們，這大小娘子必定不服，說不定要惱恨我壹輩子。
　　他忽然想到壹事，去櫃裏取了三顆骰子，對二女說道：「二位娘子，我們便來賭壹賭，若妳們運氣好，便給我當老婆。倘若是我運氣好，便娶了妳們倆。」二女壹聽不對，怎麽不管誰運氣好都要嫁給他？
　　上官燕道：「我們若是贏了，妳便放我們走，對不對？」華服漢子道：「妳們若是贏了，我馬上替妳們松綁。」葉玉嫣見他應允，當下敲釘轉腳，接話道：「好！壹言為定，妳可不能耍賴反悔。」華服漢子笑道：「娘子可是小看我方岡了，我若賭品不好，如何能開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