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雲再現

　　從機場出來以後，吳忠的車已經到了。胡六上車以後，車駛出機場，胡六問：“怎麽妳親自來了？”
　　吳忠說：“大家最近都太辛苦了，難得休息下，就不想再折騰大家了。”
　　胡六靠在椅背上，疲憊地說：“先送小石回去，我休息下。”
　　吳忠說了聲好。看胡六已經閉上了眼睛，就再也沒有說什麽。
　　胡六其實並沒有睡，他在思考。出差這些日子，他接到紅城傳來的很多信息，信息顯示對他都很不利。據說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石級偉跟左雄天天幾乎形影不離，兩個人現在好得跟壹個人似的。胡六想，是什麽把他們拉到壹起的？是自己給他們造成的威脅嗎？就算是，也不會轉變得這麽快啊？應該有更深層次的利益，而且這個利益還不小，那會是什麽？胡六料得沒錯，確實有很大的壹個利益鏈把石級偉跟左雄拉到了壹塊兒，然後讓兩個人結成了同盟，雖然兩個人彼此還是在內心裏憎恨著對方，但在這壹個利益鏈的黏合下，他們的槍口開始壹致地對準了胡六。
　　不多時，石夢住的地方到了，大家互道再見。
　　車子啟動以後，胡六坐了起來，吳忠看了壹眼胡六，小心翼翼地說：“領導，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妳說。”
　　“這話說了就到領導這裏了啊。”
　　“明白的，我難道還不懂維護兄弟嗎？”胡六想，看來這次的問題不小了。
　　“妳走的第二天晚上，老石跟老左喝酒完了，壹起去了小東莞了。”
　　胡六知道小東莞是有名的情色地帶，距離紅城六十公裏，兩個人既然晚上去，就不會是去談人生談理想，只會是切磋床上功夫。他問：“妳怎麽知道的？”
　　“是我開車送的。”
　　“哦？”胡六說，“兩個人想必說我什麽了？”
　　“老左說妳野心太大，要石級偉放聰明點。”
　　胡六哈哈壹笑，說：“老石不也當著我的面說過我野心大嗎？”
　　吳忠又說：“老左還說妳查那些爛賬的目的不是針對他左雄，而是針對石級偉，因為公司無論暴露什麽樣的問題，臟的都是他石級偉的臉，都證明是他石級偉無能。”
　　胡六嘿嘿壹笑，說：“這老左還玩上挑撥離間了。”
　　吳忠繼續說：“左雄還說妳到處跟老商報人說叫大家好好幹，要不了多久，石級偉就會滾蛋，妳就會當上總經理，會給大家升官發財的機會的。”
　　“我操。”胡六怒極而笑，說，“我跟妳說過這話嗎？”
　　“老石也這麽問過我。”
　　“妳怎麽說？”
　　“我說妳從來都覺得我是左總的人，所以這些話不可能跟我說的。”
　　“好，妳很聰明。”胡六感嘆，這吳忠確實聰明，無論三方誰都對他比較看重，沒壹定智商做不到這份上的。而他說得這麽直接，就更能證明他說的是真的了。
　　“老左最近有什麽計劃嗎？”
　　“他很久沒單獨找我聊了，不過我聽賈大忠說老左在準備退路了，好像跟老石也有關，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胡六想，妳不是不知道，而是事關重大，不敢跟我說而已，但有這個提示也就夠了，就說：“以後要註意保護自己，有些危險的事情別沾，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不管怎麽樣，開年公司必定會有所變化的。”
　　吳忠看了壹眼胡六，心裏壹跳，胡六從來沒有暗示過他什麽，這時為什麽說這話，他又想到左雄跟石級偉在準備退路。他想，莫非胡六真的要上位了？他趕緊把這個念頭壓下去，故作沒聽懂話裏的意思，說：“謝謝領導，我知道怎麽做的，領導有什麽不方便做的事情，相信我的話，我也會給妳辦好的。”
　　“我當然相信妳，以後有妳忙的。”胡六說。
　　“最近老左很不信任我了。”吳忠忽然冒出壹句。
　　“怎麽了？”
　　“前天還跟他幹了壹架。”
　　“不會吧？”胡六奇怪了，“為什麽？”
　　“為了司機過年排班的事情。”
　　“這是妳職責範圍內的事情啊，又不歸他管。”
　　“為了老木啊。”
　　“那個老頭兒？”胡六又問，“是老左的人？”
　　“是啊，我本來過年七天，就只安排了他壹個夜班壹個白班，老左還要我調整。”
　　“那就調調唄。”
　　“已經不公平了，其他的司機已經很有意見了。”吳忠嘆息壹聲。
　　“這也是。”胡六話剛完，電話就響了起來，他壹看，是鄧勉之，接通以後，鄧勉之問：“落地了？”
　　“落地了。”
　　“到家沒？”
　　“還沒。”
　　“晚上我們給妳接風，老地方八點見。”
　　“兄弟們太客氣了吧？”胡六笑。
　　鄧勉之笑：“胡總出去受了那麽多罪，我們應該犒勞下妳。”
　　“那就謝謝鄧總了。”胡六又問，“都哪些人啊？”
　　“還不就那些老朋友。”鄧勉之說，“楊七七跟麥朵兩個美女，妳去接誰？”
　　胡六想了想，自己接誰都會讓另壹個心裏不爽，就說：“我好累呀，回去吃了飯休整下再來，妳辛苦下，兩個都給妳接。”
　　“妳小子，享福的事情都是妳的，受累的活都給我，有妳這樣的嗎？”
　　胡六心裏有愧，想難道鄧勉之知道什麽？就說：“晚上我買單總成了吧？”
　　“得了啊，買單的事情有人了，妳就準時來就成了。”
　　“誰買單？”
　　“又不是妳，操心什麽？”
　　胡六心裏充滿了疑問，想，雖說鄧勉之早就打過招呼說他回來就給他接風，但他以為是鄧勉之，聽鄧勉之這意思不是他，那會是誰？又是什麽意思？忽然他想到壹人，羞愧地笑了下，想今晚不處理好，很難平靜退場了。
　　胡六忽然又想起吳忠為什麽跟自己提老左對他不滿的事情？為什麽又提老木？難道吳忠這是聽了自己的暗示在表示他跟左雄已經很不好了？那提老木的原因是什麽？難道是因為童夢系列？是的！胡六立刻就在心裏肯定了這個念頭，他壹直覺得童夢結算數據上之所以存在巨大問題，壹定有個司機參與才可以。吳忠故意提老木，這是在提醒胡六，這個老木有問題，這是等著胡六來查這個問題。這個地方如果撕開缺口，那左雄跟石級偉可就危險了。胡六就在心裏想，這吳忠真是聰明啊，就連暗示都暗示得這麽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