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二子和他的家

“張氏雜技團”就是張武組建的那個表演雜技的班子，壹個班老老少少、瞎眼瘸腿加起來壹共三十來號人，在城北快要拆遷的貧困區租賃了壹套房子，做練功室和住處。
周鳳塵帶著二十來號馬仔趕到地方時，正是上午十點來鐘，整個班子的人都在房子裏，似乎為了什麽事起了爭執，吵鬧的非常厲害。
當看見來了壹群不速之客後，班子裏的人立即停止爭吵，齊刷刷的抄起了五花八門的武器，壹致對外。
別說，他們這些從小練雜技的人，身子骨靈巧、敏捷，真打起架來，周鳳塵身邊這些個靠個頭和長相嚇人的混子，真不夠看。
周鳳塵扔掉煙頭，掃視壹圈，都是普通人，笑了笑說道:“我猜妳們壹定在鬧分家！”
壹群玩雜耍的面面相覷，壹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問道:“妳是咋知道的捏？”
周鳳塵說道:“道理很簡單，張武死了，沒有當家人，樹倒猢猻散，各奔東西嘛。”
壹群人面色黯然，低著頭都不說話了。
還是先前的女孩子好奇問道:“老板，妳們來這裏幹什麽？”
周鳳塵看著四周殘破的擺設和壹群人身上破爛的衣服，便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我是張武的朋友，他臨死前讓我給妳們帶句話，說妳們五湖四海的聚在壹起討生活不容易，他死後選壹個團長出來，帶著大家壹起生活吧！”
壹群人對視壹眼，都放下家夥，消去了敵意。
女孩子籲了口氣，問周鳳塵，“謝謝您，請問還有別的事嗎？”
“有！”周鳳塵點點頭，指向壹邊角落。
兩人到了角落裏，周鳳塵便說道:“我是張武最好的朋友，他的死我很難過，我問妳些事，妳壹定要如實告訴我！”
女孩子也面有戚戚，“老板妳問吧！”
周鳳塵說:“張武的死很奇怪，他生前在妳們戲班裏有沒有什麽反常？”
女孩子搖搖頭，“張哥挺好的呀，沒有什麽反常！”
周鳳塵想了想，又問:“那……他有沒有去過哪些奇怪的地方，或者說過壹些奇怪的話？”
女孩子琢磨了壹會，眼睛壹亮說道:“七八天前吧，張哥有天過來，坐在壹邊生悶氣，我問他怎麽了，他說有壹些奇怪的人去找他，要嚴世蕃的地址……”
應該就是張十三他們，周鳳塵心說，問道:“妳認識嚴世蕃嗎？”
女孩子搖搖頭，“我不認識，他和二子是被張哥突然請回來的，只表演了壹次，他們好厲害啊，那個表演我跟妳說……”
好嘛，說到專業問題，女孩子“剎不住車”了，劈裏啪啦說個沒完。
周鳳塵耐著性子聽了壹會，打斷說道:“張武說到嚴世蕃，然後呢？”
“然後張哥就說不行，我得去找二子說說，然後出門就沒回來了，第二天就死了，他不會……”女孩子琢磨過味來，好像哪裏不對勁，“他不會是被二子殺死的吧？不對！他在家裏心肌梗塞死的啊，妳什麽意思啊？”
周鳳塵懶的多做解釋，他敢肯定這個叫“二子”的人有問題，從兜裏掏出三百塊，“妳應該知道二子在哪吧？”
女孩子眼睛壹下子亮了，伸手接過錢，指著自己的鼻子，“給我的嗎？”
周鳳塵點點頭，“嗯，給妳的！”
“我知道二子住哪，妳跟我走。”
女孩子有點不好意思，將錢小心翼翼的塞進兜裏，和班子裏的人打聲招呼，然後帶著周鳳塵壹群人出了門。
離雜技團的房子二裏地遠，就到了縣城最臟最亂的地方——菜市場的葷菜市。
空氣中充滿了生雞鴨魚肉的血腥味和怪臭，亂七八糟的人進進出出，吵吵鬧鬧個不停，街口垃圾桶爆滿，多余的垃圾甩了壹地。
順著旁邊地面有點黏腳的巷子往裏走，迎面遇到幾個五六十歲的外地務工者，“喝呸”壹口老痰亂吐，指手畫腳，罵著粗鄙不堪的外地方言。
幾個馬仔看不過去，大喊壹聲，“滾邊去！”
把幾個老頭唬了壹跳，灰溜溜的掉頭走了。
周鳳塵皺眉問道:“二子住這裏？”
女孩子說道:“我和二子不熟，不過我聽說他很有錢的，住這種地方，是因為怕鬼！”
周鳳塵好奇問:“怕鬼住這種地方？這裏防鬼嗎？”
女孩子理所當然的說道:“防啊，這裏壹天殺那麽多豬養雞鴨的，殺氣多重啊？什麽鬼敢靠近？”
周鳳塵搖搖頭，事實上與女孩子說的恰恰相反，殺生多的地方反而容易鬧鬼，因為動物死前也會有恐懼，因恐懼而死，死後會變成它們的怨氣，壹個充滿怨氣的地方，怎麽可能不鬧鬼呢？如果有人半夜三更經過菜市場，路邊有人搭話千萬不能理，指不定那人就是個厲鬼。
這時到了巷子深處的壹處荒僻的院子，院子裏堆滿了雜物，好像荒廢了很久了。
女孩子指著裏面，“吶，二子就住在這裏，壹個人獨居，我跟張哥來過壹次！”
周鳳塵深吸壹口氣，防止有大庭妖衛突然冒出來，便抽出百辟刀，然後對著壹群巴巴看過來的馬仔甩甩頭，意思是妳們圍著四周，別讓人進出，我自己進去就好。
誰知壹群馬仔會錯了意，跟抓犯人似的，二十幾號漢子兇神惡煞的往院裏沖，想攔都攔不住。
“我靠！”周鳳塵罵了句，跟著往裏跑，這邊剛到主屋門口，裏面七八號馬仔撒丫子就往外逃，跟見了鬼似的，“啊——”
周鳳塵胸口咯噔壹聲，壹手捏印，壹手提刀，竄了進去。
到了屋裏四處壹看，心裏也不由壹陣發毛。
只見房間中間放著三個長頭發的“皮女人”，臉蛋上塗著紅腮，眼睛瞇著，嘴巴撅著，好像在奸笑，雙臂張著，下半身是竹子。
這還不算，四周墻壁上掛著壹圈半截身的長發“皮女人”，壹個個盯著房門口，表情詭異，要麽奸笑、要麽嘲笑、要麽苦笑、要麽大哭……
這種詭異的擺設，膽子再大的人乍，都不會感覺太好受。
周鳳塵籲了口氣，可以肯定，這屋裏沒壹個活人，真不知道這個叫“二子”的人怎麽會有這種奇葩的愛好。
出了門，馬仔們立即圍了上來，說別屋都找過了，沒人！
女孩子這時也湊了上來，說道:“二子不在家嗎？他有時候會出去做表演，壹去就是好幾天。”
周鳳塵回頭看了眼主屋門窗，確實像幾天沒人的樣子。
就在這時悟敏道士匆匆從外面跑了進來，“真人，那家戲劇院找到了，在東城，巧的是，那個魔術師今晚上有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