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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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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苦不苦,想想囂張跋扈李義府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晚些,這番話被傳到了李治那裏。
  “國家,民族……”
  李治淡淡的道:“有趣。”
  他沈吟了壹下,“讓太子來。”
  他低頭處置政事,聽到腳步聲後擡頭。
  “阿耶!”
  李治笑道:“今日聽聞武陽侯給妳說了壹番國家民族的道理,妳且給朕說說。”
  對於太子的教育他很上心……
  是這個?
  李弘說道:“阿耶,武陽侯說國家只是壹個認同,不過卻需要帝王把國家治理的很好,百姓以國家為榮,這才是國家。”
  “善!”
  李治的嘴角帶著笑意。
  朕的兒子果然是見識不凡。
  “民族呢?”
  李治覺得這個問題太深了些,“妳隨口作答就是了。”
  “阿耶此言差矣!”李弘板著小臉,“這等問題豈可隨口作答?”
  這個兒子……小大人般的讓李治想笑,但覺得不嚴肅,就忍了。
  “阿耶,民族就是……”
  李弘有些麻爪了。
  李治冷著臉,雙手抱臂,故作嚴肅的看兒子的笑話。
  “阿耶,國家要百姓認同,那……那便是認同大唐?”
  李治心中壹動,就點頭。
  李弘心中壹松,“那民族便是對這些人的認同……譬如說我覺著長安的人都是同族,這便是民族。”
  李治心中歡喜,“那大唐的人呢?”
  李弘說道:“當然要認同他們是同族。”
  晚些李弘告退,李治走出殿外,負手看著他被人簇擁而去。
  他回身低頭,聲音低不可聞:“國家……民族……認同。”
  ……
  國家這個概念好壹些,但民族這個概念目前很難讓人接受。
  賈平安施施然的出去。
  “兄長。”
  李敬業和幾個千牛備身出來,壹臉得意。
  “去何處?”
  李敬業甩甩屁股。
  賈平安翻個白眼,覺得這貨遲早有壹日會把屁股甩沒了。
  “兄長,平康坊新來了壹個女妓,嘖嘖!那屁股……”
  “滾!”
  李敬業呼嘯而去。
  “武陽侯!”
  邵鵬追了出來,近前低聲道:“太子先前誇贊了妳,李義府說妳所學的皆是些旁門左道,太子生氣就和他辯駁……可,妳知曉的,太子年少,妳沒看到,太子當時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咱沒告訴皇後,告訴了也是徒增煩惱。”
  李義府如今紅得發紫,堪稱是帝後跟前的第壹忠犬,四處撕咬。武媚就算是知曉了也只會暗自壓下,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
  所以人得意不能忘形就是這個道理。
  記得李義府當初也曾躊躇滿誌,所謂李貓,說的是他做監察禦史時彈劾人的事兒,那時候的李義府堪稱是朝氣蓬勃。
  可後續他的宦途停滯不前,後來更是被長孫無忌盯上,若非及時支持廢後,這會兒他應當還在下面的某個州縣廝混。
  大概就是這次屈膝打通了李義府的奇經八脈,隨後此人的節操就成了肥皂,壹次次的彎腰低頭,做事兒也越來越不靠譜。
  “上天欲使人滅亡啊!”
  賈平安去東市買了壹只小鳥。
  昨夜小棉襖臨睡前說聽到了鳥叫,很歡喜,讓阿耶把鳥兒抓來陪她睡覺。
  賈平安哪有這個本事,只能忽悠了壹通,說是明日抓。
  “這鳥可好養活?”
  黃色的鳥兒看著精神抖擻。
  鳥販賭咒發誓,“若是不好養活,郎君回頭來砸了我的攤子。”
  大唐人實誠,賈平安美滋滋的拎著鳥籠回家。
  回到家,兜兜正趴在阿福的後背看賈昱練刀。
  大將軍的刀法……
  狄仁傑問道:“平安以為小郎君的刀法如何?”
  “堪稱是亂劈柴刀法,上等!”
  狄仁傑不禁笑了,見他拎著鳥籠,就問道:“這是為何?”
  “答應了兜兜的。”
  啾啾!
  鳥兒鳴叫,兜兜回身,眼睛就亮了,“阿耶!”
  鳥兒旋即成為了兜兜的新寵,只是阿福看向鳥兒的眼神不大對勁。
  “懷英兄,可想過回去為官?”
  賈平安和狄仁傑在前院坐下。
  狄仁傑苦笑道:“這陣子我想了許多,想著自己剛入仕就得罪了同僚,隨後更是得罪了上官,再回去……該得罪誰?”
  賈平安看著他,認真的道:“再想想。”
  狄仁傑終究是人傑,開始賈平安想著家中有這麽壹個人坐鎮,堪稱是左膀右臂。可想想未來被阿姐倚為長城的宰相做自家的幕僚,過分了啊!
  狄仁傑笑了笑,晚些回到自己的地方,妻子過來送了茶水,嘮叨道:“內院先前令人送了好些布料來,都是上等的……夫君,這每月給的錢可不少,吃飯也包了,弄的我的廚藝都沒了用處……其實有用處也是丟人,那炒菜真是好吃。”
  “是啊!真好吃!”
  狄仁傑突然失笑,“我糾結這些作甚?對了,妳覺著這裏如何?”
  他的妻子愜意的道:“道德坊裏好些田地,壹片田園風光,不吵鬧……”
  狄仁傑點頭,“如此就好。”
  他起身走了出去。
  “告訴平安,我尋他有事。”
  賈平安出來,“懷英兄何事?”
  “走走。”
  二人出了賈家,正好遇到隔壁的王大錘。
  “大錘。”
  “平安。”
  王大錘很是隨意的打招呼。
  過了這裏,那些坊民見到賈平安都隨意的打招呼。
  “那些百姓見到官人都會行禮,無他,心中畏懼官員的權力罷了。”狄仁傑負手而行,神態輕松,“可妳卻壓根就不在意這個……為何?”
  “為何要在意這個?”
  賈平安詫異的道:“人喜歡被人認可,進而喜歡被人尊敬,再後來看著百姓畏懼的模樣心情愉悅……這便是階層形成的契機,上等人,下等人……可世事變遷,懷英兄,那等看著百姓畏懼就心情愉悅,優越感油然而生的念頭,終究只是壹場空。”
  狄仁傑看著他,良久道:“賈家甚好。”
  賈平安不禁大笑。
  “懷英兄,委屈了。”
  狄仁傑可是官宦世家,棲身於賈家真的算是委屈了。
  趙巖正好過來,“先生,狄先生。”
  狄仁傑心結壹去,情緒就開朗了不少,“趙巖這是來請教學問?”
  “是。”
  趙巖把課本遞過來。
  “我看看。”
  狄仁傑的學問……說句實話,目前來說也只是普通,但能考中明經科的也不是善茬。
  可接過課本壹看,上面的題目壓根不懂。
  呵呵!
  賈平安揶揄的道:“這是新學。”
  狄仁傑笑道:“閑來無事,平安回頭弄幾本書給我看看,好歹也學學。”
  在這個時代,學習是終生制的。人們最愛的便是書籍,手握壹卷書,就能廢寢忘食。若是看到精彩處,誰敢來打擾,輕則呵斥,重則喝罵。
  書在這個時代便是許多人的KTV、酒吧、以及電影院。
  賈平安帶著趙巖去了書房。
  解答之後,趙巖提了個問題,“先生,我聽聞太子聰慧,那為何不去東宮居住?”
  “妳倒是成長了,竟然知曉關切時事。”
  賈平安滿意的道:“太子年幼,這等時候最是容易被人蠱惑,若是他去了東宮,身邊的人可能確保忠心耿耿?可能確保他們知曉分寸?說簡單些,若是有人給太子灌輸些犯忌諱的……”
  “學生明白了。”
  趙巖想到這個可能,不禁贊道:“先生壹針見血。”
  不是賈平安壹針見血,而是後來發生過這麽壹件事……
  阿姐的次子李賢在老大李弘病逝後被冊封為太子,結果宮中竟然流傳著壹些謠言,說他是武順的兒子,只是為了避嫌才把他掛在了武媚的名下。
  這便是母子生出了隔閡。
  現在李弘就在阿姐的身邊居住學習,母子間其樂融融。
  只要大外甥躲過肺結核這壹劫,賈平安覺得前方將會是壹片坦途。
  當晚賈平安和狄仁傑飲酒,趙巖作陪。
  “當年在家時,我便認死理,後來出仕才知曉世間處處皆是坑,這不,壹不小心就掉了下去,哈哈哈哈!”
  狄仁傑舉杯暢飲,極為痛快。
  他的祖父在唐初也算是出類拔萃了,尚書左丞的官職值得炫耀壹番。他的父親狄知遜開始不錯,後來就壹直在地方為官。
  狄仁傑現在……
  “家父來信,先是寬慰,最後還是忍不住說……狄家壹代不如壹代,他愧對阿翁,已經請罪了。”
  賈平安不禁想到了表兄。
  那壹聲姑母喊的他毛骨悚然。
  當夜狄仁傑大醉,卻很是歡喜。
  “趙巖,回頭儒學的學問可請教狄先生。”
  第二日,賈平安操練時,狄仁傑竟然也來了。
  但和他的斷案能力相比,刀法實在是沒法看。
  “平安,試試?”
  狄仁傑躍躍欲試。
  “好說。”
  賈平安只是壹刀就讓狄仁傑束手無策,隨即壞笑。
  狄仁傑無語望天。
  隨後幾日,賈平安和狄仁傑經常在壹起探討朝政,或是對天下局勢展開探討……
  “……高麗只是冢中枯骨!”
  賈平安斬釘截鐵的道:“前隋沒能滅了高麗,不是軍隊出了問題,而是壹群君臣心懷鬼胎。”
  但征伐高麗的事兒不可能壹蹴而就,賈平安覺得明年能出兵就算是不錯了。
  我的京觀啊!
  賈平安心心念念在那邊築京觀。
  “小賈!”
  上衙的路上賈平安遇到了老許。
  “許公,這是被誰給煮了?”
  許敬宗壹臉晦氣,“昨日與李義府爭執,老夫罵不過他……晦氣晦氣!”
  二人並肩騎行。
  許敬宗突然罵道:“李義府說什麽老夫乃是宰相,妳壹個禮部尚書算得了什麽?氣煞老夫也!”
  這個……
  賈平安心中壹動。
  “許公,可想進了朝堂?”
  這裏的進朝堂說的便是宰相。
  許敬宗嘟囔道:“本不想的,可看著李義府囂張跋扈,老夫……哎!”
  這個……
  “許公,其實妳如今可去動動李義府。”
  賈平安覺得這事兒有譜。
  “什麽意思?”
  許敬宗不滿的道:“小賈妳莫要坑老夫……”
  “我發誓!”
  許敬宗仔細盯著他。
  賈平安坦然。
  “如何弄?”
  “就是這般弄。”
  “小賈……”許敬宗突然劈手壹巴掌拍在賈平安的後腦勺上,怒道:“妳耍弄老夫呢!”
  “我……”賈平安捂著後腦勺,“許公,就是尋個機會和他發生爭執,隨後動手……”
  “動手?”
  許敬宗狐疑的道:“動手必然會被懲治。”
  “苦不苦,想想囂張跋扈李義府。”
  賈平安斜睨著他。
  “敢不敢!”
  “敢!”
  老許熱血奔湧。
  “年輕人,不厚道。”
  賈平安心涼了半截,想著這是誰靠近了偷聽……關鍵是徐小魚他們竟然沒阻攔。
  回頭收拾!
  他面無表情的回頭,然後笑的很是歡樂。
  “李大爺,來給許公看看面相,今日是福是禍。”
  李半仙指指他,然後看了許敬宗壹眼。
  “不錯!”
  李大爺這壹句不錯讓許敬宗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獰笑道:“老夫等候多時了,哈哈哈哈!”
  猖獗的笑聲惹人註目。
  賈平安問道:“許公可打得過他嗎?”
  許敬宗冷笑,“老夫當年在瓦崗也曾聞雞起舞,刀法壹時無兩。”
  風繼續吹。
  妳也繼續吹。
  晚些,許敬宗在禮部冒個泡,旋即就在外面轉悠。
  宰相們今日要進宮,許敬宗就在等李義府。
  “許尚書,出來呢。”
  “是啊!”許敬宗遇到了相熟的官員,就指著宮中說道:“晚些想請見陛下。”
  他笑的很是幹澀。
  李義府出來了。
  許敬宗板著臉走過去。
  李義府見到他,眼中多了厭惡之色,“賤狗奴!”
  這是他們二人最近見面最愛的對罵。
  許敬宗翻來覆去就是什麽賤狗奴,什麽賤人……
  可路上賈平安卻傳授了他幾招散手。
  許敬宗幹咳壹聲,“聽聞妳夜間主要靠手?”
  “什麽靠手?”
  李義府開始沒整明白,隨即勃然大怒,指著許敬宗罵道:“賤人,回頭老夫讓妳悔不當初!”
  這是放狠話。
  上鉤了!
  許敬宗淡淡的道:“老夫看妳活不過五年!”
  這是詛咒老夫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呯!
  李義府揮拳。
  許敬宗還擊……
  果然如許敬宗吹噓的那樣,他拳腳有力,關鍵是有章法。
  而李義府壹看就是在打王八拳……
  “住手!”
  長孫無忌等人出來了,喝住了他們。
  李義府發亂如雞窩,臉上青腫,喝道:“陛下那裏說話!”
  隨後進宮。
  李治聽了來由,身體靠住了隱幾,額頭青筋直冒。
  這兩個心腹總是不和,不和便不和吧,而且還動手,讓那些人看了笑話。
  但他突然放松,冷冷的道:“無宰相體統!”
  這話是呵斥李義府吧。
  可皇帝卻是在看著許敬宗。
  處罰呢?
  群臣不解。
  但處罰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消息傳到了武媚那裏,她嗤笑壹聲,“邵鵬。”
  “奴婢在。”
  邵鵬給了周山象壹個眼色。
  武媚的眼中多了譏誚之色,“妳去等在宰相們的必經之路上,叫住李義府,告訴他兩個字……分寸!”
  “是!”
  當著眾人的面告誡李義府,這個也太刺激了吧。
  武媚淡淡的道:“李義府乃是太子右庶子,可太子在我的身邊教養,也是他能呵斥的?”
  李義府膨脹了!
  晚些,邵鵬當著宰相們的面,肅然道:“皇後說了,分寸!”
  李義府臉上火辣辣的,想到的也是太子那件事兒。那日他聽聞賈平安給太子說了壹番什麽國家的話,心中不滿,正好去的時候太子正在玩耍,就呵斥了壹番。
  太子右庶子有這個權力,而且壹旦呵斥了太子,定然能贏得美名。
  比如說皇帝當年讀書時的那些先生,登基後,都被重賞。
  但皇後竟然呵斥了他。
  李義府心中羞惱,眸色也頗為冷漠,“是!”
  帝後離不開他,就算是沒了長孫無忌等人,可後面還有那些世家門閥和豪族,少了他這麽壹個下狠手的,難道讓許敬宗來對付那些人?
  許敬宗回去後,就忘記了此事。
  等到了中午時,他覺得腹中饑餓,就弄了些點心吃。
  “小賈果然是在坑老夫!”
  許敬宗嘆息壹聲。
  “許公!許尚書!”
  外面有人來了。
  “誰?”
  許敬宗趕緊把點心咽下去,可太幹了些。
  呃……
  進來的是屬官,滿臉喜色啊!
  許敬宗捂著咽喉,面色漲紅。
  屬官歡喜的道:“許公,陛下剛令人擬詔令……許公?許公!來人吶!”
  晚些,壹群屬官又是灌水,又是撫胸捶背,好歹把許敬宗給解救了。
  “哎!”
  許敬宗無力的坐下,不斷喘息著。
  “那個……”他想起了剛才的話,“什麽詔令?”
  屬官們趕緊拱手道賀。
  “恭喜許公,陛下令人擬了詔令,許公封相了。”
  “許公大才,陛下早就屬意許公為相,我等喜不自禁啊!”
  “許公……許公。”
  許敬宗呆傻。
  真的封相了?
  真的封相了?
  他不禁老淚縱橫。
  眾人見了也唏噓不已,想想老許……妳要說他幹啥壞事了,沒,反而幹了不少好事。特別是最近幾年,那真是改頭換面,堪稱是為民做主的好官。
  如今他要飛升了,眾人隨即起哄請客。
  “明日!”
  許敬宗壹臉嚴肅,隨後得了確切的消息後,進宮謝恩。
  下衙後,他避開那些人,徑直出現在了賈家。
  “小賈!”
  老許拱手。
  “這是……”
  太子是帝後的心頭肉,李義府仗著自己是太子右庶子的威風,攜著紅得發紫的氣勢,竟然敢把太子呵斥的眼淚汪汪的。
  耶耶不給妳壹記窩心拳,妳就不知道花兒為何那麽紅。
  “成了。”
  老許寶相莊嚴,看著竟然是名臣氣派。
  他突然看看外面,“咦!這日頭竟然要下去了?得趕緊回家。”
  “許公,在家中隨便吃壹頓吧。”賈平安隨口邀請。
  “不妥不妥!”許敬宗壹臉正氣。
  “妥!”賈平安用關中人的斬釘截鐵喝道。
  “那就隨便弄些,小賈,不是老夫說妳,動輒便是七八道菜,太不像話了!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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