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壹章 2/4
撈屍人 by 純潔滴小龍
2025-2-12 18:22
而且還是壹頭隨身攜帶黑狗精血的邪祟。曾奶奶再度手持拐杖撲來,譚文彬則用黃河鏟迎戰。這種屍體只不過速度敏捷,在真正的實力道上,卻遠不及現在鬼夫附體的譚文彬。再加上譚文彬腦中真有套路招式,手中又有黃河鏟匹配,很快就將曾奶奶壹鏟子拍飛出了房間。
譚文彬趁勢追擊,來到廳堂,獨臂的曾苗苗也沖了出來想要阻攔,卻被譚文彬壹鏟子拍飛出去。二樓這時又傳來聲音:“撈屍人?”沒辦法,黃河鏟是撈屍人的標配。譚文彬壓根不和對方言語,拿著鏟子追著拍。兩具幹屍只能被他攆著跑,時不時吃上壹鏟子,身上也出現了更為密集的龜裂。這種感覺,是真的痛快啊!譚文彬以前真的沒想到,自己有壹天能如此獨當壹面!至於後果,正爽的時候,誰有功夫考慮後果。
但對方似乎也是察覺到自己的弊端,開始和自己拉扯,消耗自己的時間。這讓譚文彬心裏極為惱火,他登山包裏倒是有不少可以使用的器具,但問題是這些器具大部分都得用黑狗血臨時開光。追打了壹段時間後,譚文彬知道不行了,再耗下去自己不占便宜,得溜。先前不能遛,原因是得留在曾家推線索,哪怕明知道這家有問題,也得裝下去不主動撕破氛圍。可既然人家已經掀桌子了,那小遠哥的計劃吩咐制約性也就此解除,自由度直接拉滿。
譚文彬想要往外跑,可剛來到門前,大門就快速閉合。手持鏟子作勢欲要砸門,實則再次狠狠蓄力,等著她們上來阻攔。身後即刻傳來兩道風聲,左側那個快點,右側慢點。譚文彬向右轉身,完全無視了左側過來的曾奶奶將拐棍砸在他的身上,而是雙手舉鏟,對著已經斷臂的曾苗苗就是全力壹擊!“啪!”曾苗苗擡起獨臂想要抵擋,但她身上早已多處斷裂,此時獨臂也被折斷,力道不減多少的鏟子更是順勢砸中其腦袋。清脆壹聲,腦袋如核桃仁般炸裂開。這具幹屍,徹底倒下,不再翻騰。傷其十指,不如斷其壹指。遠子哥曾說過,大部分邪祟的智慧,普遍屬於“禽獸之變詐幾何哉”階段。這也是為什麽魏正道書裏著重提及玄門人變的死倒最難對付的原因,不僅是這種死倒會保留壹點生前手段,更重要的是,它可能還懂妳的套路。
曾奶奶第二拐棍砸來,再次命中譚文彬的身體。譚文彬倒是不覺得有多痛,揚起鏟子將其拍退後,才感到壹陣空虛發力,身體不由自主地連續後退,然後鏟子拄地,低頭,張嘴:“嘔!”吐出來的不是剛吃下去的溫飯,全是黑水。曾茵茵沒給自己下毒,因為她還想著借用自己身體和她丈夫更好地取樂。之所以會吐出這些玩意兒,意味著譚文彬身體正在進壹步轉化。
可就在自己嘔吐時,譚文彬敏銳察覺到曾奶奶不動了,竟然沒趁機主動攻擊,且二樓那裏居然也傳出壹聲驚呼。驚呼的前半段是年輕女人的聲音後半段則是老奶奶的沙啞。這是震驚之下,居然出現了曾苗苗和曾奶奶聲音的交錯紊亂。咋了,自己這個樣子還能讓妳們泛起同情心了?譚文彬低頭壹看,發現自己的鏟子,正立在那口被鐵皮焊死的井口上。哦,原來我錯了!譚文彬下午就在院子裏,對著這口井喝茶抽煙觀察了半天。得出的結論是,這口井絕對有大問題,說不定裏頭封藏著某種臟東西。事實證明,自己的確有點水平,但真不多。他看不懂陣法,每次進陣時還得背著“乘法口訣”,可這是陣法的事麽,自己簡直就是豬腦子。壹屋子住著臟東西,卻還能被封起來的地方,哪可能依舊還是臟東西?尤其是對方現在的反應,真就應了那句話,敵人反對的,就是自己應該做的。
不再猶豫,譚文彬趁著體內還有力氣,舉起鏟子,對著這鐵皮蓋子砸了下去。力道反震得譚文彬都開始翻白眼了,好在真的出了結果。鐵皮被打破,當譚文彬提起鏟子時,連帶將其掀開,讓井口完全露出。鐵皮蓋子內側,附著著壹條很大的死魚皮。譚文彬是沒上二樓見到那只剩下半面的大魚,否則他就會猜出來,這口井是大魚消耗了壹半的自己才封住的。井口開封,壹股清涼的氣息在這屋子裏彌漫。譚文彬感知到了強烈的灼痛感,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對著自己拼命地紮刺。
“唯當”壹聲,鏟子從手中滑落,他在井口邊跪伏下來,口中發出哀嚎。曾奶奶也是壹樣,骨頭龜裂處釋出白光,像是將要裂開。二樓的大魚,則在痛苦地撲騰。那壹堆原本附著在胡壹偉身上吸食鮮血的小魚,則壹個個脫離胡壹偉的身體,翻身,露出白肚,壹個接著壹個死去。絕大部分老宅,哪怕是平民之家,在修建時,也是會註意風水布局的,富貴人家亦或者是懂行人家,對此就更為講究。曾家,既將死人留藏在家裏,二樓那兒還擺著供桌,證明其家裏直到現在,至少是到曾奶奶這壹輩,手裏還是有點東西的。這也是曾家現在還能吃上壹口溫飯的原因。不像鄭家,早早地就徹底涼了。至於薛家,其實也不剩什麽東西了,李追遠甚至能以“仙翁”之法,誘導薛爸提前過壽,且當真正的祖宗托夢出現時,薛爸的第壹反應是不信。李追遠是視角缺失導致了信息缺失,要是他能完全掌握這些,就要重新審視和分析薛家的特殊性,畢竟薛家現在還能吃上熱菜。
“啊啊啊…”譚文彬皮膚上出現大面積的燒傷痕跡。曾家老宅的護家陣法,逐步恢復了運轉,對邪物的傾軋效果,漸漸顯現。譚文彬將自己身上的兩張封禁符撕開,先前是他綁著人家不讓人家走,現在譚文彬只想人家趕緊滾開。可鬼夫卻不走了,還主動死死地貼著譚文彬。他不是陰神,不是官將首,作為鄉野間的邪祟,他先前被譚文彬強續了兩次,也是油盡燈枯。莫說這會兒宅內陣法再啟,對其殺傷很大,就是沒這陣法,鬼夫也沒能力繼續對譚文彬不利。他能做的,就是和譚文彬同歸於盡。只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譚文彬的手段之豐富。譚文彬跟在遠子哥身邊,這世面,是真沒少見。只見其咬著牙,掏出壹張破煞符,對著自己身上貼去。貼上去的瞬間,譚文彬身子壹顫,口吐大量鮮血,而其身後,則有壹道黑影以近乎寫實的方式脫離出現,隨即燃起火焰。此時虛弱無比的鬼夫,根本就無力抵擋這破煞符的威力。
“啊…”沒了鬼夫的糾纏,譚文彬雖然依舊很難受,但至少不再有陣法的特殊針對。就在這時,他看見已經皮都燒沒了的曾奶奶,竟然拄著拐杖,開始向廚房走去。譚文彬不知道她要去幹什麽,但他清楚他得去阻止她幹成。重新握住黃河鏟,撐著起身,譚文彬也向曾奶奶追去。二樓,傳來十分急促的聲音:“撈屍人,妳在哪座碼頭插坐?”譚文彬沒搭理他,繼續前進。“撈屍人,就此離開,我有厚禮相贈,傳承秘籍,妳不想要麽?”譚文彬滿身是傷,可聽到這話時卻想笑。自己會缺秘籍?遠子哥看過的那些書,都隨便由自己看,他也從林書友身上瞧出了自己到底吃得有多好。他真不缺秘籍,缺的是看秘籍的腦子。
“撈屍人,妳提個條件,到正…….”對方話頭止住,重新道,“妳想要什麽,我都能滿足妳。”“妳他媽當自己是阿拉丁神燈啊!”二樓的那條魚,嘴裏開始吐出血色的泡泡,單只魚目漸顯灰白,魚身也慢慢呈現出被煮熟的蓬松感。它當初是好不容易進入了曾家,與曾家那位奶奶可謂鬥智鬥勇,最後還是靠蠱惑曾茵茵,以幫助其亡夫回魂作為條件,讓其成為自己的內應,這才破了曾家。但它也因此付出了巨大代價,而曾茵茵的鬼夫,也是真心護著她,迫使它不得不選擇慢慢積蓄力量,才好對曾茵茵下手。
它心中只剩下壹個念頭:必須殺死曾茵茵,完成自己的使命,曾家必須滅絕!
實際上,它之前曾有機會,在鬼夫被那撈屍人附身之際,指使幹屍殺害曾茵茵,但它並未這麽做。因為壹旦這麽做,鬼夫必定瘋狂報復。
雖然只是壹條魚,但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它也有自己的野心和野望。
曾奶奶艱難地挪到曾茵茵身邊,曾茵茵之前被譚文彬用板凳砸暈,雖然頭破血流,但胸口仍在微微起伏。
曾奶奶高舉拐杖,尖端對準了曾茵茵的胸膛。
“啪!”
壹聲脆響,黃河鏟及時出現,擊中了曾奶奶的頭顱。力度不大,但她此刻脆弱至極,頭部化為粉末後,身體也隨之化為塵土。
譚文彬註視著躺在地上的曾茵茵。
二樓傳來虛弱而堅定的聲音:“日後,但凡我曾家還有壹人,必將報今日之仇!”
譚文彬擡頭對著樓上罵道:“妳他媽真當我是傻子嗎?”
他先找來繩索,將曾茵茵的手腳捆綁,然後撕下她的衣服,為她的頭部傷口包紮,以防失血過多而死。
處理完畢後,譚文彬艱難地站起身,拄著黃河鏟,緩緩上樓。
他推開二樓的門,壹股濃郁的香油味撲鼻而來。
“嘖。”
譚文彬忍不住嘔出聲,再次嘔吐出黑水。這味道讓他想起了陰萌前陣子特訓時做菜的氣味。
他沒有急於進入,而是保持門敞開,用鏟子挑開窗子,讓空氣流通。
隨後,他默默地掀起沾血的衣角,捂住口鼻。
過了壹會兒,那股味道終於散去,變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