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屍人

純潔滴小龍

靈異推理

“細那康子們,吃飯了,嗚嘞嗚嘞嗚嘞~”
系著圍裙的崔桂英左手端碗,右手握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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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四十四章 3/3

撈屍人 by 純潔滴小龍

2025-2-12 18:22

  解順安目光開始向四周逡巡,他想要查看在場所有人。
  李追遠:“繼續。’
  潤生拖著受傷的身軀,再次發起沖鋒。
  梨花先再次看了壹眼自己完全廢掉的右手,又看向遠處站著的李追遠:繼續這樣上去,我們真的會死的!
  只是,當她目光最後落到少年旁邊自己兒子身上時,她還是深吸壹口氣,左手持斧,再次沖了上去。
  這時候,最著急的其實就是林書友。
  那邊同伴已經在打生打死了,自己這裏硬是還沒起乩成功。
  不管了,林書友幹脆將三叉戟握在手裏,打算不起乩,直接上去幹!
  他是知道上次自己師父和爺爺來金陵時,被龍王家直接嚇跑的,但他覺得很正常,那可是龍王家。
  但他清楚,若是面對邪祟時,自己師父和爺爺就算明知不敵,也絕對不會退縮的。
  眼看著潤生和梨花,快消耗不下去了。
  李追遠走到林書友面前,林書友揮舞著三叉戟,說道:
  “小遠哥,我現在就上吧,就算陰神不下來,我們官將首也絕不會是孬種!”
  林書友只等小遠哥的命令了,然後他聽到了小遠哥在念經。
  這經文,他聽過,和自己家廟裏的經文有點像…...不,他學習背誦過小遠哥給自己的部分節選,其實是自家廟裏的經文,與小遠哥的,有些許雷同。
  吃過好的後,才會發現自己以前吃的,到底有多糙。
  但很快,林書友就驚訝地發現,小遠哥流鼻血。
  小遠哥怎麽了,只是念個經還能流鼻血?
  李追遠用左手擦了壹下自己的鼻血,然後右手指尖在袖口處的紐扣上按了壹下,沾染上黑狗血印泥。
  擡起右手。
  林書友馬上彎腰,把自己的臉湊過去。
  李追遠口念《地藏王菩薩經》,用右手在林書友臉上畫臉,左手沾著自己的血也不浪費,結起了血印。
  畫臉完畢,不夠精細,甚至稱得上是粗糙,卻又透著壹股子原始氣息。
  左手印記,直接點住林書友眉心。
  林書友雙目當即睜開,這壹刻,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時候,在爺爺的見證下,由自己師父帶領自己第壹次遙拜感應陰神大人時。
  那天,冥冥之中,他看到了很多道偉岸的身影,他們高高在上,他們高不可攀。
  現在,他又看到了,但自己卻仿佛站在了高處,曾經雄偉的身影,竟然全部落於自己下方,變得有些渺小。
  其中有壹道站在最末尾的身影,最清晰也最熟悉,祂…..就是白鶴童子。
  李追遠開口道:
  “我,
  李追遠,
  以秦柳兩家龍王傳承者身份,在此立誓:
  白鶴童子自今日起,再敢有壹次起乩不降,消極怠慢。
  他日我走江成功,必親自整頓官將首派系,重修官將首傳承。
  斷妳功德之路,抹妳陰神之位,絕妳香火傳承,除妳白鶴之名!”
  小遠哥話音剛落,林書友就發現,自己“視野”裏,排最後的那道身影,開始了劇烈顫抖。
  林書友內心的震撼更甚,他甚至有種想迫不及待跑回家,找自己師父和爺爺激動訴說的沖動:
  爺爺啊,師父啊,妳們見過這種把陰神大人嚇得瑟瑟發抖的起乩方式麽?孫子我,見到了!
  李追遠註視著林書友的眼睛,罵道:
  “白鶴童子,
  妳給我,滾下來!’
  剎那間,阿友雙眸,化作豎瞳!
  以往每次下來,白鶴童子都會在李追遠面前表現壹下自己的倨傲矜持,但這次,祂甚至不敢看李追遠壹眼。
  誓言這種東西的效果,看人。
  有人人品好,能遵守誓言。
  有人能力強,能完成誓言。
  李追遠向前壹揮手,說道:“楞著幹嘛,幹活!”
  白鶴童子手持三叉戟,對著趕屍道人,直接沖了上去!
  這次,童子三步贊下,竟有白霧裊裊,三叉戟上,亦有黑蛇竄動,豎瞳之間,更有濃郁的血光在流轉。
  祂甚至,降臨下了更多的力量,不再像官將首傳統借用乩童身體肉搏戰的方式,祂主動用起了術法!
  李追遠看到這壹幕,只覺得自家太爺那句話說得對:騾子,妳不拿鞭子抽它它就永遠不會積極拉磨。
  而戰場處,再次受傷,肋骨斷了好幾根的梨花,在聽到李追遠先前喊的那些話時,眼睛直接泛紅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也起乩了。
  自己是否耳朵花了,竟似聽到了兩家龍王名號?不,至少確定,這少年是龍王家的傳人。
  是了,他說了:他日走江成功。
  他以後點燈行走江湖,叫走江!
  江湖之外的人,永遠沒有江面上的人,更清楚龍王家的底蘊。
  梨花昂起頭,身上的傷勢和疲憊,在此刻似乎都被清空了,她變得十分亢奮以及十二分的積極。
  “兒子,看著,媽給妳掙前程去了!”
  有了白鶴童子這支生力軍的加入,雖然趕屍道人依舊威能恐怖,戰力上不落下風,但戰局的烈度,還是再度被提了上去。
  李追遠要的,就是這個烈度,這樣,就能讓解順安不再能去關註那些“竊竊私語”。
  而且,少年也看出來了,哪怕現在三人圍攻下,解順安開始變得有些狼狽應接不暇,但他還在裝。
  這說明,那家夥還有後手,他應該有特殊方法,可以讓其自己與趕屍道人短暫分離,同時讓趕屍道人按照自己意圖,進行壹小段時間行動。
  可能是眼盲的原因,演技表現上自然也就缺失了壹層,他應該早就察覺到了不可直視者還沒到這裏來肯定是出了問題,但他在表演上,卻未把這壹層的慌亂給演繹出來。
  李追遠走到臺階邊,坐下。
  順便,將身側的繈褓抱了過來。
  “嗚哇嗚哇..嗚哇......”
  孩子忽然哭了。
  這孩子很乖,從來不亂哭,他現在哭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李追遠的手偷偷地在掐他。
  這招,還是跟他媽媽學的。
  其實沒多用力,但這孩子挺懂配合,輕輕壹掐,他就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孩子靈覺高,繈褓裏就能走陰,真哭起來,其實挺能擾亂人精神的。
  “乖,不哭,不哭了。”
  李追遠從包裏,抽出壹面陣旗,正好自己鼻子還在流血,就又擦了擦,用帶血的雙手,用陣旗上的旗布當手帕,給孩子折疊起了小動物。
  孩子見了,馬上不哭了。
  李追遠就又輕掐了壹下,孩子楞了壹下,馬上哭得更大聲更賣力起來。
  就在這時,剛剛又結束壹輪圍攻的潤生、梨花被逼退,有白鶴童子做主力位,他們倆的壓力壹下子小了許多。
  其實,童子也沒辦法去硬扛這趕屍道人,畢竟他用的還是凡人身軀,可這會兒,祂是完全不敢懈怠的。
  不僅自己早早地插上引路香,甚至連破煞符針,都從身後登山包裏掏出提早握在了手中。
  而解順安也帶著趕屍道人,往後退了壹段距離。
  忽然間,解順安嘴角露出壹抹譏諷的笑容,他兩根手指刺入自己眼睛,開始攪動。
  趕屍道人的雙眸裏,也隨之散發出血光。
  解順安伸手向前壹推趕屍道人後背,趕屍道人如離弦之箭,脫離了竹杠的擺布,徑直向前沖去。
  道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空氣中竟傳來陣陣音爆之聲,也就只有它這種強大的體魄,可以支撐得起這種速度。
  這時三人正處於換力的階段,尤其是這壹進攻方式,是先前從未展現過的,因此大家都毫無準備。
  趕屍道人,目標直指坐在那裏抱著孩子的李追遠。
  潤生目眥欲裂欲裂:“小遠!”
  梨花心欲滴血,那可是她兒子的前程!
  不,自己兒子還在前程手上抱著呢!
  童子壹點都沒消極怠工,祂是第壹個轉身,準備沖去救援的,但祂清楚,自己是救援來不及的。
  壹股莫名吊詭的快感,在童子心底升騰而起。
  可隨之而來的,是來自自己乩童內心深處的鄙夷與憤怒!
  解順安凹陷的眼眶,流出汩汩鮮血,他獰笑道:“哈哈哈,妳給我死吧!”
  “啪!”
  坐在那裏的少年舉起右手,打了壹記響指。
  趕屍道人就在少年身前忽然止住了身形。
  它甚至雙手向後壹抓,將由它帶起的強烈風浪給卸去,少年的額前發絲,也就輕輕飄了飄。
  解順安不敢置信地瘋狂搖頭:“不,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李追遠:“妳不是好奇,妳祖爺爺剛剛是在和誰說話麽?其實,妳祖爺爺是在和我聊天。’
  “不可能,妳怎麽做到的,不可能,妳騙我,妳騙我!”
  “妳祖爺爺告訴我,他很心疼妳,但他同時,也對妳很失望。”
  解順安的聲音壹下子軟了下去:“妳胡說,妳在胡說,妳就是在胡說!”
  “妳祖爺爺說,他們那壹代人,是為了捍衛正道保護蒼生而死,死得其所。
  他支持妳找那三家報仇,他說了,那三家的先祖們,不也沒徇私,在幫妳報仇麽?
  冤有頭債有主,報仇歸報仇,與無辜百姓何幹,就非要弄出個天災?”
  “噗通……”
  解順安跪在地上,眼眶中,流出了血淚。
  李追遠抱著孩子,站起身。
  即使將軍壹副無所謂的態度,即使解家先祖全力配合,可控制這趕屍道人,依舊到達了他的極限。
  這尊存在,級別實在是太高了,正常情況下,其實真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嘗試駕馭的。
  而且,解順安居然還能聽到自己與趕屍道人的交談。
  好在,解順安在戰鬥,只要烈度足夠,他就無法專心去找尋,要不然,他還真有本事壞了自己的事。
  李追遠開口道:“把令旗,交給我吧,我先前對妳的承諾,還能算數。”
  解順安點點頭,將腰間的令旗取出。
  “好,我把它交給妳.....妳想得
  美!!!”
  “哢嚓!”
  令旗被解順安折斷,其雙手摩擦之下,更有火焰生出,將令旗徹底燒毀。
  “哈哈哈哈哈,妳做夢,老畜生也做夢,他們這壹群豬狗不如的東西,都在做夢!
  我就要看妳們這些正道人士,全部變成邪祟,去屠戮蒼生,哈哈哈哈哈哈!”
  令旗壹毀,宮殿西北角,也就是譚文彬之前說的,那座存放不可直視者的那座大殿位置。
  壹縷縷黑霧向上升騰而起,不可直視者們又開始了結印下咒,上方黑色漩渦再次出現。
  解順安歇斯底裏地喊道:“我就是要看血流成河,我就是要看人間慘劇,這個世界,反正我看不到了,我就是要將它毀了,讓更多人給我殉葬,哈哈....什麽,怎麽會?”
  李追遠伸手,從繈褓中取出那面先前被自己當作哄孩子玩具折疊的陣旗,輕輕壹晃,陣旗散開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用鮮血繪制的陣法紋路。
  “又不是什麽高級的玩意兒,隨便就做了。”
  李追遠舉起陣旗揮了揮,遠處的黑色漩渦,開始消散,那些咒力再度化作壹縷縷黑霧回歸到那群不可直視者身上,他們也隨之結束了結印,再度坐下。
  解順安這次真的安靜了,他喃喃道:“妳既然會做,為什麽還要我手裏的這面.....”
  “我從未想要妳手裏的那面令旗,只是怕妳拿它做幹預來壞我的事。
  令旗拿不拿得到,不重要;它不在妳手裏,才重要。”
  李追遠走上前,將繈褓直接丟給白鶴童子。
  白鶴童子壹楞,卻也是主動將孩子抱在懷中。
  祂實在心虛,不敢看向少年,情急之下為了遮掩自己情緒,甚至還把懷中孩子,搖了搖。
  解順安:“所以,妳壹直在騙我,包括那個承諾,對不對?”
  李追遠搖搖頭:
  “承諾是真的。
  但我壹開始就叫妳交出令旗,確實是希望妳能親手毀了它。
  好在,妳很聽話,和這孩子壹樣,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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