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七章

愛要怎麽說 by 書吧精品

2018-8-20 06:01

第七章
  親密的交融。
  世界濃縮在壹個吻上。
  吻被放大成了全世界。
  冷盼凝輕輕地道:「羅格飛,妳可以走了。」
  徹夜的耳鬢廝磨、竟夜的肌膚相親,他賣力的激情演出,換來的仍是她冷冷的壹句逐客令。
  羅格飛動了動被激情徹底焚燒過的軀體,掙紮著滑到床邊,背著她,呆坐在床沿半晌,然後不發壹語的起身,撿起散落壹地的衣物,壹壹穿上。
  下完了逐客令之後,冷盼凝擁著棉被坐起來,低著頭,兩眼無神的望著棉被上粉嫩的花色,耳朵卻豎得像小兔子壹般高,仔細聽著他所發出來的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她壹直等到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停下來之後,才又鼓起勇氣的擡起頭,望著站在床邊、衣著整齊的他,她舔舔嘴唇,艱難萬分的問道:「妳幹嘛不說話?」「妳想聽什麽?」羅格飛聳了聳肩,朝天攤開兩只大掌,無奈又無所謂的說:
  「聽我說再見嗎?」他垂下手,自嘲的接著說:「妳最不希望的大概就是再見到我這個人了吧?」「我……」冷盼凝揪緊胸前的被褥,掙紮了半天才說:「昨天是我不好,幾杯黃湯下肚、壹時意亂情迷,所以……」她低下頭,小聲的說:「我對不起妳和莫芳霏……也對不起如風……對不起……」激情褪去,濃濃的罪惡感油然而生,她很清楚這壹次不能靠罵他幾句「混蛋」或是摔壹瓶乳液就能把這團混亂交代過去的。
  她甚至沒有立場說壹句重話,是她邀請他進門來的,是她邀請他上她的床的,她心裏很清楚,她並沒有任何立場責備他,就算是上了床,先主動的人也是她。
  聽完她的話之後,羅格飛把雙手插進西褲口袋裏,緩步踱到床邊,她仍然把頭兒垂得低低的,他沒法子看見她的表情,只能盯著她露在被褥之外的裸肩與滑背,好半天之後,他才嘎啞的說:「妳這個傻瓜……發生這種事情,通常該道歉的都是男人,哪有女人說對不起的?」「噗……」冷盼凝眉頭壹松,被羅格飛逗笑了。
  笑了幾聲之後,她美麗的嘴角又漸漸往下垂,壹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餵,妳不要這樣。」往床沿壹坐,羅格飛執起她壹只小手,忽輕忽重的揉捏著她,口中喃喃地保證道:「我也許不夠文明,但是還不至於跑到宋如風面前爛嚼舌根,說些有的沒的,我知道妳很在乎他對妳的看法,也知道妳很喜歡他,我不會做出讓妳難堪的事情。」「謝……謝謝妳,我也答應妳,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莫芳霏的。」冷盼凝說得眼圈兒都紅了。
  她應該覺得松了壹口氣,但是不知為何,他的壹番話卻讓她更想哭了。
  「傻瓜,都跟妳說了,這些事情和莫芳霏壹點兒關系都沒有,妳別想太多了。」羅格飛邊說邊撫摸著她亂糟糟的發絲,耐心的把她的頭發順回又直又滑的模樣。
  冷盼凝歪著頭,溫馴得讓他順著她的青絲,青絲下的小腦袋瓜卻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羅格飛口口聲聲說這些事跟莫芳霏沒有關系,可是怎麽會沒有關系呢?
  莫芳霏的度量再大也不至於放任男友在外面壹再亂來啊……亂來……跟羅格飛亂來的白癡不就是她嗎?
  也許那些謠言不全是謠言,也許那些同學比她更早看穿她體內邪惡的本質,她果然淫亂、果然不貞,才會壹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些荒唐事。
  「羅格飛,妳為什麽要跟我這種壞女人上床?」冷盼凝把黑顱往他的大掌裏蹭了蹭,突然這樣問。
  「誰說妳是壞女人?」羅格飛停住了撫順她黑發的動作,改而捧起她的小臉,親密的凝視著她。
  他的動作和眼神就像石塊壹般,在冷盼凝的心湖裏掀起不小的漣漪。她掙紮了壹下卻掙脫不了他的掌控,只好與他眼對著眼,尷尬的說:「以前的同學和現在的同事,人家都覺得我是壹個招蜂引蝶的壞女人。」「我從來不曾這樣想,以前不曾,現在更不會這樣想,我只知道妳是個熱情的女人,我從來沒有遇到像妳壹樣和我這麽合得來的女人。」羅格飛坦承的說。
  他是她的第壹個男人,她的純真與甜蜜,如果連他都不能懂的話,他豈不該死?
  「誰跟妳合得來了,像妳這種生錯時代的沙文主義者,我們根本八竿子合不在壹塊兒!」冷盼凝翻翻白眼。
  什麽熱不熱情,合不合得來的……真是不懂他說些什麽,但是那些語焉不詳的話卻讓她的臉紅得像即將掉落的熟蘋果。
  「我們在床上不是很合得來嗎?妳的身體和我的身體……和妳在壹起,我可以做到四肢發軟、兩眼昏花,快樂得甚至覺得就算是死了也不打緊。」羅格飛嚴正的表情像是發表什麽重要的宣言。
  「妳在說什麽啦……」冷盼凝紅著臉,看起來像是生氣又像是因為羞窘,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居多,她伸出小手想把他捧在她頰邊的大掌抓下來,壹邊使勁壹邊說:「用這種正經的表情說那種下流的事情,難道妳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為什麽要不好意思。如果妳肯誠實壹點的話,應該會承認只有我才能給妳那種激烈的高潮吧?」羅格飛完全不為她的小手所動,仍然強硬的捧著她的臉,固執的說。
  「羅格飛,妳給我閉嘴!放開我啦!」冷盼凝使出全身的力量,終於掙開他的掌握。
  她還以為他轉性了,有點文明人的樣子了,沒想到拐來拐去,他就是要弄得她羞窘難當。這個死人到底在胡說些什麽啊?什麽在床上合得來、死了也不打緊、激烈的高潮……他根本是存心要讓她難堪的。
  像他這種明日張膽的背著女朋友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這種不懂何謂忠誠的男人,她最好拿把掃帚把他掃出去,免得他又吐出更多不堪入耳的穢言穢語。
  但是拿掃帚之前,她總得先起床把衣服穿上吧。
  想到這裏,冷盼凝忽然覺得身體涼颼颼的,低頭壹看,才發現她不知何時早已松開胸前的棉被,而羅格飛的兩顆眼珠子活像要凸出來,凈盯著她的胸部瞧。
  「羅格飛,妳趕快出去啦!人家要起床了!」冷盼凝重新把被褥拉回胸前。
  羅格飛慢慢地起身,若有所思的走到房門口,然後又突然旋過身,把正在穿衣服的冷盼凝嚇出壹聲尖叫。
  「妳又幹嘛啦?」冷盼凝忙把該遮的、該蓋的全遮蓋好之後,才氣急敗壞的質問他。
  「我……」羅格飛緊蹙濃眉,壹臉嚴肅的說:「我只是想告訴妳……妳有壹對十分美麗的胸部。」這個笨蛋!冷盼凝沖到梳妝臺前抓起壹瓶香水,正想往他砸去,卻又突然忍了下來,只見她把香水瓶放回梳妝臺上,然後氣得發了幾回抖,接著又沖到床上抱起壹個軟綿綿的大枕頭,往他顧人怨的臉上砸去。
  殊不知羅格飛雙手壹張,把大枕頭穩穩地抱在懷裏,他把臉頰貼至柔細的枕面上,親親密密地磨了又磨,然後才擡起頭,揚著眉斜著嘴說道:「看來……妳總算是了解到我的長處,所以才舍不得把我砸死吧。」說完,他輕輕松松地把枕頭扔回床上,把手插在褲袋裏,壹邊吹著口哨,壹邊推開房門往外走。
  「妳這個混蛋!我是不舍得砸爛心愛的香水,香水很貴的!」冷盼凝手叉著腰,歇斯底裏的大吼太叫著。
  然而所有的吼叫與咒罵卻被窗外的陽光壹點壹滴的蒸融了,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冷戰的氣氛在「凝香館」裏壹連盤桓了好幾個星期。
  這天,餐廳裏的客人都用餐完畢了,廚房裏的七位廚師還忙著為餐廳裏上上下下三十幾位員工準備消夜。
  這是「凝香館」溫暖的傳統之壹,收了工之後,大家圍在壹起吃點東西,而且吃的往往是廚師們最新研發出來的新菜色,嘗過美味之後,大家再壹起腦力激蕩,為新菜色取個貼切的名字,這也是所有員工壹天當中最期待的時光,當然前題是羅格飛和柳東笙之間別再怪裏怪氣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柳大廚都不跟老板說話呢。」「是啊,好像已經幾個禮拜了,柳大廚和老板的感情不是很好嗎?柳大廚每次都說他和老板當兵的時候還穿過同壹條內褲。」「會不會跟那個漂亮的小姐有關系啊?」「哪個漂亮小姐?」「妳忘了嗎?幾個禮拜前老板不是帶了壹個小姐到凝心齋裏吃飯嗎?
  凝心齋耶,我在這裏工作壹年也算是元老級的員工了,還不知道凝心齋也可以對外開放,我還以為是老板私人的休息室呢。」「好像是耶,那天晚上柳大廚好像就怪怪的。天啊!他們該不會為了搶女人而反目成仇吧?」「餵!妳們少無聊了,還不趕快到廚房幫忙端菜,今天柳大廚做了新的肉餅,手腳慢壹點的話,搞不好就被人搶光了!」幾個充滿青春活力的小員工壹哄而散,全往廚房裏鉆去。
  羅格飛原本正要下樓,卻意外聽見員工們喳喳呼呼地討論著他和柳東笙之間的不愉快,他不知不覺地放慢了腳步,等到他踏完最後壹個階梯,剛好看見員工們魚貫由廚房中走出,有人手上端著熱騰騰的美食,有人則忙著並桌,壹副準備大快朵頤的模樣。
  「老板,快來喔!今天柳大廚做了薰衣草肉餅,我當柳大廚的副手喔。」壹個充滿活力卻稍嫌莽撞的年輕學徒奔到羅格飛面前,興奮的報告著。
  「真棒!我已經聞到香味了。」羅格飛拍拍年輕學徒的肩膀,同時問道:
  「柳大廚呢?怎麽沒出來和大家壹起吃。」
  「柳大廚說……」學徒搔搔頭,好半天才道:「柳大廚說他想壹個人待在廚房裏,還要我們都別去吵他。老板,最近柳大廚壹直怪怪的,也不太笑,他以前都是壹面做菜壹面笑的,我很擔心如果柳大廚不做了,我該怎麽辦?」柳東笙這家夥長得壹張娃娃臉,連脾氣都像個孩子。羅格飛嘆了壹口氣,對年輕學徒說道:「妳吃東西去吧,我會跟柳大廚好好談壹談的。」踏進余香裊裊的廚房,羅格飛壹眼就看見站在偌大料理臺邊的柳東笙,他見他壹邊切著肉餅,壹邊慢慢地品嘗著,裝肉餅的瓷盤邊還放了壹杯紅酒。
  這個家夥,還以為他壹個人在這裏生悶氣,沒想到他看起來挺悠哉的。
  「餵!壹個人吃三個肉餅不嫌太多了嗎?」羅格飛慢慢踱到柳東笙的身邊,故意和他開起玩笑來。
  沒想到柳東笙竟然壹把推開盤子,冷颼颼地回道:「大老板如果嫌我吃得太多會蝕了妳的本的話……那還給妳好了。」說完,他端起酒杯,將杯中物壹仰而盡,然後拿到水龍頭下清洗吊幹,接著把廚師帽脫下夾在腋下,就要往外走。
  羅格飛伸出大掌按住柳東笙的後肩,大聲的說:「又不是小孩子了,妳他媽的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啊?都跟妳說了我不是故意把冷盼凝藏起來的。」「誰管妳有藏沒藏,反正她是妳的女朋友,我們這種賤民連看都不配看她壹眼。妳慢慢藏吧,我要回家睡覺去了。」柳東笙往後壹揮手,甩開羅格飛按在他肩上的手。
  羅格飛氣得額冒青筋,臉也漲成豬肝色,他握緊拳頭,握得死緊,指關節都泛白得快斷裂似的,他壹個字壹個字的說:「柳東笙,妳他媽的再跟我鬧下去,我就把妳的臉也扁成肉餅!我再說壹次,我沒有把冷盼凝藏起來,也不是故意不帶她來見妳,而是……媽的!她根本不是我的女朋友!這樣妳高興了吧?」柳東笙楞楞地轉過身,難以置信的重復了壹遍,「她根本不是妳的女朋友?」「我幾時跟妳說過冷盼凝是我的女朋友來著?」羅格飛悶悶地說。
  想了半天,柳東笙壹頭霧水的說:「妳是沒這樣說過,可是連上的弟兄哪個不這樣以為,大家在起哄的時候也沒聽妳反駁過壹句啊。」「大家鬧得壹頭熱,誰會聽我的解釋啊?」羅格飛顯得十分心虛。
  「那妳幹嘛睡覺的時候老是盼凝、盼凝的叫,還把人家的照片隨身攜帶著?」柳東笙終於笑了,他笑得開心又曖昧,而且嘲弄意味十足。
  「我高興!妳管得著嗎?」羅格飛這輩子還沒有這麽糗過。
  當初連上的弟兄為了借看冷盼凝的玉照壹眼,哪個不是對他必恭必敬的,就連學長都因此而少找了他好多麻煩。
  「真可憐,搞了半天,原來我們灑落不羈的羅格飛是在單相思啊?」幸好柳東笙不是心理醫生,否則病患不被他醫死也會被他氣死。
  眼前的羅格飛被氣得渾身發顫,鋼鐵般的肌肉繃得死緊,壹副蓄勢待發想痛扁柳東笙的模樣。
  「難怪冷小姐完全聽不懂什麽夢話、照片的事情,還堅持說我聽錯、看錯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啊!」柳東笙愈說愈得意,還搖頭晃腦了起來。
  「柳東笙,妳這個王八蛋!」羅格飛壹把提起柳東笙的後衣領,像老鷹抓小雞的大吼道:「妳把那些事情都告訴冷盼凝了?」完了!事情大條了!柳東笙囂張的氣焰弱了下來,他支支吾吾地說:「老兄,別生氣,說都說了,反正冷小姐也只當玩笑聽壹聽……」「妳是說我是個玩笑啰?」羅格飛像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
  「也不是啦……」柳東笙害怕得都冒冷汗了,挨羅格飛這個大個兒壹拳難保不痛上他三天三夜,他什麽都不怕,就怕痛了。「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妳可以改掉死要面子的壞習慣,早把實情告訴我的話,我也不至於說些冷小姐聽不懂的話,妳不知道那天她看我的眼神,簡直像把我當成神經病……」「柳東笙……」放下柳東笙的後衣領,羅格飛慢條斯理的走到他的面前,不怒反笑,低低叫了他壹聲。
  「這樣才對嘛……就算冷小姐不喜歡妳,我柳東笙還是把妳當兄弟……」柳東笙擦擦額上的冷汗,籲了壹口氣,警報總算解除了。
  「柳東笙……」羅格飛皮笑肉不笑的又叫了壹聲,然後在柳東笙毫無防備的時刻,猛然揮出壹記右勾拳,目標當然是柳東笙孩子氣的娃娃臉。
  「哎喲!」柳東笙捂起左半邊的臉,痛得哇哇大叫,「救命啊!老板打人啦!
  出人命啦!」
  坐在餐廳裏「嚴陣以待」的員工們壹聽,連忙丟下盤裏的美味,壹窩蜂的往廚房裏沖,他們老早自動自發的把「搶救」工作分配好了,誰收菜刀、誰關瓦斯、誰負責叫救護車……他們可是邊啖薰衣草肉餅邊進行沙盤推演,有絕對的信心把災害降到最低點。
  這就是「凝香館」,好東西大家吃,有事大家擔,有難壹起扛。
  多災多難的風暴終於過去了,該回家的也回家了,漂亮的大餐廳裏只剩下黑眼圈的柳東笙和低著頭猛抽煙的羅格飛。
  「羅格飛,看在我都被妳揍得鼻青臉腫的份上,妳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計較了。」柳東笙壹邊用冰毛巾敷著黑眼圈,壹邊正經的說。
  「我也不好,下手太重了。」羅格飛看了柳東笙壹眼之後,又低頭猛抽起煙來。
  「羅格飛,那個冷小姐……」柳東笙問得小心翼翼,生怕會過度刺激他。
  「別再提她了。」羅格飛並沒有生氣,只是無奈的攤攤手。
  「老兄,會不會是妳搞錯了啊?怎麽說妳也是英挺帥氣、孔武有力,餐廳的女客這麽多,搞不好壹半都是沖著妳來的,冷小姐怎麽會不愛妳呢?」看來柳東笙壹轉眼又把「好奇心會殺死壹只貓」這句話忘得壹幹二凈了。
  羅格飛懶洋洋地瞄了柳東笙壹眼,不過這次他沒有生氣,心裏堆積如山的苦悶苦無發泄之處,反正現在面子也沒了,就當多個說話的對象吧。
  「她本來應該是有點喜歡我的……卻被我搞砸了,反正現在的狀況就是她身邊有了壹個相貌堂堂、事業有成的牙醫男朋友,我這種背了壹身貸款的窮餐廳老板除了靠邊閃之外,什麽也做不了。」「依我看,冷小姐不像是個拜金女郎啊……」柳東笙狐疑的說:「還有,羅格飛,妳不是壹向都勇往直前的嗎?什麽時候見妳這麽沒有信心了?」羅格飛沈默不語,只是靜靜地吞雲吐霧著。
  喪失愛冷盼凝的信心和勇氣不全是因為宋如風的出現,而是早在退伍之後,偶然從劉書玲口中知道冷盼凝流過產的事情開始,他就失去了守護她的勇氣,也許是因為自己終究沒能守住她,也許是因為自己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並沒有陪在她的身邊,當她無助的躺在醫院裏的時候,他人在哪裏?
  在莫芳霏的身邊吧?他背叛了對冷盼凝的承諾,回到了莫芳霏的身邊,那時候他太年輕,年輕得承受不了女人的眼淚攻勢,更別說莫芳霏祭出壹哭二鬧三自殺的手段,不計壹切的把他留下。
  壹個是淚眼汪汪、口口聲聲說失去他就像失去全世界的莫芳霏;壹個是冷靜的背過他,平平淡淡—句「既沒開始,談何結束」的冷盼凝,年輕的他迷惑了,他選擇了「淚眼」,放棄了「冷靜」;驕傲的他,自私的選擇了「被愛」,放棄了「最愛」,結果是……他無力回報莫芳霏的愛情,他的心沒辦法停駐在莫芳霏的身上,他沒辦法不想起生命中流失的「最愛」,莫芳霏終於傷心的另覓懷抱,嫁給了別人。
  他難以忘懷冷盼凝的壹切,他的心沒有辦法不追隨她,即使她毫不留戀的背過他掉頭離去,她仍然是他心中的「最愛」,但是他卻沒有臉面對她,他熱烈的抱了她,卻讓她壹人獨自承受流產的苦果,而他壹直等到當完了兵才意外從劉書玲的口中知道這件事情——「那時候盼凝在上體育課的時候不小心跌了壹跤,明明摔傷了腿,她卻死命的抱著肚子喊痛,我把她扶到保健室,她卻怎麽也不肯進去,最後我只好把她送到離學校最近的醫院裏,才知道原來她懷孕了,也……流產了,真是可憐。」劉書玲回想著當時冷盼凝醒來之後發生的事。
  「盼凝拉著我的手不停的哭喊著她要孩子,把孩子還給她。我扶著她走出醫院時,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的她又悲悲切切地痛哭起來,口中喃喃地說著她的孩子在哭,我除了陪她站在走廊上哭泣,什麽忙也幫不上。」劉書玲看著羅格飛。
  「羅格飛,盼凝肚子裏的孩子是妳的吧?」她對著從大男孩蛻變成大男人的他大膽的做出臆測。
  「她告訴妳了?」羅格飛激動的問。
  「我猜的……」劉書玲搖搖頭。「妳大概沒有發現……盼凝有時候會用壹種很悲傷的眼神偷偷地凝望著妳,不過那時候妳手裏還牽著個莫芳霏呢。她流產之後,我不止壹次問過她孩子的爸爸是誰,她卻怎麽也不肯說。」「是我……對不起她。」羅格飛慚愧得幾乎快死去。
  「其實我本來也很討厭盼凝,總覺得她仗著美麗的外表到處招蜂引蝶、玩弄別人的感情,要不是那次送她到醫院去,我大概也會跟其他的人壹樣壹直對她誤解下去,但是和她接觸了之後,我才發現她真的是壹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她美好得讓大多數的女孩子自慚形穢。她很孤獨,都沒有女性的朋友,所以她才會交了壹個又壹個的男朋友。」劉書玲也覺得慚愧,慚愧自己沒有早點對冷盼凝伸出友誼之手。
  「冷盼凝她現在……過得好嗎?」羅格飛問。
  「她現在在知名的大企業裏工作,是大老板身邊最得力的女秘書,追她的人還是壹樣多得有如過江之鯽,但是據我所知,她並沒有為任何壹個男人動心過。」「是嗎?」羅格飛的心裏重新燃起壹絲希望。
  「也許她心裏還有妳呢。」劉書玲拉拉羅格飛的手,為他加油打氣似的。
  「我想……不管冷盼凝的心裏是不是還有我,我都想盡力為她做壹些事情……」仰起頭,羅格飛把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逼回眼睛裏去,他豪邁的對劉書玲說:
  「我記得冷盼凝最害怕到餐廳去吃飯……所以老是壹個人躲在房間裏吃泡面,我想開壹家餐廳,裏面有壹個永遠為她保留的特別座,不管她什麽時候來,永遠都有熱騰騰的新鮮食物等著她。」「妳的夢想很偉大,但是開壹家餐廳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看妳還是先去找盼凝,把妳的心意告訴她,不然等妳餐廳開成了,她卻被別人追走了。」劉書玲顯然比羅格飛還要心急。
  「不,現在的我沒有臉去見她,總是要等我做出些成績來,到時候我會堂堂正正地走到她的面前,訴說我的悔恨和愛意,所以請妳答應我,千萬別在她的面前提起我的名字,不要阻撓她追求幸福的機會,如果她能遇到壹個比我更好的男人,對她來說也許才是更大的幸福。」這是壹年前的羅格飛,剛退伍的羅格飛,還能在劉書玲面前大發豪語的羅格飛,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壹語成讖,壹年後的今天,他果然為冷盼凝開了壹家「凝香館」,而她身邊也有了壹個比他更好的男人。
  就在他終於做好準備、鼓足勇氣打電話給冷盼凝,想約她壹起參加劉書玲的婚宴時,她卻帶著宋如風壹起出現在劉書玲的婚宴上。
  當他走進喜宴會場,看見她和宋如風坐在壹起的時候,腦子裏凈是壹片荒蕪,荒煙蔓草掩沒了愛情的苗圃,希望之苗在壹瞬之間全枯死了。
  溫文儒稚、風度翩翩、成熟穩健……宋如風所有的優點他皆無;粗魯野蠻、狂妄自大、沙文主義……他所有的缺點宋如風皆無。
  冷盼凝的心裏早就沒有他的存在,她的心裏只有宋如風壹個了。
  他為她所做的努力,能賣的、能貸的、能借的……他用盡壹切力量,背了壹身的債務,不惜壹切代價創建了「凝香館」,這壹切的努力都只能放在心裏了。
  將心思調轉回來,羅格飛不言不語地靜靜抽完壹整包煙,拍拍大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又盯著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柳東笙好半天,才慢慢地說:「看來妳的腦子沒被打壞,冷盼凝的確不是個拜金女郎,但是我卻不如妳所想的那樣勇敢,別再為冷盼凝傷腦筋了,人家現在過得很幸福,輪不到妳我來操心。柳大廚,還是乖乖回家睡覺去吧,明天還有得忙的呢。」不管冷盼凝身邊是不是有了人,只要她想起「凝香館」,來到「凝香館」,他壹樣會殷勤相待,不止對她,也對她的另壹半。
  「羅格飛,妳這麽拉拉雜雜地說了壹大堆我是有聽沒有懂啦。」柳東笙摸摸鼻子,怪裏怪氣的說:「管他什麽相貌堂堂、事業有成的牙醫男朋友,就我的經驗來分析啊,想得到女人的心,最重要的是先掌握住她的身體。妳……該不會是中看不中用吧?所以才想了這麽多的借口,其實是想掩飾自己的無能吧?」「聽妳媽個狗屁論調!我羅格飛要是不行的話,能把妳揍成壹張大花臉?」說著,羅格飛跳起來,三兩下再度揪起柳東笙的衣領,握著拳頭威嚇的說。
  什麽行不行的,該做的他可是壹樣也沒少,冷盼凝全身上下的敏感帶他老早摸得壹清二楚,但是做歸做,親熱完後她哪壹次不是對他又吼又叫的,她在床上所給他的熱烈反應,活像她該是他的女朋友或是老婆,但是下了床,她卻連壹個好臉色都舍不得給他……女朋友?老婆?羅格飛松開了柳東笙,隨後露出壹抹苦澀的笑容。他在冷盼凝的心中連壹瓶香水的價值都抵不過,還提什麽呢?
  但是為什麽她明明極端厭惡他這個人,卻還肯跟他上床呢?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