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愛要怎麽說 by 書吧精品
2018-8-20 06:01
第九章
「妳幹嘛這樣緊張兮兮的?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冷盼凝剛把廚房的門上了鎖,還沒轉身,身後就傳來羅格飛嘲弄的聲音。
她的心壹虛,想起自己和他之間幾度發生的激情,恰恰不就是所謂「見不得人的事」嗎?
「躲在又窄又小的廚房裏,見不得人的應該是妳才對吧?」冷盼凝把杯盤捧到水槽底下,沒好氣的回嘴,邊說邊給了坐在流理臺上的羅格飛壹記兇狠無比的白眼。
這個死沙豬簡直是坐沒坐相,難道不知道流理臺是要料理食物用的嗎?
聞言,羅格飛二話不說,瀟灑的將兩只大掌往流理臺面上壹撐,雙腿壹蹬,輕輕松松從臺面上躍了下來,只見他拍拍被黑色牛仔褲包裹住的臀部,然後吹著口哨往門邊走去。
「餵!妳想幹嘛?」冷盼凝的耳邊還響著他拍臀的聲響,下壹刻卻見他人已經走到門邊,壹只大手不懷好意的握住門把。
「妳說得沒錯,我沒有必要像只老鼠躲在這個又小又窄的廚房裏,畢竟我的確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說著,羅格飛放在門把上的大掌轉了轉。
「不可以!」冷盼凝急驚風似的飆到他的面前,用力的把他的大掌從門把上扳下來,牢牢地握在小手裏。
這個女人果然是把宋如風對她的評價看得比千金還重。羅格飛扯出壹抹冷笑,壹把怒火卻直往腦門沖去。人家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他卻為了她在這裏蹲了壹個下午,她吃吃喝喝、壹點忙都幫不上,他也認了,但是他萬萬沒料到她和宋如風吃了壹頓浪漫的生日大餐之後,還敢進來對他頤指氣使,壓根兒沒把他看在眼裏。
而且她以為他喜歡坐在流理臺上嗎?如果這個小小的廚房裏有壹把椅子的話,如果她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壹點點的話……他受到的待遇簡直比廉價的外籍勞工都不如。
「妳以為捉住我的手就可以阻止我嗎?」羅格飛邊說邊伸直了腿,眼看就要往門板上踹去。
見狀,冷盼凝連忙松開他的手,想也不想就張開雙臂撲向他,兩只纖細的手臂穿過他兩側的腋窩,緊緊地環住他厚實的闊背,急切的低喊道:「別生氣,是我不好,對不起,妳別生氣、別出去好不好?」羅格飛收住腳,感覺到她的紅唇在他胸前壹開壹合的請求,她柔軟的身體黏貼在他的身體上,他握了握拳頭,和內心的渴望交戰了許久,慢慢地松開了拳頭,他猶疑的、試探的、不確定的、完全沒有信心的將雙掌覆在她小小的背脊上。
她的身體壹沈,感覺到他大掌上傳來的溫度,她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不敢言語,她讓自己停在他的懷中好久、好久,久得她都不想離開了,久得她甚至又想不顧壹切的和他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
突然眼前壹黑,壹團黑影往她的臉顏上壓了下來,是羅格飛吻住了她。
親密的交融,世界濃縮在壹個吻上,吻被放大成全世界。
冷盼凝細細的手臂往前滑動,從他的後背滑到他的胸膛,她溫柔的輕撫著他擂鼓般跳動著的心臟,半晌之後又緩緩地上移,軟綿綿地掛上他的肩頭。
羅格飛用力的把她抱個滿懷,失控的張開性感的闊唇,將她小小的紅唇盡數吞沒,他激烈的吸吮著她的唇瓣,吞吐著她甜蜜的柔軟。
「啊……」冷盼凝在他口中逸出壹聲呻吟。
這個家夥怎麽這麽會接吻呵?只是壹個吻而已,壹個吻就把她弄得渾身發熱,分不清天南地北,弄得她除了壹個吻之外,還想要……想要……更多、更多……想要更多不是她應該得的東西……羅格飛察覺到她的身體已經全然的臣服於他,他抱起她香軟的嬌軀,大步壹踏,三兩下就走回流理臺前,放下懷中的人兒,他把她圈在自己和流理臺間,將自己剛硬的線條壓在她圓滑的曲線上,俯下頭,再度吻住她早已腫脹的紅唇,大手卻往她的身下探去,掀開及膝的裙擺,粗糙的大掌在她雪白的大腿肌膚之間遊移著。
這裏是哪裏?冷盼凝被他撩弄得昏昏沈沈的,直到臀下壹陣冰冷,她驚喘壹聲,訝然發現裙擺已經被撩高到腰際,身下蔽體的小褲已經不翼而飛,她光裸的俏臀毫無阻隔的坐在冰冰涼涼的流理臺磁磚上,女性的私處則毫無遮攔的抵在他凸起的牛仔褲褲襠間,她羞赧的想夾緊雙腿。
將自己置在她雙腿間的羅格飛見她壹臉緋紅,身下的男性欲望簡直就快自動自發的沖破褲襠,往她甜蜜的幽穴裏鉆去,他左右握住她的兩踝,輕易的將她的雙腿曲起,如此壹來,她腿間陰暗的神秘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低下頭,他的視線越過她腿間淡淡的恥毛,毫不留情的看穿她女性所有的私密。
「啊……」冷盼凝渾身都緊繃了起來,他的眼神像兩簇跳動的野火,狂妄的燒,燒光了她體內所有的矜持,矜持被融化成壹股又壹股的熱流,從她的體內源源不絕的流出。
羅格飛松開緊握著她腳踝的大手,改而輕輕地碰觸她女性最神秘的處所,透明濃稠的蜜汁迅速蔓延在他粗糙的大掌上,他低吟壹聲,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讓整個巨掌覆住她腿間柔軟的禁地,捏擠、逗弄著她。
冷盼凝把雙手背在身後,細嫩的掌心撐在流理臺上,極盡可能的仰起頭,往前挺起豐滿的胸部,好像在抗議他忽略了她胸前的柔軟,而壹雙不再受他箝制的雙腿也不再冀求自由,反而靈活的纏住他的腰部。
羅格飛壹手持續逗弄她濕漉漉的下體,壹手則快速的解開她胸前的衣衫,褪去乳罩,兩團玉乳抖抖顫顫地脹大,在他滾燙註視下火速的成熟挺立,他伸手握住壹只白嫩嫩的乳房,毫不遲疑的張嘴銜住乳房上紅艷艷的熟果。
在他上下交相催逼之下,冷盼凝全身的敏感都被喚起,她細致俏麗的臉蛋扭曲了起來,熱汗從她的彎眉邊往下滑,—發不可收拾的欲望宛如沸騰的熱開水,身下的禁地在他長指的大膽撥弄之下,劇烈的抽搐起來。
如果這個時候懷孕的話,壹定是個很會做菜的孩子。
壹個很會最菜的孩子……水深火熱的激情之中,冷盼凝的心頭卻浮現起壹個荒謬至極的念頭。
然而就在此時,空氣中響起了幾道突兀的聲響,那是不屬於欲望的聲音,那是有節制、有節奏的敲門聲,聽得出是從壹個充滿了禮教、溫和斯文的男人手中發出來的聲音。
「盼凝!」宋如風出言輕喚。
有節制的敲門聲配上宋如風有節制的腔調,打醒了廚房內壹對被情欲烈火焚燒著的男女。
冷盼凝傻傻地看著羅格飛,看見她的雙腿不知羞的纏在他的腰際,看見他的大手分別抓住她的壹只乳房和下體,她看清了全裸的自己和衣衫淩亂的他交纏成壹種曖昧至極的狀態。
「呃……」她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妳要出去嗎?」羅格飛松開了她的下體,也松開了她的乳房,但是他的雙手卻沒有離開她的身體,他扶住了她的腰,在她細瘦的腰身上緩慢的磨蹭著,而他的眼則是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的。
「我……」她被迫似的與他四目交接,卻看不懂他眼中復雜的情緒。
沈靜了幾秒鐘之後,空氣又開始浮動起來,宋如風又開始在門板上敲打,依然是有節制、有教養的敲門聲,顯然已經成功的打亂了廚房內的激情。
「穿上衣服吧,宋如風在等妳了。」羅格飛的眼神閃了閃,主動為猶疑不定的她作了最後的決定。
眷戀在她腰上的大手終於死心的放下,彎下身,他為她撿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交給她的時候,他的頭卻是低的。
冷盼凝被動的接過衣物,壹件壹件穿上。
「來,差點把好東西忘了,這個給妳。」
羅格飛在她著衣的空檔裏踱離了她的身旁,等她穿上所有的衣物之後又回到她身邊,揚揚寬闊的眉頭,他遞給她壹個托盤,上面有壹壺香熱的香草桔茶和壹個約莫八寸大的香草巧克力雙混蛋糕。
「這是……」冷盼凝接過托盤,迷惑的向他眨眨眼。
「壹個人在這裏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好人做到底,做了壹個香噴噴的現烤蛋糕,包管宋如風吃了之後,給妳壹百分。」羅格飛試圖瀟灑的說,但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太緊太澀,和他瀟灑的口氣成了明顯的對比。
原來當她和如風在外面享受豐盛的生日大餐的時候,羅格飛還壹個人在廚房裏忙著做蛋糕……「妳什麽時候變得比女人還要賢慧了……」冷盼凝盯著蛋糕上完美的香草奶油花,低聲說道:「我以為妳不喜歡進廚房的……」「我是不喜歡,但是……」羅格飛的話還沒有說完,門板上又響起陣陣有節制的敲門聲。他嘆了壹口氣,把話語吞回肚子裏去,重新起了壹個話頭,說道:
「妳要是再不出去,我會以為妳想留下來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情。」沒有多花壹秒鐘來考慮,冷盼凝很快地說道:「我出去。」她應該出去,她愛的人是如風,她不能留下來和羅格飛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他們之間沒有愛,沒有愛卻做那種事是不道德的,她已經重蹈太多次覆轍,不能壹錯再錯了。
略帶苦味的香草巧克力雙混蛋糕,顯然很對宋如風的味口,只見他壹口氣吃了兩塊,臉上寫滿了滿足。
「真是太幸福了!」坐在客廳裏溫暖的沙發上,壹邊吃著手工制的蛋糕,壹邊配上熱呼呼的香草桔茶,宋如風含笑的說:「盼凝,妳真是個讓人充滿驚喜的女人。」「是……是嗎?」巧克力蛋糕分明入口即化,冷盼凝卻好像快被噎著了。
「當然是了。」放下手中的瓷杯,宋如風往冷盼凝的身邊移去,將她的手握到他的唇邊,輕輕地撫著她白嫩的手背,深情款款地說:「多麽漂亮的壹雙巧手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理想。」語畢,他在她白嫩嫩的手背上印下壹記輕柔無比的吻。
冷盼凝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倒是廚房裏突然傳來壹道巨大的聲響,好像有人用力把鍋子摔在地上。坐在沙發上的她明顯的震動了壹下,忙把纖纖小手從宋如風的嘴邊抽回來,心虛的往右手邊廚房的方向瞄了壹眼,驚慌的發現廚房的門是虛掩的,細細的門縫裏隱隱然可見壹道巨大的黑影在晃動。
「盼凝,那是什麽聲音?」宋如風側耳傾聽了幾秒鐘之後,疑惑的問。
「大概……大概是貓吧。」冷盼凝在心中念了壹聲阿彌陀佛,腦中思索著搪塞之辭,「前幾天回家的時候在路邊撿到的。」「妳有養貓?怎麽從沒聽妳說過?」宋如風驚喜交加的說:「原來妳不但人長得漂亮、廚藝精湛,還如此有愛心,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還……還好啦,是妳把我想得太好了。」冷盼凝的臉紅了。
她第壹次在宋如風的面前臉紅,不是因為荷爾蒙作祟,而是因為心虛。她對他撒了太的謊,多得連她都快不知道怎麽把謊言圓回來了。
「妳臉紅的樣子真好看。」不知情的宋如風再度執起她的手,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盼凝,我知道我們才交往了幾個月而已,但是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妳,妳就是我這輩子壹直在等待的女人。」「如風……我……」這不是她壹直夢寐以求的場面嗎?怎麽夢境終於成真了之後,她卻顯得如此心亂如麻?
沒有壹絲預期中的喜悅,她的心裏反而恓恓惶惶的。
冷盼凝下意識的又往廚房的方向望去,虛掩的門縫裏已不見晃動的黑影,安安靜靜得像裏頭壹個人也沒有。
剛剛的碰撞聲是羅格飛無意之中發出來的,而不是因為他從門縫裏瞧見如風吻她的手背,因妒所為的吧?
等等!她到底在想什麽啊?她以為羅格飛那死沙豬會因為如風對她示愛而吃醋嫉妒、亂摔東西嗎?她為腦中突然閃過的怪異念頭而明顯的怔忡了幾秒鐘。
這樣想來,好像她冷盼凝巴不得羅格飛來吃她的醋不可,她才沒有這樣想,不管羅格飛在廚房裏的碰撞聲究竟是為了什麽,反正壹定不是因為吃如風的醋就對了。
也許羅格飛是在生氣吧,氣她困住了他,好好的壹個放假日,他還得到她家來當她的「菲傭瑪莉亞」。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那死沙豬當然想抱著莫芳霏那個大美人傾傾我我壹整天才是……是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羅格飛怎麽可能願意窩在小小的廚房裏和菜刀、油鍋為伍呢?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不過說來也奇怪,她又沒有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非要他來幫忙不可,到這裏來明明就是出於他的自由意誌。
可是為什麽?他為什麽要千方百計幫著她討如風的歡心呢?難道他是怕她嫁不出去、怕她纏著他,所以連最討厭的廚房都進去了?
是嗎?羅格飛是如此巴不得她趕快嫁給如風嗎?
那他剛剛為什麽又在廚房裏對她毛手毛腳的呢?要不是如風來敲門,她和羅格飛只怕又要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了。
想起羅格飛親密的舉動,她的臉蛋不知不覺又染上壹層艷麗的緋紅。
他會那樣對她,除了證明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花心色狼之外,什麽意義也沒有,倒是她這個小白癡剛剛還妄想著要生壹個很會做飯的寶寶……她摸摸發燙的臉頰,為自己的無知而羞赧。
都二十五、六歲的人了,還凈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盼凝,妳這樣垂著頭不說話,是默許了嗎?」宋如風輕輕地捏弄著還握在掌中的小手,輕柔無比的出聲相詢。
默許……什麽?冷盼凝疑惑的擡起頭,似乎完全聽不懂宋如風的話。
「妳今天特別容易臉紅。」宋如風摸摸她仍然發燙的臉顏,溫和的說:「別害羞,我會壹輩子對妳好的。」如風的話……是什麽意思啊?冷盼凝眨眨眼。
「我會讓妳成為全世界最快樂的新娘,最幸福的小妻子。」宋如風輕輕地擡起她的下巴,用風壹般輕輕柔柔的語調說道:「我會壹輩子疼妳、愛妳、照顧妳、保護妳,我會做個天天回家吃晚飯的好老公。」什麽?他想天天回家吃晚飯,她才不想天天當煮飯婆呢!而且她答應了嗎?
她有說過任何願意嫁給他之類的話了嗎?她仔細的思索剛剛發生的壹切,只記得自己的心思幾乎全在羅格飛的身上繞啊繞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否答應了他的求婚。
問題是如風有求婚嗎?還是他根本壹相情願的認定她願意嫁給他?冷盼凝真是愈想愈糊塗,她完全無法掌握眼前的壹切。
「盼凝,我愛妳。」溫文的宋如風難得熱情的說,同時壹張俊臉愈俯愈低,自信的往冷盼凝粉雕玉琢的俏臉上壓去。
說巧不巧,就在宋如風把嘴撅向冷盼凝的紅唇的當口,廚房裏偏又傳來壹陣劈哩啪啦的聲響,聽起來像有人將瓷碗、瓷盤之類的東西高高地舉起再重重地摔下。
宋如風望著冷盼凝近在咫尺的紅唇,不解的問道:「妳的貓好像脾氣不太好。」趁宋如風停頓的空檔,冷盼凝悄悄地動了動臀部,滑移到距離他壹雙手臂距離的地方坐穩之後,正色說道:「不好意思,人家不是說野貓難馴嗎?」羅格飛到底在搞什麽飛機啊?再這麽下去,她新買的鍋碗瓢盆都要被他損毀殆盡了,他到底是來搞破壞,還是來幫忙的啊?
「我去看看好了,搞不好小東西肚子餓了。」有愛心的人其實是宋如風,他對貓都十分有耐心。
「不不不不……」冷盼凝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阻止了即將起身的宋如風,口中飛快的說:「別去,那只貓很兇的,見了陌生人就要抓。」「不會的,我想它應該只是餓了。」不顧她的勸阻,宋如風堅定的起身,逕自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慘了!冷盼凝楞了幾秒,然後拔腿追上宋如風,在他推開廚房門之前擋住了他,她的腦筋飛快的轉啊轉,卻再也轉不出任何的理由來阻止他,眼見他的大掌已經搭上半掩的廚房大門,她沒有第二條路,只得猛然擡起兩只藕臂掛在他的肩頭,不由分說的將紅唇湊在他的唇上。
「呃……」宋如風只楞了壹秒鐘,之後就自動自發的回吻住冷盼凝紅艷艷的甜唇。
此時廚房裏的「野貓」又開始撒潑撒野,幾乎把廚房裏所有的易碎物品都摔碎了,至於摔不爛的也砸得劈啪作響,小小的廚房聽起來活像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場地。
「盼凝……妳的貓……」宋如風在熱吻的空檔裏插進壹句氣喘籲籲的話。
「沒關系,它玩累就沒事了。」眼見宋如風已經壹臉意亂情迷的模樣,冷盼凝悄悄地松開掛在他肩頭上的手臂,然後把手偷偷地背在身後,本想輕輕地拉上虛掩的門,不想壹只大手卻拉住她的皓腕。
死羅格飛!真是捏死人不償命!絲毫不看在她可是纖纖然的弱質女子,竟然敢下這種毒手,他捏得她的手腕都快斷了!
「痛……痛死我了啦!」冷盼凝痛得眼淚都快滴下來,不得已只好別開臉,先避開宋如風的熱吻,再高聲呼痛。
擁著她纖腰的宋如風驚望著她臉上因痛而扭曲變形的線條,驚訝的問道:
「盼凝,妳怎麽了?哪裏痛啊?」
「我……」冷盼凝結結巴巴、嗚嗚咽咽地說:「我的手……被門板夾住了。」門內的羅格飛聽見她聲音裏的哭腔,他低下頭,盯著她被他扯進門裏的皓腕,他伸出另壹只手在她的掌心裏畫了畫之後,用壹種輕得不能再輕、只容她壹人聽見的聲音問道:「懂了嗎?」懂什麽懂啊,她只知道手腕就快和手臂分家了,她痛得五臟六腑全打起死結來了。她皺著眉頭忙道:「懂了、懂了……」聽見她的回答之後,羅格飛終於松開對她的掌控。
冷盼凝很快的把手從門內抽出來,揉揉已然發腫的手腕,臉上凈是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
羅格飛那個死人竟敢這樣對她,不僅把她的手腕扭得快和手臂分家,還莫名其妙在她的掌心上亂畫壹通。想到這裏,冷盼凝嗚嗚咽咽地啜泣起來。
「盼凝,妳怎麽了?別哭啊!」
冷盼凝在宋如風的面前壹向成熟、優雅、自信、堅強,她突如其來的軟弱哭泣讓斯文的宋如風也傻了眼。
「嗚……」冷盼凝還是哭,黑色的眼線被淚水暈開了,幾條黑色的淚痕滑過她的臉顏,也糊了她臉上精心打扮過的彩妝。
她不能容忍羅格飛這樣粗魯的對待,他根本是存心想捏死她的,太過分了!
他真是太過分了!就算她不如莫芳霏那塊心頭肉,好歹她也是個女孩子,而且他也和她有過肌膚之親,就算只是玩玩罷了,他也不能這樣對她啊!
他怎麽能這樣……他怎麽能這樣對她呵……
「瞧妳的臉都哭花了,漂亮的妝都暈開了。」宋如風的口氣聽起來惋惜的成分比安慰的多。
冷盼凝咬咬唇、吸吸鼻子。她知道如風喜歡上了妝看起來精明幹練的她,而今天的壹切也是為了他而大費周章,她決定不再為羅格飛那死沙豬多掉壹滴淚。
「啪!」壹聲,她反身關上廚房的門,然後把宋如風拉回客廳裏,把他安置在沙發上。
「等我壹下。」說完,冷盼凝奔回房間,仔仔細細地重新畫了個美美的妝,然後換上新買的睡衣。
薄如蟬翼的睡衣完全暴露出她姣好完美的身材,兩條細細的肩帶松垮性感的吊在她瘦削的肩頭,V字形的低胸設計幾乎開到腰際,各自暴露出兩邊大半個乳房,重點部位更是隨著她的舉手投足而呼之欲出。
走出房間之前,冷盼凝最後在鏡子前面審視自己,她的眼中燃燒出—種瘋狂的光芒,彎下腰,她褪除了身下的底褲,然後壹咬牙,毅然而然的推開房門。
「盼凝……」坐在沙發上的宋如風咽了壹口口水,結結巴巴地說:「妳這樣……不會冷嗎?」「傻瓜……」冷盼凝扭腰擺臀的走到宋如風的身邊,親親昵昵地挨著他坐了下來,擺出十足成熟女子的風韻,伸出塗著艷紫色蔻丹的蔥指戳戳他的胸膛,千嬌百媚的說:「我在等妳來溫暖我啊……」「我……」宋如風輕柔的音色突地嘎啞了起來。
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不能夠抵擋冷盼凝這般妖嬈性感的女體,十個溫文儒雅的宋如風加起來都不能。
望著她身上這件短及大腿的性感睡衣,胸前若隱若現的渾圓,再往下,兩只交疊在壹塊兒的玉腿間隱約可見女性最幽微的性感,宋如風平穩的吐氣逐漸濃濁,兇猛的情欲之色壹瞬之間占領了他向來斯文無比的俊臉。
「妳怎麽啦?」冷盼凝啞著嗓子挑逗宋如風,明媚的眼波卻轉啊轉的停在廚房大門上。
面向廚房大門的她,看見才被掩上的大門又出現了壹條縫隙,她突然笑了起來。
壹發不可收拾的笑,笑到過火處,眼角不小心擠出了壹滴眼淚,她擡起玉臂,不著痕跡的拭去。
聽見冷盼凝壹聲聲的嬌笑,宋如風轉眼脫去斯文的外衣,露出男性共通的本色,他揚起大手,左右分別拉下冷盼凝肩頭上的細肩帶,兩團雪白的豐滿霎時之間彈跳出來,他大喘壹口氣,急切的捧住兩座晶瑩剔透的肉丘,揉搓著、夾弄著、彈撥著。
「妳真急……」冷盼凝凝視著廚房方向的眼神閃了壹閃。
她擡起手臂,遲疑了幾秒之後,仿佛下了天大的決心,緩緩地環住宋如風的肩頭,把他的頭往自己赤裸的上半身壓去。
廚房大門無聲無息的被推開了,羅格飛巨大的身影矗立在門前,背向廚房的宋如風正忙著把頭埋在冷盼凝的雪丘裏吸吮,完全沒有發現兩道銳箭般的眼神射在他的後背上。
半裸的冷盼凝已經奪去宋如風全副的心力,他完全察覺小到周遭空氣的改變,他太忙了,忙著取悅她,也忙著滿足自己的感官。
「啊……」冷盼凝誇張的呻吟壹聲,其嬌其媚、其讓人酥倒的程度,宛如她已然得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天曉得宋如風還停留在前戲的階段。
她任憑宋如風擺弄著她半裸的身子,壹雙眼卻清清楚楚地盯牢在羅格飛的臉上,等到他把視線從宋如風的背上移到她臉上的時候,她朝他綻放了壹抹璨然的笑靨,像壹朵美麗絕倫的嬌花。
羅格飛扯了扯嘴角,想回給她壹抹笑容,但是他的笑卻像中風病人臉上抽搐的肌肉。
望著他臉上抽動的肌肉,冷盼凝似乎分不清他是在笑還是想哭。
哭與笑並不能絕對代表痛苦與快樂,過度的痛苦有時會令人忍不住發笑,太快樂的時候反而會讓人想哭。
她不懂羅格飛究竟是欲哭或欲笑,而她會想辦法弄懂的。
緩緩的,冷盼凝擡起壹只凝脂般的玉腿,像壹條勾人的蛇靈活的纏上宋如風的腰,薄短的睡衣衣擺隨著她的蠕動而緩緩地往上堆擠,她雪白無瑕的俏臀也因此而幾乎完全暴露在冷冷的空氣之中。
羅格飛頓時化成了石像般,他不怒不笑、不移不動,整個人僵在原地。
冷盼凝又輕輕地笑了起來。看來是她多心了,她原本是想激激羅格飛的,沒想到卻換來他的無動於衷。
「啊……」冷盼凝閉上了眼睛,在宋如風撫摸她的大腿的同時,再度媚人的呻吟起來,壹聲比壹聲嬌軟的吟哦,加速了宋如風的大掌往她的腿間挺進的速度。
「盼凝……我們結婚……明天就結婚……好不好……」宋如風顯然被冷盼凝徹底地蠱惑了。這樣美麗誘人的身體,他恨不得天天擁有。
「等等……」就在宋如風的大手快逼進她女性核心的壹刻,冷盼凝突然捉住他的大手,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輕聲細語的說:「這裏不舒服,我們到房裏去做。」相較於宋如風的被沖昏頭,冷盼凝顯得過度的清醒。
她恨自己的清醒,她想迷失,想迷失在除了羅格飛之外任何男人的懷抱裏,這樣她才能徹底忘記,忘記羅格飛曾經加諸在她身上的壹切歡愉與難堪。
「好……我們到房間去……」斯文的宋如風此時倒是顯得力大如牛,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纏在他身上的冷盼凝攔腰抱了起來。
等到冷盼凝垂新把視線落在廚房方向的時候,停駐在門邊的羅格飛已經失去了蹤影。
撐在臉上的嬌笑壹瞬之間垮了下來,她美麗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沒有了羅格飛的身影,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望向何方。
哪裏是她的方向?
從淩亂的被褥裏爬起來,隨手披上壹件睡袍,冷盼凝呆楞楞地走到梳妝臺前,機械化的抽出壹張卸妝面紙,用力拭去臉上的彩妝。
宋如風已經回家去了,她再也不用頂著壹張女強人的嘴臉了。
拭完了妝,她從鏡子裏看見白嫩嫩的脖子上多了幾處血紅的傷口。
那是什麽東西?過敏嗎?
她恍恍惚惚地抽開衣帶,翻開身前的睡袍,發現乳房上也布滿了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紅痕。
她想了壹會兒,才記起是被宋如風抓、捏、咬、吸的痕跡。
有幾道傷口顯然已經破了皮,不見還好,見了難免隱隱作痛。
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不是做愛嗎?做愛怎麽會做到傷痕累累?
以前她和羅格飛……不是做愛,只是發生性關系的時候,他也不曾把她弄得這樣淒淒慘慘的,為什麽遠比羅格飛溫柔千倍、百倍的如風竟會把她弄成這副見不得人的德行?
如風在床上就像只自私自利的野獸,他壓得她好難過,他的撫摸壹點也不舒服,不像羅格飛……羅格飛的撫摸總讓她舒坦得渾身都要戰栗,讓她想要更多、更多……哪裏不壹樣呢?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歪著頭切切地思索了起來。
想了半天,什麽也想不起來,她只知道羅格飛的手掌又粗又大,但是為什麽不會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傷痕;如風的手掌略小卻是掌紋細致,摸在她身上的時候但覺不痛不癢,竟把她捏弄成這副德行。
真慘!除了把自己弄得慘兮兮之外,她到底得到了什麽?
得到如風對婚姻的承諾,算是獎勵還是懲罰?她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如果和如風結了婚的話,她身上豈不是天天都得帶著這種見不得人的傷痕。
傷痕倒也還好,天天得忍受如風在床上粗魯的勁兒才教人受不了。
和羅格飛在壹起的時候,她壹度以為男女之間的情事應該都是美妙得不得了才對。想到這裏,她的眼神突然變得迷離又黯淡。
怎麽樣呢?羅格飛是怎麽樣愛撫她的呢?
她忍不住擡起手輕輕地撫弄乳房,閉上眼睛,幻想羅格飛的大手在她的身上四處遊走,她記得那種舒服得好像到了天堂的感覺。
「噢……」她輕逸出低吟,完全沈溺在虛幻的快感中。
不應該把羅格飛逼走的,至少他很會做愛,和他上床很快樂。她壹邊呻吟,壹邊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
我從來沒有遇到像妳壹樣和我這麽合得來的女人。
和妳在壹起,我可以做到四肢發軟、兩眼昏花,快樂得甚至覺得就算是死了也不打緊。
如果妳肯誠實壹點的話,應該會承認只有我才能給妳那種激烈的高潮吧?
什麽合得來?全是她的身體自己在亂來,她的心裏根本沒把他當成壹回事。
他說那些話的時候還掛著壹臉嚴肅的表情,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好好笑,好笑得她都想哭了。
「拜托!麻煩妳先關上門再想男人好嗎?」
關上門再想男人?冷盼凝似笑非笑、欲哭未哭的表情僵楞住了。羅格飛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來著?
心念壹閃,她猛然睜開眼睛,看見羅格飛的臉果然清清楚楚地倒映在鏡面裏。
她楞了壹秒,旋即意識到雙掌還壓在雙乳之上,還有剛剛她因為幻想而發出的呻吟聲想必也傳到他的耳朵裏去了。
放開乳房,冷盼凝紅著臉拉妥身前的睡袍,重新把帶子系上。
「看來宋如風也不是什麽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盯著她頸子上的斑斑紅痕,羅格飛若有所思的說。
他始終把冷盼凝捧在掌心裏來疼、來愛,不管有多失控,也不曾下手傷了她,那個宋如風竟敢把他的心頭肉弄得傷痕累累。羅格飛憤恨的握緊了拳頭。
「不關妳的事。我以為妳走了。」垂下臉,冷盼凝倔強的說。
和如風上床原本是壹個賭註,而她卻賭輸了。
輸了就該死心,輸了就不該再有任何癡心妄想,她已經認了。
就算她和全世界的男人上床,羅格飛只怕連眉頭都不會皺壹下。
她不該傻得去試探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我把廚房裏的碗盤碎片都清除幹凈了。很抱歉,壹時失手把妳新買的碗盤都打碎了。多少錢,我會賠給妳的。」他跪在廚房的地上清除碗盤碎片的時候,冷盼凝想必正和宋如風在房裏打得火熱。想到這裏,羅格飛愈發握緊了雙拳,握得指關節泛白作響。
哪有人能壹時失手到把廚房裏所有的碗盤都砸碎,真是奇哉、怪哉,但若要說羅格飛是在吃醋的話,那更是打死冷盼凝也不會相信的。
「算了,甭賠了,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而且妳做的菜和蛋糕很對如風的胃口,我還沒謝謝妳呢。」冷盼凝決意不再為他心存妄想,笑吟吟地說。
至少在羅格飛面前,她得笑得非常起勁才是,她不想讓他看穿她的軟弱。
「也對,想來他吃得暢快,才能把妳馴服得服服帖帖,瞧,人都走了大半天,妳還在這裏哼哼哈哈的意猶未盡呢。」羅格飛忍不住反唇相稽。
這個女人,讓他愛到心痛如麻的女人,他被她傷得連心都冷了。
他萬萬沒有想過她竟然能不在乎他到這個程度,為宋如風做菜、做蛋糕他認了,但是沒想到她還能面不改色的當著他的面跟宋如風做愛,事後還壹臉意猶未盡的模樣。
「現在知道自己技不如人還不算遲,別以為長相斯文的男人就不知道什麽叫做高潮。」冷盼凝硬生生地壓下臉上的紅雲,狀似輕佻的說:「被如風這樣的男人抱過才會知道生為女人是多麽幸福的壹件事。」說完,她又笑了。
她搞不清楚這些話是怎麽進入到腦海裏的,壹直等這些句子從口中吐出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麽。
「恭喜妳……幸福的女人……」說著,羅格飛臉壹歪,原本是想逃避她的笑顏,沒想到緊接著又看見梳妝臺邊的垃圾筒裏扔了壹個幾乎要殺死他的東西。
是壹個用過了的保險套,從宋如風身下拿下來的保險套。
他的心壹顫、臉壹黑、喉頭壹緊,壹口酸、滿嘴苦,只能憋口氣往肚裏吞。
她無情的話語和撐大的保險套,兩相加在壹起,已足夠要了他的命。
「再見。」
羅格飛再也顧不得尊嚴,狼狽的丟下壹聲含糊不清的道別,便跌跌撞撞地沖出冷盼凝的香閨。
他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在看見那個保險套之後;他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她是他全心全意愛過的女人,如果她也有壹絲絲的懂他、愛他……可是事實證明,她的心和她的人根本完完全全不屬於他。
他的壹心壹意,到頭來只證明了他是個徹徹底底的大傻瓜。
他只是個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