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套路，都是套路！

　　“李憲，妳到底要讓我寫什麽呀？這麽著急？”
　　卡佳壹雙毛露露的大眼睛看著李憲，滿是幽怨。
　　計劃中的好事，先是被壹個莫名其妙進了家門的怪女人打亂了節奏，然後又是被李憲這個正主兒直接給推翻，卡佳現在只覺得心好累。除了喝上壹小杯伏特加然後蒙頭大睡壹覺之外，做什麽的興趣都沒有了。
　　面對卡佳的問題，李憲呵呵壹笑，二話不說，帶著卡佳便來到了側樓地下室中。
　　嗯，也就是北方青年周刊目前的編輯部。
　　本來，已經被李憲深深挫折了的卡佳見李憲大半夜帶她到了這兒，心中已經熄滅的火苗重新引燃。
　　景耀街22號是個頗有年頭的建築，在建造的時候，就是為沙俄的高管準備的行邸。所以在設計和建造上，沒有壹丁點兒的馬虎。
　　按照原本的建築功能，建築的主樓，也就是目前李憲壹家人居住的地方，其實是早前俄鐵路局局長辦公用的地方。而側樓，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居住地。
　　所以在設計上，雖然面積不大的側樓，充分的考慮到了易居性。
　　整個樓房的壁爐也就是“悶得快”，就在地下室。
　　寬大堅實的青磚墻，將臘月寒冬的涼氣完全隔絕。壁爐裏木板燃燒發出的劈啪聲，連帶熱氣為整層房間都添了無限暖意。
　　看著李憲邁著大步走在身前，卡佳的眼珠轉的嘰裏咕嚕。
　　“莫非、他不是不想？而是東方男人特有的含蓄作祟，不肯當面表露心跡？”
　　“啊！是了！肯定是這樣的，畢竟那個讓人討厭的怪女人在主樓裏面，李肯定是礙於這個，剛才才出言拒絕。肯定是這樣沒錯！不然現在已經快到十壹點鐘，他不會把我叫到這裏來，創造這樣壹個的孤男寡女的環境！”
　　“聖母瑪利亞！”
　　看著李憲不甚寬闊，卻相當挺拔的後背，卡佳的臉上的頹喪和幽怨慢慢消失。
　　她振奮了起來！
　　哢噠。
　　卡佳辦公室的房門被李憲輕車熟路的推開。
　　雖然已經有段日子沒在家，但是在沒去山東之前，側樓裏卡佳的這個辦公室，李憲還是常來的。
　　北方青年剛剛成立之時，其實就是李憲的壹個宣傳自己的平臺。很多讀者慕名來信都需要他處理，在很長的壹段時間內，報刊都是靠著他那些從後世抄來的雞湯來吸粉的。
　　時隔半年沒來，房間之中的擺設還是那個樣子。百年的古建築自有的滄桑和神韻固然在，但是因為《北方青年》的幾個管事兒的，都是卡佳的女朋友，房間中到處充斥著壹股子閨房的細致。
　　門口的試妝鏡，桌子上擺放的玻璃花瓶，露出地面堪堪壹半的窗臺上，擺放著壹排整整齊齊的吊蘭和冬日裏也春意盎然的盆栽。
　　“好了，我簡單的說壹下……”
　　房間之中的電燈是開著的，李憲剛剛將身上的大衣脫下，隨手披在壹旁的椅子上，便就覺得身後壹緊。
　　“……”
　　他將手搭在了死死環住自己腰的手臂上，“卡佳……別鬧。”
　　“李憲，我沒鬧！”
　　環著他腰的那兩只手臂，更緊了壹些。
　　“我那麽喜歡妳，妳就不能試著稍微喜歡我哪怕壹點兒嗎？李憲，我可能之前都沒跟妳說清楚，現在我就再說壹遍。我不需要占有和分享妳的榮耀，也不需要妳為我付出生命和青春，我甚至可以不和妳死後埋進壹個棺材裏！哪怕就當我做妳的情婦，給我壹點妳的愛，不行麽？”
　　身後，傳來卡佳悶悶的聲音。
　　李憲的腦殼有點兒疼。
　　在他的心裏，卡佳就像是春日裏的太陽。太明媚，太熱烈。
　　這樣的女人，其實他也想親近。可是李憲是個什麽性子？他不認為自己是個有毅力，也不認為自己是個會經營感情的人。不善於經營，就格外謹慎。他害怕壹段感情處理不好，對於自己和另壹方都會是壹場災難。
　　“卡佳，我跟妳說過了。妳還小……”
　　“我哪裏小了！？”
　　“妳知道的，我的意思是，妳的年齡還小。在俄國那樣的環境裏，妳想通過我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我理解。但是卡佳，現在妳已經在中國了，沒必要這樣。妳應該有妳自己的生活，有壹個全新的開始。妳現在才二十壹歲，以後的路還長，我的情況妳知道，我們不太坑能有什麽結果。別說什麽情婦不情婦的，這對妳來說是壹種侮辱。妳應該有更好的生活和選擇。”
　　“李憲。”
　　他身後，卡佳略微沈默了片刻，終於將環在他腰上的雙手松開了。
　　人卻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將李憲拉了回身。
　　在壁爐中火光的映襯下，卡佳的藍眼珠裏也挑著壹團火焰。
　　將雙手背在了身後，不安的攪動著手指，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李憲，這話妳之前跟我說過。我懂妳的意思。可是感情這個事情，有的時候真的不會遵從理性的妳知道嗎？
　　就比如這壹次，妳離開半年，壹個電話都沒有主動給我打過，壹封信都沒有來過。我也的的確確努力過，想幹脆就找壹個人，讓他走進我的生活，然後慢慢的把妳從我的心裏擠走。
　　再不濟，我也可以通過這段時間，把妳從我的腦子裏淡化出去哪怕壹點點，讓我不再顯得那麽卑賤！
　　可妳不知道，有的時候離別對於愛情，就像風對於火壹樣：它熄滅了火星，卻煽起了狂焰！我真的，真的很努力很努力過，可是除了越來越想妳，越來越放不下妳之外，沒有壹點點的收獲！
　　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妳就是上帝派來人間懲罰我，折磨我，讓我永世不得安寧的。”
　　“李憲，妳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妳壹直對我退避三舍？是我們第壹次見面的時候，我表現的太輕浮？是我當初為了自己的私利勾引妳，還是壹直以來我太主動，讓妳覺得怕了，厭了？”
　　隨著這些此前從來沒跟李憲正面說過的話壹連暢快的說出，卡佳的情緒也是越來越激動。
　　看著那張白皙到幾乎透明，洋娃娃般的面龐上梨花帶雨，李憲慌了。
　　他最受不了這個。
　　“卡佳，我……嗯？”
　　人心都是肉長的，李憲也不是什麽魔鬼或聖人。
　　面對壹個女人如此真摯的表達心意，他心裏的防線，奔潰了。
　　可就當他想擁卡佳入懷之時，目光不經意的瞥見了門口的試妝鏡上。
　　從他的角度看去，剛好能看到卡佳的後背。
　　鏡子上，卡佳背在身後的兩只手，正在奮力的掐著她自己腰間的嫩肉……
　　見到這壹幕，李憲又將目光放回了卡佳的臉上。
　　壹瞬間，剛才的楚楚可憐，越看……越像是呲牙咧嘴了。
　　呵、女人。
　　李憲融化開的目光重新清醒起來。
　　套路，都他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