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美女的標準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淩波微步，羅襪生塵。傳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曹植《洛神賦》東家有子，增之壹分則太長，減之壹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壹笑，惑陽城，迷下蔡。
　　——宋玉《登徒自好色賦》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摘花不插發，采柏動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依修竹。
　　——李白《佳人》
　　“無道，妳說男人會喜歡壹個太強勢太獨立的女人嗎？”楊寧素冷不丁冒出壹句不著邊際的話，眼神迷離而傷感。
　　雖然認為自己這個幾乎是最親的親人不會給出什麽答案，但是她已經習慣了向他傾訴自己的內心感受，這麽多年來，追求自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得令人眼花繚亂讓她產生視覺疲憊了，但是卻沒有壹個傾訴的對象，也許是太清高，也許是性格使然，從初中她就沒有真正知心的朋友，大學裏也沒有談戀愛，所以她總喜歡拉著葉無道“訴苦”。
　　不等葉無道回答楊寧素就哈哈壹笑，仿佛所有的不快都已經煙消雲散，重新綻放笑顏道：“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小姨有沒有想人家啊？”
　　葉無道敏銳地察覺到楊寧素眼神的那抹刻意隱藏的傷感和憂慮，輕聲道：“小姨，是不是外公又給妳介紹對象了？”
　　楊寧素今年已經二十七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中國的傳統思想，楊望真自然不會例外，怪不得葉無道那個崇尚西方基督教文明的政治老師總是在說儒家唯壹的優點就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保證了華夏民族數千年來的繁衍生息，在壹次次戰火中不致滅絕。
　　楊寧素嘆口氣，對於葉無道的關心顯得很高興，壹抹真正會心的笑意爬上嘴角，道：“是啊！差不多是連下‘十三道金牌’了，要是下個星期再不表示壹下，恐怕家都不用回了嘍！”
　　“那就住我房間！反正不多妳壹個人。”葉無道脫口道。楊寧素壹楞，笑道：“小孩子！”
　　葉無道突然認真道：“小姨，妳就沒有壹個讓妳動心的男人？妳見過那麽多人，又去過那麽多地方，總不至於壹個讓妳產生好感的都沒有吧？難道中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
　　楊寧素露出壹個深思和沈迷的神色，帶著點憂傷道：“應該有壹個吧，只不過既無緣也無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雖說有點點傷感，但是沒有什麽好後悔的，因為他不是那種會讓我愛上的男人，也許他作結婚的對象更好壹些，但是對於愛情至上的我來說沒有‘感覺’是絕對不可以忍受的。”
　　“那他壹定很出眾了，能被小姨認同的男人不知道廬山真面目會是怎麽樣的？”葉無道吃味地說道。
　　“他是我見到最優秀的男人，壹個在爸爸面前依然可以據理力爭針鋒相對的膽大包天的家夥，野心，霸氣。”楊寧素白了壹眼葉無道，“反正比妳這個花花公子厲害。”
　　看到又郁悶又吃醋的葉無道，楊寧素心裏湧起壹陣憐愛，摸著他的頭溫柔道：“其實妳和他是走極端的兩類人，他是執著的近乎極端的人，壹旦認準的事，他真的幹得出遇神殺神遇魔殺魔，這也是他為什麽能完全憑借自己的力量從壹個微不足道小卒子成為現在手握大權的風雲人物的原因。至於妳嘛，完全就是賈寶玉二世，整天泡在胭脂堆裏，和女人打交道磨去了妳我們兩個家族血液的銳氣，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以後的妳有著讓女人瘋狂著迷的潛質呢。”
　　葉無道嘀咕道：“還不是妳要我天天翻閱女性時尚雜誌，還有鍛煉所謂的貴族氣質，又要高貴，又要典雅，那還有霸氣的生存空間。”
　　葉無道嘴裏的“罪魁禍首”壹把擰住葉無道的耳朵，毫不淑女，道：“妳還有意見了，自己流連花叢樂不思蜀，我讓妳對時裝、名酒、電影這些時尚和經典有深入的了解還不是為了讓妳以後好騙女孩子壹些，好心當作驢肝肺！”
　　葉無道趕緊認罪道：“是是是！小姨所做出的巨大犧牲廣大人民群眾是有目共睹的，說吧，要怎麽謝妳？”楊寧素碎了壹口道：“這麽沒有誠意，油嘴滑舌，就知道哄那些小女孩，是不是欺負人家小好騙啊？”
　　“要騙就騙小姨這樣的大美女！”葉無道拍馬屁道，眼睛不老實的在楊寧素誘惑男人犯罪的軀體上打轉，這種眼神哪裏是壹個小男孩能有的，分明是壹個標準色狼的標準眼神嘛。
　　“大美女？”楊寧素笑道，“小姨也算得上是大美女？那怎麽樣才稱得上是美女呢？妳不是經常自詡為天下第壹風流人物嗎，這個尺度還是有的吧？”
　　‘肌如凝脂，齒如碎玉，蛾眉方額，櫻嘴桃腮’是中國古典美女的形象標準，漢代李延年曾唱：“北方有佳人，壹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使人難再得。”我見過所有女人中最具古典美人像的當屬慕容雪痕這個小丫頭了。像媽媽從不依賴別人，是這個時代典型的獨立女性，不光在經濟上獨立，在精神上也極其獨立，壹般來說要我媽媽小鳥依人狀是不可能的，所以雖然媽媽有著絕美的容顏和高貴的氣質，但仍然不是古典美女！
　　楊寧素點點頭，含笑不語，沒想到這個無道還真說得壹套壹套的。
　　葉無道侃侃而談，“壹般來說東方女子含蓄，就像壹顆珍珠光彩柔和，如玉圓潤，緩慢的釋放自己的魅力；但是西方女子則是耀眼如鉆石，連美也帶著點侵略性，刺傷妳的眼睛。當然這只是壹個大體現象，比如有誰敢說奧黛麗—赫本不夠含蓄典雅？”
　　“那美女這個概念也太抽象了，妳能不能說得具體壹點？”楊寧素感興趣問道，都說女人的好奇心可以殺死壹只貓，果然不假。
　　深諳“釣魚”之道的葉無道當然不會對女人這個弱點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