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大道線

　　聽完裴輕語的這番話，江穆思索片刻，忽然就想到久違的燈塔線。
　　那些燈塔線的源頭就是壹個點，然後朝著四面八方發散出來的。
　　那麽裴輕語所說的大道至重，應該就是如今仙界的那個點。
　　仙界既然是由大道的引力構成，那麽，獨創壹道又如何？
　　不是說要取大道而代之，那是沒法代替的，因為那很可能是壹切力量，壹切存在的核心，連世界，宇宙，洪荒，天地，仙界都是由其構成。
　　大道不存在了，壹切也就不存在了。
　　而大道可以分出千萬種，既能容得下仙法神奇，也應該容得下科學大道，甚至什麽稀奇古怪的道，都是可以存在的。
　　這完全不沖突，也完全合理。
　　那個老瘋子搞出末法大潮，引導科學大道，其實不是沒有原因的。
　　壹念至此，江穆忽然擡手，在空中劃出壹道道劍痕，這些劍痕筆直且延伸出很遠，但每根劍痕又相交於壹點。
　　他越劃越多，空中的劍痕也如同壹團大刺猬，直到他壹口氣劃出了百萬道劍痕，這才轉頭看向裴輕語。
　　“我猜，這就是大道的燈塔線。”
　　“燈塔線？”裴輕語壹楞，但隨即明白過來，她沒聽過燈塔線，因為那是九大仙族搞出來的，但是，她理解了江穆的意思。
　　“沒錯，在上個時代，這就叫大道線，仙界並不能涵蓋所有大道線，所以只要想去嘗試仙界到底有沒有盡頭，那麽就沒有盡頭，因為大道線無盡，道無窮，很多時候，新的未知的空間，甚至就在妳剛剛走過去的地方。”
　　“那麽既然是這樣，妳猜，末法大潮能覆蓋全部的大道線嗎？”江穆忽然問。
　　“當然不能，不然怎麽會有科學大道，壹道滅，必有壹道生，等等，妳該不會要……”裴輕語壹怔，似乎明白了江穆的想法。
　　“有何不可？老瘋子做得，我做不得？”江穆嘿嘿壹笑。
　　“妳別亂來，如今這裏已經被古仙人的力量覆蓋，甚至形成了壹個閉合的仙界，不管妳做什麽，都逃不開他們的監視。”裴輕語急忙警告道，這齷齪的家夥悟性不錯，但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江穆，我必須警告妳，仙法大道雖然也是大道線延伸出來的，但早已經完善，所以只要滿足壹些條件，就能在大道線上自成壹界，沒有足夠的實力，是無法破界而出的。”
　　“嘿，誰說我要破界，我只是在想，假如不考慮大道至重，僅僅以仙法來論，仙法其實就是比重非常大的壹條大道線，假如所有的大道線可以有個排名的話，仙法這條大道線能排進前三，妳覺得呢？”
　　裴輕語壹皺眉，“這排名有什麽意義嗎？大道線之間是不相交的，甚至不會以誰的意誌為導向，但很早以前，仙界就有諸天萬界的說法，對應的就是大道線無窮無盡，甚至至尊仙界的說法也是基於這個理論。”
　　“可是，跨越大道線那是極難的，妳以為沒有仙人嘗試過嗎？天地之橋就是壹種嘗試，但我不覺得他們成功了，何況此時此刻的妳。”
　　聽到此話，江穆卻搖頭道。
　　“先別忙著否定，妳看！”
　　說著，江穆擡手就隨便找了壹條劍痕，在上面任取壹點，然後頃刻間劃出數萬道劍痕，於是，壹個相當於之前的大刺猬的小刺猬就形成了。
　　“我是說，假如，大道不但至輕，至重，也無處不在呢？”
　　“那麽既然可以是無處不在，那麽只糾結壹個點，是不是有點狹隘了？”
　　“大道的至重點，我覺得應該是可以在任意壹個點上，區別只在於，我們能不能感應得到，能不能觀測得到，能不能領悟得到。”
　　“所以，也可以這麽理解，我們現在所感應到的，領悟到的，認為的大道至重點，是基於仙法大道的規則，邏輯，然後以我們的視野所看到的，那麽大道的至重點也就以我們所能理解的方式存在，如果有其他生靈，不是由仙靈之氣誕生的生靈，那麽他們的理解方式可能與我們迥然不同，但實際上本質是壹樣的。”
　　江穆壹邊說著，也壹邊催動究極神意，共鳴太虛劍意推演著，他的這番話普通凡人，甚至是任何有智慧的生命都可以思索到，並說出來，甚至連壹個字都不會差，但雙方之間的差別仍舊是不可逾越。
　　只因為各自所擁有的力量不壹樣，撬動的規則也不壹樣。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大道至輕，大道至重的體現。
　　相對於江穆來說，凡人就是大道至輕。
　　相對於凡人來說，江穆就是那個大道至重點，他的壹言壹行，壹個念頭，都可以讓凡人世界天翻地覆，規則改變。
　　此時隨著江穆以究極神意共鳴太虛劍意，配合他方才的那番話，就好像形成了壹個打開某扇門的鑰匙，層疊劍印，幻化無窮，眼瞅著，就要打開某個極限，但下壹刻還是毫無征兆的湮滅消散。
　　裴輕語壹直看著，若有所思，良久，她的目光中有微光壹閃，“我明白妳的意思，妳是想以壹種折中的方式，假設仙法大道為大道至重點，然後妳開辟劍道，然後間接的形成仙界的附庸大道，如此壹來，雖然那些古仙人不會讓妳得逞，但足以讓我們能跳出仙界，繞過末法旋渦，回到仙城之中。”
　　“這個思路，我承認是極其神妙的，天馬行空的，但妳對劍道的了解仍舊不夠，可惜我不能幫妳，妳需要自己去領悟，去突破。道之所在，妳之所在，存乎壹心。”
　　說罷，裴輕語走上前，目光寧靜的看著江穆，然後用手在江穆眉心處輕輕壹點，壹道神妙的仙光如水波般蕩漾開去。
　　“我為妳護法，以百年為限，接下來，不管妳做什麽，搞出多大的動靜，我都能夠給妳遮掩住，但超過百年，我便無能為力。”
　　江穆壹怔，急忙道：
　　“輕語，妳也可以參悟劍道。”
　　裴輕語壹笑，“開辟壹條新的大道哪有那麽容易，必須有前仆後繼的鋪路者，我因主體的存在，已經缺少了向道之心，再難以感悟任何大道，所以，我便做個鋪路者吧。”
　　“如果百年之內，妳不能成功，便將我當做壹個殉道之人也無妨。”
　　說罷，裴輕語整個人忽然漸漸淡去，化作無數神光，投入江穆眉心中的仙光之內。
　　這壹刻，江穆的究極神意猛然暴漲足足十倍。
　　換而言之，他在神意方面，暫時已經可以與大圓滿天仙抗衡，他，也算是壹個暫時的古仙人了。
　　但是，他必須要在百年之內，開辟出屬於劍道的大道線，不然裴輕語就得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