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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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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劉家豎子初長成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6

  “唉……”
  劉賜低著頭,長嘆了壹聲。
  “大王何故嘆息?”
  夏侯賜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劉賜很是無奈的說道:“西北三王會盟,狩獵安息,西庭王出謀劃策,河西王統籌後勤,北庭王更是身先士卒,皆立下不世之功勛,這兵學之內,連祭酒們對他們都是贊不絕口,賢王的名聲被天下人所得知……可恨我夏國空有鐵騎百萬,卻只能看著他們三王建功立業,我胸懷壯誌,卻屈居與長安兵學,無能為力,為之奈何?”
  夏侯賜忍不住開口道:“大王何不問策與群賢呢?”
  劉賜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群賢,左側坐著董仲舒,右側坐著貢多羅,比起他阿父的群賢來說,是要寒酸了些。
  “仲舒啊,可有什麽辦法,讓我夏國也能得些好處?”
  董仲舒搖著頭,“大王啊,目前夏國還不具備遠征安息的實力……雖然從名義上來說,陛下將封國外的大草原都封給了您,他們如今交戰的地方也算是您的領土……但是,夏國新立,還不曾徹底安撫收攏各部,彼此矛盾重重,不曾被整合,夏國的騎兵確實多,可是語言不通,矛盾不壹,就算是您親自出征,領著這樣的軍隊,也不是安息人的對手啊……”
  “等到夏國整合了內部,猶如當初的匈奴壹般,各部緊密配合,相互合作,彼此無間,才能想想對安息出兵的事情……至於現在,最好還是讓傅相慢慢整合地方吧。”
  劉賜有些惱怒,“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三國在我夏國的領地上交戰卻無動於衷嘛?這是何等的恥辱啊!”
  夏侯賜壹楞,隨即說道:“若是大王非要出征安息,我倒是有壹個計策!”
  “妳說!”
  “咱們就將壹個小部落取名為安息……把他幹掉……”
  劉賜直接繞過他,看向了貢多羅。
  貢多羅遲疑著說道:“其實也不是不能插手,夏國全員騎兵,來去自如,若是大王能組織壹支騎兵,規模不要太大,只要有個三四千人就好,從夏國飛奔往戰場,作為援軍……大漢的軍隊都在前線作戰,身毒內部定然不穩當,若是有夏國的騎兵支援,讓身毒人知道大漢留了很大的余力,對前線的戰事還是很有幫助的,大王也能分到些功勞啊。”
  董仲舒搖晃著腦袋,“這爭功的心思也太明顯了,怕是引起幾位諸侯王的不滿啊……”
  劉賜卻不理會這個,“那幾個都是我的兄長,他們還能怪罪我嘛?再說了,我將這個想法告知傅相,是否出兵全看他自己的想法,夏國不拿出點本事給廟堂看看,這廟堂就不會重視我們……面對安息,只有我們夏國是最有優勢的,等我繼承大位,親領百萬大軍,何愁安息不滅?!現在我還沒回去,不妨就讓夏國出兵四千,號稱十萬鐵騎,去震懾那些身毒人!!”
  說幹就幹,劉賜當場就寫了壹份書信,令人送回自己的國。
  做完了這件事,劉賜方才松了壹口氣,神色好看了不少。
  “仲舒啊,我聽聞妳在太學裏的日子不是很好,常常遭受到他人的圍攻,不如來我兵學如何?”
  董仲舒有些驚訝,“大王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劉賜得意的說道:“作為君王,就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長安裏的事情,有什麽能瞞得住我的?若是我願意,厚德殿內的早上的言論,下午就能送到我這裏來……”
  董仲舒緩緩瞇起了雙眼,盯著劉賜的臉,劉賜被他盯的心裏有些發毛,說道:“是大哥告訴我的,大哥說妳在太學裏引起了動亂,讓我勸妳克制點,別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
  “妳到底做了什麽啊?還驚動了我大哥?”
  董仲舒輕輕搖著頭,風輕雲淡的說道:“也沒什麽大事,只是與百家起了些小小的爭執而已。”
  “爭執??好啊,好啊,快說來聽聽!”
  劉賜眼前壹亮,頓時化身為長安第二樂子人。
  董仲舒卻沒有再繼續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他們不認可我的主張而已,說了大王也聽不懂……”
  很快,劉賜等人再次返回了兵學,而董仲舒也啟程前往太學裏繼續自己的學業。
  當董仲舒剛剛走到太學門口的時候,迎面就遇到了七八個學子,直接將他圍在了中間。
  為首那人臉色甚是難看。
  “妳就是董仲舒是吧?!”
  “正是在下。”
  “就是妳說要廢除所有的雜學,留君子之六藝,除蠱惑之亂學是吧?!”
  董仲舒臉色平靜,“正是如此。”
  這幾個黃老的學子氣的咬牙切齒,對著他破口大罵:“好妳個賤儒!若無我們黃老,豈能有大漢之今日呢?妳視我們為雜學,蠱惑百姓的亂學,妳儒家又算是什麽東西?小小豎儒,豈敢這般狂妄?!”
  “當今天下大壹統,而郡國多紛爭,這是因為什麽原因呢?只因各國受雜學之困,彼此不通罷了,主張不同,想法不同,便是眾人想建盛世,可這眾人心中盛世不同,所得多相反,我苦讀多年,終於明白了壹個道理,大壹統並非是狹隘的領地之大壹統,最重要的是,乃是人心之大壹統,朝中不同主張的大臣彼此爭鋒,心不同力不齊,地方上的官吏各有想法,上下不壹。百姓不知用什麽學派的道理來教導自己的孩子,廟堂的政策總是因為持著不同主張的賢人上位而更改……”
  “人心不大壹統,大漢何以能大壹統?所謂開元壹體,此壹體,乃身心之大壹統也,我並非羞辱諸位,只是如今的大漢,必定需要壹個統壹的思想,否則,遲早使得分崩離析……重現春秋之亂局。”
  “大言不慚!所論開元,何以不是我黃老,我黃老包容百家之源,君子六藝?何其淺薄!!”
  雙方遭遇,壹言不合,就開始了激烈的辯論。
  對董仲舒來說,這並非是第壹次了,隨著年紀的增加,董仲舒的思想愈發的成熟,畢竟是個歷史上二十多歲就已經拿出了成熟的思想體系的大家,在眾人看到地方強盛,大漢騰飛的時候,他卻看到了其中的隱患,沒有統壹的思想,沒有大壹統的意識形態,官吏們所追求的東西都不同,有力不往壹處使,有些主張幹脆就是相反的,而各國所流行的主張卻不壹樣,有些時候,對廟堂相同的政令,地方多有抵觸和非議。
  不同學派的三觀是不同的,有學派覺得能愛惜百姓,不折騰百姓的是好官,有學派覺得能多做點事情,開水渠抓盜賊除豪強的是好官,有學派覺得能恪守自己的道德,以身作則,教化壹方,將德行傳播到鄉野裏的算是好官……甚至還有墨家這樣覺得能跟百姓們壹同耕作,自食其力的算是好官……
  從廣泛的意義上說,他想要締造壹個統壹的社會觀念,價值觀,確定什麽是善,什麽是惡,什麽值得被推崇,什麽該被鄙夷。
  太學門前,聚集的學子越來越多,爭論也是越來越激烈。
  在這裏所發生的事情,自然很快就出現在了厚德殿之中。
  “又吵起來了?”
  劉長瞥了面前的劉章壹眼,隨即翻出他們的辯論,翻看了幾眼,就很是無奈的丟在了壹旁。
  最初他還對這些人的爭吵很有興趣,可是架不住這些人不說人話啊,說的話那叫壹個繞,浮丘伯又不在身邊,劉長也就懶得再去看了。
  “這次沒有打起來吧?”
  “倒是沒有動手,就是影響很大,很多學派的報紙都對這件事大書特書,連儒家內部,都對董仲舒有很大的意見……”
  劉長輕輕撫摸著下巴。
  “他的這些主張裏,除卻闡述社會貧富差距的內容之外,其余的都有些激進簡陋……只要沒有動手,就隨他們去爭辯吧,當初我扶持百家,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去爭嗎?”
  “再說了,這廝也不想想,我怎麽可能廢除百家啊?別的不說,就堪輿家剛剛立下大功,難道他儒家還能代替堪輿家嗎?”
  劉章低聲說道:“陛下,董仲舒並非是要求廢除其他學派,只是要求廢除其他學派的政治主張,只保留實幹性,用儒家的主張來駕馭其余學派的實能……”
  “都差不多,往後就不必再來稟告這些了,除非是說了朕的壞話!”
  “唯!!”
  劉長示意劉章坐在自己的身邊,問道:“劉勃那個豎子呢?他最近如何啊?”
  “代王在南邊沒有找到什麽大賢,已經從南陽方向朝著長安返回了。”
  “哦?這廝要回來了?”
  “這麽快??”
  劉章回答道:“主要是天下的賢才都聚集在北,南邊有名的賢人都是些官員,又在忙著水利的事情,代王在南邊沒有什麽收獲……”
  劉長點了點頭,“等他回來後,也該讓他前往代國正式為王了……安這邊如何啊?”
  “太子還在大張旗鼓的整頓吏治,廟堂大多大臣都被太子找上了門……”
  “這豎子到底想幹什麽啊?”
  劉長皺起了眉頭。
  既然想不明白,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親自上門。
  劉長最近前往劉安府邸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倒不是因為劉安這個豎子,而是因為嫡長孫劉遷的緣故。
  劉遷逐漸長大,而性格方面跟他阿父完全不相似。
  劉安是個比較乖巧的孩子,而這小家夥就要鬧騰的多,什麽時候都安靜不下來,尤其是在見到大父的時候,劉長剛剛將他抱在懷裏,他就激動的在劉長的懷裏蹦了起來,雙手亂拍,給這位帝國的老大獻上了幾巴掌,劉長瞇著雙眼,任由這小家夥胡鬧,緹縈卻生氣的教訓道:“不得無禮!!!”
  劉長笑了起來,“無礙!無礙!”
  “這家夥倒是比賜還能鬧騰,鬧騰些好,活潑有力!”
  劉遷總是會表現出對這位大父的極大好奇心,面對這位巨人,他是壹點都不害怕,格外的親近,抓住了劉長就不會放手。
  爺孫倆玩鬧的時候,劉安就站在遠處,看著他們這溫馨的壹家人。
  只是過了片刻,這小子就已經犯了困,窩在劉長的懷裏就睡著了,劉長躡手躡腳的將他遞給了他阿母,隨即示意劉安出去說話。
  父子倆走出了內屋,劉安無奈的說道:“這豎子實在是太頑劣了……真不知該如何管教他。”
  “當初我阿母說,莫要說人的壞話,若是說了誰的壞話,孩子便會像了誰……現在想想,當初我大概是說了賜很多的壞話吧!”
  劉長卻不在意,“他年歲還小,長大了就未必會如此,賜這麽大的時候,比良還乖巧呢……”
  兩人說著話,走到了前院,劉安的門客們急忙行禮拜見,劉長只是點頭回禮,劉長認真的問道:“聽聞妳這些時日裏幹脆就住在了禦史府?”
  “是啊,兒臣在禦史府處置奏表,出臺了壹些新的政策,又提醒大臣們要按著法度來做事,整治了壹些不良的風氣……”
  “怎麽?這是有點等不及了?打壓乃公的大臣,好給妳的心腹讓路?”
  劉安急忙晃起了腦袋,“阿父……莫要如此嚇唬我。”
  “唉……只是這大母給了個差事,實在讓我犯難。”
  “給妳差事?什麽差事?”
  “她讓我在禦史府內的政績超過四仲父……”
  劉安看向了阿父,聲音裏甚至帶些委屈,“您說我能怎麽辦啊?大母說的那叫壹個輕松,好像我隨便做點就能超過他,可是四仲父這些時日裏在禦史府內,做的好大事,我要怎麽去超過他啊?”
  劉長皺起了眉頭,“讓妳超越妳四仲父??阿母是怎麽想的……所以妳這些時日跑來跑去的,就是為了做件大事是吧?我還以為妳等不及要開始動手了呢……正好大軍在北,長安空虛……”
  “阿父莫要再說笑了……我自認能力不如四仲父,故而就發揮了自己的優勢,召集門客,商談要事……”
  劉安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方案,劉安跟自己的親信們搞出了壹套“調均法”,這個法令是建立在黃老主張的基礎上的,主張調均社會的貧富差距,限制私人的購田數目,取締私人對奴婢生殺權,也就是所謂的殺奴犯死罪,反對官員經商等等……劉安作為學術大家,在這方面還是有壹套東西的,過去的州刺史制度,以及不在故鄉為官等制度,都是劉安所搗鼓出來的。
  此刻聽到劉安的這些話,劉長瞥了他壹眼,“妳是不是借閱了別人的主張啊?”
  “沒有啊。”
  “那這套法令怎麽跟董仲舒說的有些相似呢?”
  劉安有些不悅,“阿父,若是說抄,那也是董仲舒來抄襲我的主張,是我最先講述以黃老兼並百家,以黃老的爭執主張為綱,以百家之能來輔佐,也是我最先講述了調均之事,還寫了專門的文章,他的理論在我之後,怎麽就成了我去效仿他呢?”
  劉長大手壹揮,“誰效仿誰,這個我不管,但是妳要用禦史府來施行新法令,這我就得管了,無論如何,施行之前,要先問過我和欒布等人,然後再推行。”
  “也不要想著去超過妳四仲父,每個人所擅長的東西都是不同的,就說寫文章和做學問方面,妳四仲父能超過妳嗎?妳大母的這些話啊,妳聽聽就好,我大概也能猜出來,她是不是怕妳鎮不住我的這些人,想讓妳趁機多積累點名望啊?她年紀大了,知道吧,腦子不靈光了,不要聽她的,做好妳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面對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劉安不敢附和,只是低著頭。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有壹個門客激動的闖了進來。
  “殿下!事成了!事成了!”
  那人大叫著沖了進來,也不擡頭,叫嚷道:“晁錯那邊……”
  話說了個開頭,壹擡頭,看到了站在劉安身邊的皇帝,那門客的話也就戛然而止,呆滯的看向了面前的皇帝。
  劉長瞥了壹眼身邊的劉安。
  “還跟地方大員密謀?要不我先出去,妳們倆將大事給談妥了我再進來?”
  劉安苦笑了起來,“阿父,我才能不足,只能尋求他人的相助啊,論出策,這天下沒有人能比得過晁公的,因此我才將自己編訂的政策送到了他那邊,讓他幫我看看,進行修訂,並非是有意瞞著阿父……”
  “安,妳就說吧,妳還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兒臣怎麽敢……”
  就在這個時候,又壹位門客走了進來,來人正是雷被,他朝著劉長附身行禮,隨即又朝著劉安行禮,低聲稟告道:“殿下,青州豪強的名單,我已經送到了劉敬的手裏,他已經著手去辦了,他說希望能多弄點梁國的豪強名單,直說此處豪強泛濫,不可不治……”
  劉安茫然的看著他,隨即又看向了劉長,“阿父……我剛才險些忘了,其實我還幫著劉公治理豪強來著……”
  說完,劉安又急忙解釋了起來,“阿父,跟晁錯是為了出政策,我的諸多政策都是詢問過他的意見,至於劉敬,這也是為了限制豪強,豪強做大,對百姓……”
  劉長板著臉,冷酷的說道:“妳才是深藏不漏啊……劉章都沒有查出妳的這些事情來,私下裏這些大臣的交往如此密切,還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不為人所知,連我都被妳蒙在鼓裏,看來妳確實是長大了啊。”
  氣氛頓時變得寂靜了起來,劉安的門客們只覺得背後汗毛豎起,手心發涼。
  就在這死壹般的寂靜裏,劉長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壹巴掌拍在了劉安的肩膀。
  “幹得好!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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