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CC

　　“……”
　　“……”
　　兩人都沒有說話，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
　　“其實……”
　　女人率先打破沈默：
　　“從我在廣場上看到妳假扮我、跟著大臉貓上車時開始，我就覺得妳這個人腦子有毛病。”
　　“現在誤會解除了？”
　　“現在更加確定了！”
　　林弦無奈攤手：
　　“說白了妳還是不相信我唄？但是妳既然是來偷【林弦】的保險櫃的，妳肯定對林弦這個人有所調查吧？他長什麽樣子妳不知道嗎？”
　　林弦指指自己的臉：
　　“妳好好看看我的臉，對比壹下妳之前調查的照片，看是不是壹模壹樣。”
　　女人搖搖頭：
　　“我沒調查過這個保險櫃的主人，我也不知道林弦長什麽樣子。”
　　林弦無語了。
　　他從沒想過……原來證明自己是自己，竟然是這麽困難的壹件事情。
　　“不過，妳是誰根本就無所謂。”
　　女人再次開口：
　　“倘若妳真能幫我打開保險櫃，我大可以告訴妳答案。”
　　她環抱雙臂，看著眼前毫無頭緒的密碼鎖：
　　“如果是電子密碼鎖……我用不了幾分鐘就可以破解掉。”
　　“但偏偏這裏用的都是機械密碼鎖，還是8位數字的密碼，無論是窮舉法還是聽音法，都無法在短時間內破解。”
　　她扭頭看著林弦：
　　“所以我不關心妳是誰，妳可以是任何人。但只要妳能打開這個保險櫃，妳就是我的合作夥伴。”
　　“成交。”
　　林弦友好的伸出右手。
　　雖然他想先套出來對方的答案。
　　但現在根本沒辦法證明自己是林弦……實在拿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籌碼，也只能妥協了。
　　“怎麽稱呼妳？”
　　“CC。”
　　女人伸手，和林弦擊了壹下掌：
　　“妳叫我CC就行。”
　　林弦發現，自己夢裏的角色，好像都沒個正常名字。
　　“妳有什麽計劃？”CC看著林弦。
　　“先試試我成年的日子吧，有意義的日期咱們壹個壹個試。”
　　……
　　……
　　林弦絞盡腦汁，想出壹個又壹個和自己有關的日期。
　　CC在那裏壹個壹個嘗試。
　　但林弦腦子都快想爆了，還是沒猜到正確的密碼。
　　“剛才我媽的生日……還是不對嗎？”
　　CC搖搖頭：
　　“要不再試試妳奶奶的生日？”
　　“我還真不知道我奶奶生日。”
　　“妳聽不出來我在諷刺嗎？妳剛把妳七大姑八大姨、甚至妳家狗的生日都試過來壹遍了！妳能不能換個思路？”
　　CC不解地看著林弦：
　　“為什麽壹定要是日期呢？8位數的密碼，就沒有別的可能嗎？”
　　林弦擺擺手：
　　“肯定是日期，相信我。我壹看這個結構就知道，肯定是日期，這是我長久以來設置密碼的習慣。”
　　“妳是假定自己是林弦在思考？”
　　“我再重申壹次。”林弦無奈了：
　　“我不是假定我是林弦，我就是林弦！妳能不能安靜壹點別打擾我思考？”
　　“呵呵，妳代入感還挺強的！”
　　CC哼笑壹聲：
　　“妳剛才說的這些日期全都是幾百年前的。要不是我實在沒辦法……我壓根不會在這裏聽妳胡扯！難道妳家裏人全是活了幾百歲的老妖怪？”
　　林弦閉著眼睛……
　　雙手不斷揉搓頭發。
　　想。
　　要多想。
　　到底是什麽……
　　到底還有什麽日期沒有想到？
　　林弦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過熱了，甚至已經在超載運行。
　　但是能想到的、和自己有關的日期全試過了……
　　全都打不開！
　　這下子搞的林弦自己都不自信了。
　　這真的是自己的保險櫃嗎？
　　但這是自己的夢啊！
　　自己的夢裏，難道還會出現別人的保險櫃嗎？
　　林弦回想起好友給自己說的話。
　　“【夢裏絕對不會出現妳認知以外的東西。】”
　　所以。
　　這個8位數的密碼！
　　壹定在自己的記憶裏！
　　還有什麽沒想到？
　　還有什麽遺忘的？
　　還有什麽藏起來的？
　　哢！
　　隨著壹聲電路接通的脆響——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四周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是主電路恢復了！自動報警！
　　“艹！”
　　林弦急從心起！壹腳踹在保險櫃上。
　　“妳倒是快想啊！！”
　　CC大喊。
　　夾雜嗚哇嗚哇刺耳的警報聲！就仿佛炸彈的倒數聲壹樣讓人緊張煩躁！
　　“我在想啊！”
　　林弦指甲劃著頭皮：
　　“我想不到啊！”
　　頭痛欲裂！
　　大腦過載！
　　林弦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就像被扔到壹個不停旋轉魔方之中、四周如同電視機換臺壹樣，不斷閃過似曾相識的記憶。
　　“妳再想不出來警察就到了！我真就不該相信妳！”
　　林弦擠出視線，看下手表：
　　【00：41：27】
　　現在不單單是警察的問題……夢境只剩下33秒了。
　　“妳到底行不行啊！”CC大吼：
　　“妳剛才說的漂亮話呢！”
　　“妳別吵！”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吵鬧聲！警報聲！耳鳴聲！
　　林弦腦子都快炸了！
　　記憶的魔方越轉越快！
　　無數塵封的回憶猶如洪水猛獸！噴湧而出！
　　眼前的畫面如同走馬觀花！
　　林弦直感覺頭暈目眩！
　　內心埋藏最深的壹捧土轟然掀開！
　　“我以前喜歡過壹個女孩……”林弦捂著額頭，咬牙說道。
　　“妳犯什麽病！我沒空聽妳的愛情故事！”CC在警報中咆哮！
　　“她是我同桌……”
　　“我！不！想！聽！”
　　“我特麽還不想說呢！這不都是為了妳嗎？！”林弦擡頭大喊，伸手指著保險櫃：
　　“19990707！她的生日！”
　　林弦感覺自己像是壹只小醜。
　　最難以啟齒的秘密、最後壹塊人生遮羞布都被撕開了！
　　“快點啊！”
　　哢噠、哢噠、哢噠。
　　CC迅速旋轉好密碼轉輪！壹拳砸在鎖扣上！
　　沒開。
　　“密碼不對！”
　　嗚哇！嗚哇！嗚哇！嗚哇！
　　【00：41：47】
　　“20150609！”林弦捂著耳朵大喊！
　　“這又是什麽日期！？別給我說是妳告白的日子！”嘈雜的警報中CC聲嘶力竭！
　　“臥槽妳快別瞎猜了！快輸密碼啊！”
　　“輸好了！”
　　【00：41：56】
　　CC咬牙切齒！
　　她使出全身力氣！狠狠砸在鎖扣上！
　　砰！
　　……
　　沒開。
　　林弦瞬間全身無力，頭暈眼花。
　　他最後壹眼，看向保險櫃前的CC。
　　模糊的視線中……
　　CC扭過頭。
　　怨恨的目光直視靈魂——
　　“騙子。”
　　【00：42：00】
　　轟！！！！！
　　轟！！！！！
　　轟！！！！！
　　炙熱的白光猛然乍現，吞沒了壹切……
　　……
　　……
　　臘月。
　　初冬淩晨。
　　幹凈整潔的臥室裏。
　　林弦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