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再見

　　“那那那！那就是很普通的壹個拍照姿勢啊！”
　　黎成哭喪著臉，壹把鼻涕壹把淚，百口莫辯：
　　“我真是冤枉啊大哥！我真的是……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是真得罪妳了，妳殺了我也認了！可是妳這真的是冤枉我了啊！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什麽天才俱樂部！”
　　林弦凝視著他。
　　黎成這個人他很熟悉……打過很多次交道了，確實是個貪生怕死之人。
　　那位情婦對他倒是壹片真情，很多次都會上演“英勇救夫”的橋段。
　　但是這位黎成卻壹次都沒想過救對方，始終認真貫徹“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原則。
　　所以……
　　想從黎成嘴裏問出來什麽東西，其實相當容易。
　　只要有生命威脅，他就老實的和天貓精靈壹樣，問什麽答什麽，甚至還會搶答。
　　這樣壹個貪生怕死之人。他既然說不知道，那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黎成猛然驚醒：
　　“我我想起來了！那是壹整套照片！是壹個什麽國際上很有名的攝像師專門給我拍的……有壹套！有壹整套的相冊！”
　　“妳要不要看？就在，就在那邊的櫃子裏！妳壹打開櫃子最下面的抽屜就能看到！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他是真的嚇壞了，氣都有些喘不上來，猛甩脖子指向房間另壹側的衣櫃。
　　……
　　林弦走到櫃子旁，拉開抽屜，找到了黎成所說的那本相冊。
　　很高檔，金絲銀線，扉頁還有壹個看不懂的簽名。
　　翻開。
　　壹頁壹頁都是黎成擺“霸總”POSE的照片。
　　黎成確實沒說謊。
　　這相冊裏的照片和相框裏的那張，確實是壹組照片，服裝背景光線之類的全都壹樣。
　　照片有坐著的、有站著的，都很正式。
　　有環抱雙臂的，抄兜的，有站的筆直的，也確實有那張豎起食指指向天空的。
　　職業照？定妝照？寫真？
　　林弦不知道如何稱呼這壹類照片，但大致就是這種東西，朋友圈裏各種銷售顧問人均壹套這種寫真。
　　不是賣房賣車賣保險，就是信用卡貸款中介。
　　林弦把相冊翻到食指指向天空的那壹頁。
　　確實。
　　這整套照片壹起看下來的話，這張照片就不顯得奇怪了，就是壹個很普通的拍照動作。
　　“妳這樣問能問出什麽？”
　　這時。
　　大臉貓滿身灰塵從外邊進來：
　　“讓我來。”
　　嘭！！嘭！！嘭！！嘭！！
　　接連四槍打在黎成大腿上！
　　“啊！！！！！！！！！”
　　黎成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莊園，地毯瞬間被染紅。
　　“說不說？”
　　大臉貓將槍口指向黎成眉心。
　　“我嗚嗚嗚嗚哇，我真不知道啊！嗚嗚嗚啊我真不知道什麽天才俱樂部……從來沒聽說過啊啊！”
　　嘭！！
　　毫不猶豫的壹槍，潔白的床單炸出壹幅紅色煙花，整個世界安靜了。
　　“老弟，他是真不知道。”
　　林弦點點頭。
　　他比大臉貓更了解黎成，都這樣了還不說，那他肯定是真的不知道。
　　大臉貓看著林弦，攤攤手：
　　“妳想問他天才俱樂部的事？這事可沒那麽好查……我查了那麽久，也就只查到了壹個名字而已。而且這麽多年，再也沒查出來其它的東西。”
　　“妳很確定，是天才俱樂部的人殺死了妳父親嗎？”林弦看著大臉貓：
　　“妳都查到了什麽？”
　　“我只查到了這個名字。”大臉貓低頭看著腦袋開花的黎成，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他們殺的，我為什麽會查到他們的名字？”
　　“哎呀別在這嘮嗑了老弟！這是嘮嗑的地方嗎？咱們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已經把面包車塞滿了！”
　　大臉貓壹腳踹倒黎成的屍體，招呼林弦下樓。
　　“妳這個人還挺有趣的。”林弦跟上，笑看著大臉貓：
　　“有時候傻傻的，有時候挺義氣，有時候又確實挺歹毒兇狠。”
　　“呸！”
　　大臉貓正義凜然啐了壹口：
　　“是黎成這種人死有余辜！”
　　擦擦嘴角，大臉貓很憤怒：
　　“妳給我講他做過的事，我這有女兒的人，根本聽不得這種話。畜生！就該讓壓路機把他碾死！”
　　“等妳以後要是有女兒了……妳也會跟我壹樣感同身受的，巴不得能多殺他幾遍。”
　　……
　　哐！
　　別墅院子裏，大臉貓使勁關上面包車門，看著裏面裝的滿騰騰的金磚珠寶和現金：
　　“早知道該給車打打氣再來的，妳看，車胎都壓扁了。”
　　“這貨是真的有錢啊，我就算開個卡車來都拉不完。”
　　“喏，給妳。”
　　嗖——
　　林弦接住大臉貓扔來的東西。
　　是壹塊很大的心形藍色寶石，晶瑩剔透，美麗至極。
　　“妳也別白來壹趟。”
　　大臉貓笑道：
　　“這東西指不定比這壹整車黃金都值錢！只是不好出手，妳拿著吧，送妳女朋友什麽的。”
　　說罷，他繞過滿載的面包車，坐上主駕駛，啟動車輛：
　　“妳確定不上車嗎老弟？”
　　“不用。”林弦搖搖頭。
　　時間快到了，上不上無所謂了。
　　再說……大臉貓把這面包車塞得滿騰騰的，不會縮骨功是真坐不進去。
　　“給妳吧還是。”
　　林弦將藍寶石從車窗扔進去：“我要這沒用。”
　　“嘿！妳這兄弟還真是客氣啊！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大臉貓嘿嘿看著林弦：
　　“謝謝妳啊兄弟！這下，我就有錢進行下壹步計劃、給女兒和老爸報仇了！”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妳。真要有的話……我得請妳回家吃頓飯！嘗嘗妳嫂子的手藝！”
　　“呵呵……”
　　林弦也被大臉貓的話逗笑了：
　　“嫂子拿手菜是什麽？”
　　“餃子啊！好吃的很！”
　　兩人相視，笑了好久。
　　但……
　　還會有下次嗎？
　　不會了吧。
　　這是壹頓永遠都吃不上的餃子。
　　“走啦老弟！”
　　“走吧。”林弦揮揮手。
　　轟————
　　沈重的面包車啟動，油門加的老大，輪胎才開始慢慢挪動。
　　“餵！”林弦喊道。
　　“啊？”
　　大臉貓踩下剎車，從主駕駛車窗探出頭，回看著林弦：
　　“咋啦老弟？”
　　林弦把手抄進兜裏：
　　“我還想問妳最後壹件事，希望妳不要介意。”
　　“嗨！咱倆見外啥！只管問！”
　　午夜的蟬鳴淒寂如壹，庭院池塘裏細流無聲。
　　林弦看著大臉貓：
　　“【妳還記得……妳父親，妳女兒，具體是什麽時間點被撞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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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臉貓笑容凝固在臉上，變得陰沈。
　　他抽出壹根煙，咬在嘴裏。
　　點燃。
　　緩緩吐出白霧……
　　良久。
　　“我看過路口的監控錄像。”
　　他顫抖哽咽：
　　“看了很多遍。”
　　他死死咬住煙頭：
　　“所以事故發生的時間，他們去世的時間……我壹輩子都不會忘，每壹分每壹秒都記得。”
　　吐出壹團旋轉的煙霧，大臉貓低頭看了眼手表：
　　“就差不多是現在這個點。”
　　林弦擡起腕表，大臉貓的聲音也同時傳來——
　　“00：42”【00：42】
　　轟！！！！！
　　轟！！！！！
　　轟！！！！！
　　轟然而至的白光焚盡壹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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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壹角的床上，林弦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