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灼芙蓉 by 獨孤求愛
2018-5-27 06:01
雖然杜氏對她及妹妹傲青苛刻且惡毒,但蕭柔郁完全沒有杜氏的影子,單純的性格及想法,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實在讓她很難厭惡她。
若說她倪傲藍這個人心腸軟,也不是真如此,她只是認為冤有頭債有主,蕭柔郁只不過是杜氏所生的女兒,但並未曾對她做過傷害的事,她不會因此而連帶恨她。
蕭柔郁勾起柔美的微笑,拾起毛筆,沾了點色料,又往紙上作畫。
眼眸望了眼垂首細畫的倪傲藍,她略微緊張地抿了抿唇瓣後,開口〝倪丞相,皇上……近來可好?〞
筆尖壹鈍,倪傲藍的腦海中不禁浮出那日遊湖的親密接觸,心跳微微加速。
擡眸瞧著眼前神色略羞的少女,她大約猜到她的心思,回應〝皇上精神奕奕,朝政在他的管理下,日漸昌隆。〞
〝那……那…倪丞相覺得皇上會喜愛怎樣的女子?〞
〝郁妃娘娘,傲藍不知皇上的喜好,實在難以回答。〞
倪傲藍有些疑問,難道蕭柔郁沒聽說過皇上好男色的傳聞?
再者,望著蕭柔郁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愛慕,她不敢告訴她皇上有斷袖之癖真有其事,怕傷著少女的心。
〝……這也是……〞蕭柔郁尷尬地低眼呆看著水墨畫。
放下手中的狼毫,倪傲藍輕問〝郁妃娘娘如想知道,何不直接去問皇上呢?〞
〝皇上並非嬪妃想見就能見著,皇上不入後宮,連幾個宮中區域也禁止嬪妃進入,柔郁進宮二年,能見皇上的時機也只在節日慶典上而已。〞蕭柔郁說著,小臉寫著憂傷。
那艷姿芬芳總在遙遠處,難以相近。
啟唇,倪傲藍想安慰,卻又不知該從哪處講起,猶豫間,又聽見她要求著〝倪丞相,柔郁想請您幫個忙……〞
〝幫忙?傲藍如何能幫上忙?〞
皇上喜歡的是男子,性向已成定局,她不可能說服皇上轉性,再說,若真轉性愛女子,她也無法替蕭柔郁牽線……
想到南宮潾抱著其他女子,她就覺得心頭難受起來。
〝倪丞相,可以代替柔郁將這物品交給皇上麼?〞蕭柔郁自繡中拿出個水藍荷包,色澤柔和,上頭繡著睡蓮,壹針壹線做工精細,將之遞給了倪傲藍。
看著手掌中的荷包,又轉眸看著殷殷期盼的少女,倪傲藍不忍心拒絕她,於是應了下來,將荷包收進袖裏。
自古秀顏花貌總惹情絲牽,能使伊人回盼又是多少人。
蓮香軒。
晚膳壹如往常備著帝王及右丞相喜愛的菜色,綠蔬翠綠可口,肉嫩鮮美騰著熱煙。
不過,倪傲藍卻沒什麼心思進食,嚼著食物的速度緩慢,腦中不停地想著白日蕭柔郁拜托的事。
〝愛卿怎麼?今晚菜色不合胃口?〞南宮潾掃了幾眼,便知道倪傲藍吃得不多,而且壹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知在想什麼。
倪傲藍被帝王壹說,擡起大眼,對上他精明的目光,立即有些心虛地垂眸盯著眼前飯碗,回答〝怎會,禦廚手藝之好,微臣還怕嘴被養刁了。〞
〝那愛卿倒是跟朕說說,方才在思想何事?〞南宮潾鳳眼微瞇,對於倪傲藍並沒有主動提到心事,覺得略是不樂。
他要知道關於少年的全部,任何情緒,任何想法,任何舉動,他都要掌握。
〝嗯……微臣只是在想…幾個州縣的施政是否達到效果。〞倪傲藍找了個理由應付。她還沒想到該如何跟皇上提蕭柔郁的事,也二難於是否該給出荷包。
若讓皇上知曉她與後宮嬪妃接觸,不知會如何。
〝只是這樣?〞
〝是……〞
〝沒有瞞著朕任何事?〞
聽聞皇帝的問話,倪傲藍心藏猛顫,咬咬牙後,依然應著頭皮道,〝沒有。〞
南宮潾微慍,修長手指扣住少年的下巴上擡,壹時間,二人額頭相抵,他緩緩地威脅〝愛卿要是敢有任何隱瞞,下場不是愛卿承受的起。〞,張嘴輕咬著軟唇,力道不大,可也會感到微疼。
怔怔地看著艷容張揚,倪傲藍被帝王的啃咬弄得羞澀,對於他的話她能夠完全明白。
就是因為不明轉交荷包出去的後果是如何,她才會暫時瞞著。
盯著倪傲藍純色的眼眸,使南宮潾聯想到春夢裏,就是這雙眼染上春意,性感動人,勾引著他不停地律動著腰身,將自己的慾龍身埋進他的體內。
想著,舌尖禁不住地直闖入少年的口中,掃過嘴肉,纏上柔軟無比的舌,他挑逗著,看著楞得徹底的倪傲藍。
17. 慾網
〝呵呵……好個問君是否知妾心。〞年輕天子那星眸尾端微微揚起,勾勒出風情萬種,好似白潔的曼陀羅優雅,卻含著令人心懼的冷毒。
關於倪傲藍每日整日的動向,他都知曉。並不是他有癖好去監視他的壹舉壹動,而是因為清楚朝中官員們下流骯臟手段,怕他不小心被暗算了。
樹大招風,位高引人妒,這是千年不變的定律。
就因為盯著,蕭柔郁日日去訪運昌軒,他也知道。可他沒多加幹預,聽說二人常共同做畫,偶爾論琴,下棋也是有的,他想倪傲藍多了個人能放松做點朝務以外的事情是好的。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二人竟然私生情線。
蕭柔郁送給倪傲藍荷包,而他也收下,代表的是什麼,不就是有情,不就是互看有意。
只是「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她已作後宮嬪妃,無能與倪傲藍共譜鴛鴦情,感嘆相遇不逢時,但又難耐時時相思,還是送個荷包讓對方了解她的情意。
金福看了眼主子唇邊如春風笑意,更覺得頭皮發冷,服侍主子多年,越是怒火中燒,越是笑得冷艷絕色。
這郁妃也恁是大膽,竟然暗渡陳倉,這也罷,可對象是皇上喜愛的右丞相,這茲事體大,再者,訴情也不需如此明目張膽,明明白白留個物證,想不被發現也難。
〝皇上息怒……〞金福畏敬地說著。
〝金福,去給朕盯著,從明日開始,不許蕭柔郁踏進運昌軒半步。〞南宮潾五指緊緊握捏住荷包,恨不得將之當作郁妃給蹂躪死。
片刻間,金福瞧見荷包生生地被磨裂開來,繡線崩斷,精致綢布已成碎片,驚得暗抽壹口涼氣。
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主子怒得動了內力,上次見著是二年多前梨妃設計陷害,在前皇面前裝得嬌弱可憐樣,前皇壹度欲強制廢除太子,惹得南宮潾動手打傷二位大內高手,奪去他們的半條命。
〝奴才遵旨。〞金福著實替郁妃捏把冷汗,要不是主子不對女人下手,否則郁妃可能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倪傲藍奔至茅廁外才停下腳步,單手捂著胸口,臉頰發燙像火燒般。
回想皇上對她的觸摸,清晰表達出占有慾,心跳失速,怎麼樣都控制不住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嘴中鼻間似乎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淺淺淡淡的龍涎香蝕入筋骨,只稍憶起,就仿若自己仍被他的唇舌給纏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