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角鈴鐺

　　我湊過去壹看，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壹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面前仔細來瞧，壹看之下不由倒吸壹口冷氣，那耳環四四方方，只有小拇指尖的大小，別人看了興許還以為是路邊攤上壹塊錢兩對的便宜貨，但是我仔細壹看就發現，這其實是壹只六角鈴鐺。
　　無論外形，顏色，除了小壹點以外，與我在屍洞和海底墓中見到的那種，很有幾分相似，只是上面的花紋，似乎有壹點略微的不同。
　　我立即酒醒了大半，問他：“這玩意妳從哪裏弄來的？”
　　他被我揪的咧起嘴巴，大怒：“妳——妳——妳他娘的喝多了，妳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揪我耳朵，妳再——再揪我就和妳急！”
　　我壹看，我喝了點酒勁還真沒少使，忙放開他的耳朵。
　　他揉著被我揪紅的耳朵，咧著嘴巴：“我靠，還真是下的去手啊妳，見到好東西也不用這樣嘛，哎呀我的耳朵哎。”
　　我已經沒心思跟他扯皮了，問道：“快說，這東西是怎麽回事情，哪裏搞來的？”
　　他嘿嘿壹笑，得意地說：“沒見過吧，說出來嫉妒死妳，這東西是我在那祭祀坑，壹只粽子身上順下來的，怎麽樣？妳看，青中帶黑，上等的青銅古器，也不同於妳賣的那些西貝貨。”
　　我越聽越糊塗：“什麽粽子？妳不是說只挖出點鍋碗瓢盆嗎？怎麽又多了只粽子？”
　　老癢以為我是嫉妒他，越發得意，說道：“那粽子給藤繩裹成個蛹壹樣，是我在那土坑的其他位置挖的時候挖出來的，大概是壹身份比較高的人牲，這東西就戴——戴在那粽子耳朵上，我看不錯就順下來了，怎麽，妳這麽緊張？這東——東西還有來歷？值錢不值錢？”
　　我腦子裏亂成壹團，各種思緒都冒了上來，直皺眉頭，心說那到底是什麽地方？這種鈴鐺出現在這裏，難道他說的那個石頭坑，和我以前經歷的那些事情還有關系？
　　老癢這時候發覺有點不對勁了，奇怪道：“幹什麽，臉都擰壹起了，看到我倒了個好東西，也不用這樣啊，妳要真喜歡，我這個送給妳。”
　　我說道：“不是，他娘的不瞞妳說，妳這耳環不是普通的東西，雖然它的來歷我不知道，但是我卻在其他地方見到過，這是這麽回事情——”
　　我把魯王宮和海底墓裏的事和他迅速講了壹遍，著重說了那鈴鐺的事情，只聽得他臉色壹會兒白壹會兒青，壹臉的茫然。
　　半晌，他才感嘆道：“我的姥姥，本來我還以為我的三年牢也夠我吹壹輩子了，和妳壹比，就啥都不是了。妳幹的這事逮住就得槍斃呀。”
　　我看他的表情竟然是無比羨慕，說道：“這有什麽好比的，要是早知道倒鬥是這樣的事情，打死我我也不會去那幾個地方。”指著他的耳朵道：“倒是妳的鈴鐺奇怪，這種鈴鐺詭異的緊。只要壹發聲，就能蠱惑人心，怎麽妳戴在耳朵上卻壹點事都沒？”
　　“沒妳說的這麽邪吧，我拿下來讓妳瞅瞅！”說著他便把耳環摘了下來。
　　我拿著耳環對著燈壹照，又聞了聞味道，就知道了怎麽回事情，裏面灌了松香，響不起來了，又翻著兩面仔細地看，越看越覺得和古墓裏看的那只相象。
　　老癢看我翻來覆去地看，以為我喜歡這東西，把耳環又戴了回去，說道：“妳要真喜歡，那地方裏還有不少，都是未經開發的處女粽子，地方我做了記號了，我們可以再去看看，說不準還有其他寶貝。”說著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神秘道：“說實話，妳兄弟我的環境實在不怎麽樣，這幾天正打算再去幹壹票呢。”
　　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回道：“拉倒，我可不想陪妳去吃牢飯。妳也最好別動這心。這年頭，還是安穩點過日子好啦！”
　　老癢湊近了我壹點，壹本正經地輕聲道：“話——話不是這麽講的，妳想想，妳有家裏給妳撐——撐著，幹嘛都可以，我已經浪費三年時間了，壹無所有，我不動——動歪腦筋不行呀！”
　　我看他表情認真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罵道：“妳做夢吧，他娘的，三年窯子白蹲了，我可告訴妳，出來再犯再進去可是二進宮，可是從重罰，妳要是壹不小心，說不定就直接被斃了。”
　　“要真這麽倒黴，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老癢道，“我也是沒得選擇了，火燒眉毛了，才想到再走這壹步，我已經想好了，先在杭州待壹段時間，接著還得去秦嶺，怎麽樣也得先倒個十幾萬回來，這次我來找妳，也是主要為了這事情，希望兄弟妳和我壹起去，出貨的時候提點提點我。”
　　我看他面有愁色，沒好氣道：“什麽叫沒得選擇，妳不就是缺錢，缺多少說個話，兄弟這裏拿，利息按中國銀行的固定打95折算給妳。”
　　老癢推了我壹把，鄙視道，“拉倒吧妳，妳有多少家當我還不知道，要妳掏個十萬，八萬妳還能掏出來，再多妳有嗎？真是，裝什麽闊？”
　　我罵道：“十萬八萬妳還瞧不上眼，妳他娘的想幹啥啊？看上明星了？妳小子吃飽了撐的，剛出來就這麽花頭，拜托妳成熟壹點。”
　　老癢不愛聽這話，罵了壹聲，擺了擺手道：“我想幹什麽和妳沒關系，妳沒錢就沒錢，別來教訓我——算了，咱們兄弟重逢，幫不幫也無所謂，別談這掃興的事情。”說著就給我倒酒。
　　我看他看不起我，酒氣上腦子，大怒：“我說老癢，妳他媽的別小瞧人，這幾年我也有點閑錢，妳實話告訴我，妳到底需要多少錢？老子立馬拿來給妳！”
　　他看了看我，酒也上來了，認真了，站起來，舉起四個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這個數，妳要有我給妳當牛騎。”
　　“四十萬？”我問道，倒也不多，現在四十萬要說是巨款，倒也真不算什麽錢，“沒問題，馬上去拿，我家裏就有！”
　　沒想到他搖了搖頭，“再加壹個零！”
　　“四百萬？”我張大嘴巴，壹下子人就涼了，“我的姥姥，我真服了妳，妳他娘的拿這麽多想幹啥去啊？”
　　老癢哎了壹聲，說道：“妳別問這麽多，總之我就缺這麽多錢，妳說妳拿不拿得出吧。”
　　四百萬不是個小數目，雖然說現在拍賣會上，隨便壹破瓷器就能拍到上千萬，但是那是炒作居多，整個市場購買力有限度啊，從鬥裏挖上來的東西是整個文物倒賣的第壹環節，利潤本來就不高，有個十萬就可以偷笑了，這四百萬，我真沒有。
　　老癢看我表情松動，知道我是給嚇到了，給我滿了壹杯酒道：“我說妳拿不出來吧？要是只四十萬兄弟我還需要來找妳？”
　　我道：“那也別下定論，我幫妳去借借看，做這壹行的暴富的挺多，說不定能籌到，不過妳得告訴我妳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老癢把頭轉到壹邊，嘖了壹口道：“籌什麽錢，妳問誰去籌，妳的朋友我哪個不認識的，誰能有這麽多錢，而且這事情我還不能告訴妳，反正有了這四百萬，可以解決我壹個性命攸關大問題。”
　　我壹想倒也是，我的很多朋友都是老癢介紹給我的，真沒幾個能借的出錢來，問我老爺子要，那吝嗇鬼說不定會殺了我，這事情還真不好辦。
　　老癢拍了拍我，用壹種很做作的語氣道：“老吳，所以說咱們別談借錢，說其他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妳辛苦壹次，陪妳兄弟我過過場子，反正妳也不是第壹次了，妳就別別扭了，這又不是啥大事情，說到底其實這不叫倒鬥，咱們就去那殉葬坑裏，妳給我挑挑，哪些值錢，哪些不值錢，這叫做撿洋落，不犯法，妳就當旅遊好了，那邊好山好水，山裏的姑娘那身段和那啥似的，妳還沒搞對象吧，去那裏看看，說不定還能娶個傣家族姑娘回來。”
　　我沒心思聽他胡說，搖頭：“妳說的容易，妳那破地方，能有四百萬的東西嗎？妳要是想壹次搞這麽多，妳得找個兩漢的，這種墓早給人挖光了，妳肯定白忙壹場。”
　　老癢耐著性子道：“哎呀，妳以為我傻的，這事情都想不到，我告訴妳，我這次回去，不是沖那個祭祀坑去的。上次我和我老表去那地方的時候，我老表就和我說了，有祭祀坑的附近，肯定有大型的皇族陵墓，我這壹次，就是以那個為目標，妳不是會風水，去看看，我覺得肯定能找到！”
　　我不想理他，“妳找別人去，古墓我更不想去。”
　　老癢推了壹下：“老吳，妳不夠兄弟啊，妳想想這事情多好，壹來妳能幫我，二來，另壹邊妳三叔的事情妳也得要查下去啊，我這事情又和妳三叔有關系，就算不為了我，為了妳自己，為什麽不去看看呢？”
　　他壹提到耳環的事情，我心裏又感覺不舒服起來。他這話倒是說得沒錯，三叔那事情，撲朔迷離，線索少得可憐，而這種鈴鐺，瓜子廟的屍洞和海底墓裏都出現過，關系重大，要是沒抓住這個機會，恐怕這事情查起來就更加的困難。
　　可是想前兩次的經歷，我的腳就開始有點發軟，心裏還有後怕，加上爬山的種種辛苦，實在是不想嘗試。
　　我猶豫了幾分鐘，轉念壹想，覺得就算我不去，以我的性格，恐怕以後的日子也不太會好過，這壹次老癢這樣來求我，也算難得，再拒絕下去，以後不太好見面了，不如先答應下來，過去看看形勢，實在不行，臨時變卦也行。
　　但凡是我們這種人，命裏有太極，對於不知道的事情，有壹種極強的好奇心，給自己找到臺階下，我的心裏馬上踏實了。
　　想著我就打定了主意，對老癢說道：“那行，既然妳都說成這樣了，兄弟我就陪妳走壹趟，不過妳得把這耳環先給我，我去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朝代的東西，到底值錢不值錢，要不值錢，說明那地方不值得去，妳還得另做打算。”
　　老癢壹聽我肯幫他，馬上大喜過望，忙不喋的點頭，“行，妳說什麽是什麽，送給妳都行啊！”
　　我說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下去之後任何事都得聽我的，放屁也得先通知我壹聲，聽到不？”
　　這小子早已什麽都聽不進了，心早已飛到秦嶺去了，壹邊給我添酒，壹邊拍馬屁道：“那是那是，只要能倒到四百萬，妳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要說不放屁，妳讓我吃屁都沒問題！”
　　我倆趁著酒勁，就把這事給拍板了。接下來又扯了壹會兒女人，胡天海地，喝到半夜，都到桌子底下躺著去了。
　　接下來壹個月，我們各自都有事情要處理，上次我們去山東買的那些東西在那邊就地掩埋了，裝備要重新買過，我根據這兩次的經驗寫了張條子給他，讓他去辦齊了。
　　隨後我通過關系弄了點軍藥過來，去山東的時候，水壺的重量實在太重，消耗了太多無謂的體力，秦嶺之中山溪眾多，不需要帶太多的水，但是很有必要準備壹些治療腹瀉的藥品。我們這些城市裏的腸胃，肯定適應不了大山裏的天然溪水。
　　囑咐完我就先飛到濟南，到英雄山找老海，把胖子那顆魚眼石給老海看。
　　老海看了之後樂得嘴巴都合不攏，笑道：“這位爺，我這是賣古董的，妳這東西應該拿到珠寶店去，讓他們給妳估價。”
　　我說：“這魚眼石也是古董呀，少說也有四五百年了。”
　　他笑笑：“我也知道，您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是好貨，這珠子要是鑲在釵上，或者鑲在帽子上那就是寶貝了。可妳就這麽光溜溜壹顆，讓我怎麽整？妳說是古董人家也不大相信呀。要不這樣吧，我去給妳搞支玉釵來，咱們把這珠子給鑲上去，看看能不能賣？我先給妳點訂金，妳把東西放我這，識貨的人自然會出好價錢。”
　　他說的誠懇，我也沒時間去和他折騰這事情，只好依他，拿了他二十五萬訂金，灰溜溜地回到杭州。接下來拿著老癢給我的那耳環，去找我爺爺的壹個朋友，請教他這鈴鐺耳環到底是什麽來路的，到底值得不值得我長途跋涉去陜西受罪。
　　那老爺子姓齊，是杭州第壹代古董商人，現在算是壹個國學大師，在好幾個大學都有客坐的頭銜，特別是對少數民族，有相當的研究，我將那鈴鐺呈現過去的時候，我明顯發現他的眼神直了，接那鈴鐺的手都抖了。
　　齊老爺子把鈴鐺拿過去後，整整看了那鈴鐺三個小時，翻了六七本磚頭壹樣的書，才擡起頭來，我在邊上都等要的要睡著了，他看了看我，嘆了口氣道：“慚愧慚愧，老頭子我搞少數民族這麽久時間，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小邪，妳告訴妳阿公，這東西是哪裏弄來的？”
　　長輩面前，我也不敢敷衍，就調著重點胡亂編了個故事說了，看他聽得兩眼放光，我感覺事情似乎不簡單，問他道：“阿公，怎麽，這東西有啥問題嗎？”
　　老爺子又嘆了口氣，說按照他的分析，這鈴鐺的工藝，可以追溯到夏朝到西周之間，上面的紋路，叫做雙身人面紋蛇，極有可能來自是古時候陜西到湖北之間生活的壹個叫做“厙國”古國，這個國家在二千年前，突然間消失了。
　　這個國家的歷史時斷時顯，零星出現於不少古簡之中，西周早期似乎有過壹段時間的突然繁盛，然後西周中期，就突然消聲滅跡了，似乎是在十年到二十年的時間裏，迅速的消失在原始叢林裏了。
　　在很多神話傳說中都有他們的存在，山海經裏也有大量的篇幅記載，其中提到的川外“蛇國”，應該就是這個國家，厙是蛇的諧音，這個民族把壹種人面兩個身體的蛇當作神靈，所以很多裝飾上，都有雙身蛇的紋路。
　　現在研究這個國家歷史的人，大部分認為，這“厙國”是神秘“華胥古國”分裂出來的後裔，其前身要推到母系社會的時候，這個國家以雙身人面蛇為圖騰，主要是因為“華胥古國”有“伏羲人面蛇身”的傳說。
　　因為這些資料都是來自古籍和出土的文書，所以這個國家是不是真的存在，學界壹直都有爭議。這個鈴鐺，放到古玩市場可能沒人識貨，但是對於壹些專門研究這門學問的人，是無價之寶。
　　我壹聽到這東西這麽冷門，心裏就咯噔了壹聲，如果是這樣，即使我們能找到古墓把東西帶出來，恐怕價格也賣不高，那這壹次恐怕還是白去。
　　齊老爺子看我的表情，就問我有什麽問題，我知道他是老商人了，就把我的處境和他壹說。
　　老頭子想了想，先是說了我壹通不是，然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如果我想賣這東西，他可以幫我找到很好的買家，四百萬絕對不是問題。但是，找到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說出去。
　　聽了老爺子的話，我心裏已經明白了個大概，媽的這老家夥看來也是暗潮洶湧，私底下估計還在做那些解放前的勾當，不過有他牽線搭橋，我是非常放心，忙點頭道謝。
　　從老爺子那裏出來，臨走還拿了不少厙國的資料，我在出租車上翻了翻，看到了有很多壁畫的照片，其中有壹些畫很奇怪，畫的是大量人跪拜在壹棵樹前面祈禱的畫面，旁邊有幾個註釋，好像是說，厙國最重要的祭祀活動，是祭祀壹種“蛇神樹”，傳說這種樹只要奉獻鮮血，就能夠滿足的任何要求，是壹種願望樹。
　　這棵樹的形狀，與老癢給我畫的很像，難道他挖出的那棵青銅樹，就是這種蛇神樹的圖騰？
　　很多壁畫裏都有人面蛇的花紋，顯然是厙國最主要的特色，瓜子廟屍洞和海底墓穴裏發現的那種鈴鐺，當時上面有沒有雙身人面蛇的花紋我已經記不得了，但是看外形，這三個地方的鈴鐺肯定出自同壹個來源，那這神秘的厙國可能是關鍵所在。
　　兩天後，開往西安的長途臥鋪汽車上，我和老癢並排兩張床，壹邊嗑瓜子，壹邊聊天。
　　本來我打算直接坐飛機飛到西安再說，可我沒三叔那麽大的面子，壹大包違禁品卡在安檢口子上，只好換坐汽車，而且只能坐私人承包的大巴。
　　為了省過境費，這車壹會兒上高速，壹會兒下高速，在山溝溝裏轉來轉去，無聊得緊，我就和老癢瞎侃，說那地方可能有個漢墓，這地方可能有個唐陵，說的老癢恨不得中途下車去挖。
　　聊著，老癢問我除了去他三年前到的那個坑裏看看，還要不要去其他地方，到底進山不容易，要能帶多點出來，就別浪費，要是能找到附近可能存在的其他陵墓，那是更好不過。
　　我其實早有這個打算，那壹帶附近可能是古代蛇國的範圍，除了那個殉葬坑和附近的古墓，應該還有其他的遺跡，如果能找到壹二，拿點東西出來，對於我要查的事情是很有幫助的。我心裏這麽打算，但是嘴上沒說出來，對他開玩笑道：“別貪心，妳他娘的回去的路記得不記得都不知道呢，要是找不到那殉葬坑，我看妳怎麽辦。”
　　老癢朝我賊笑，說他早就留下了記號，我大笑：“三年了，在那種深山老嶺裏，什麽記號能保存三年？”
　　他哈哈大笑起來，說：“妳就瞧好吧，我那記號別說三年，三十年都還管用。”
　　我不知道他搞什麽花樣，懶得理他，又聊了壹會兒，暈暈沈沈的，就睡了過去。
　　到了西安後，我們找了個小招待所過了壹夜，吃了當地的酸菜炒米和芙蓉湯，順便逛了逛夜市，直逛到十二點多，老癢惦記著炒米的味道又嚷著要去吃夜排檔，我們就在路邊隨便找了家排檔坐了下來，點了二瓶啤酒，邊喝邊吃，這時候也沒忌諱，心說我們這壹口南方話這邊的人也聽不懂，就聊起明天倒鬥的事情。聊著聊著，就聽邊上壹老頭說道：“兩位，想去啊答做土貨買賣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