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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藏獵人

厄夜怪客

靈異推理

江憲深深看著頭頂的洞口。許久沒有說話。
洞穴四周崎嶇不平,壹條羊腸小道從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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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水中花(壹)

寶藏獵人 by 厄夜怪客

2023-6-17 22:53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江憲感慨地說了壹句,靠在墻壁上。掏出壓縮餅幹和水瓶,壹邊吃,壹邊仔細觀摩起眼前的壹切來。
  這是壹個巨大的空間。
  距離地面恐怕有五十米,地面上布滿石筍,和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鵝卵石。
  整個空間恐怕有壹千米左右。形成壹個巨大的中空型場地,而在場地邊緣。有著數十個和他們出來地方壹樣,大大小小的洞口。
  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上面的縫隙傾灑下來,在水面上形成壹個個零落的光斑。大的有數米大,小的只有壹尺見方。水並不深,最深也不過三五米。透過這些光斑,可以清晰看到,水中搖曳著壹朵朵五顏六色的鮮花。
  不知道品種,就這麽靜靜地長在河裏。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下,卑微地求生著。
  湖邊長滿了發光植物。但是,在光芒下卻不會噴射出孢子——江憲猜的沒錯,這裏確實是發光植物孢子最後的落點。人站在湖邊,根本望不到頭。往上看,洞頂彌補零星的坑洞,好似群星閃爍,又仿佛金色的大網上,裂開的光芒之口。往下看,湖面清澈透明。在陽光的照耀下,宛若晶瑩剔透的寶石。
  天地輝映,那種極大與極小的對比,那種璀璨的自然奇觀帶來的震撼,讓所有人都沈醉於這片罕見的美景。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邊忽然落下壹道身影。特木倫同樣吃著壓縮餅幹喝著水,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不過,並沒有看他,而是看向這個美輪美奐的地下世界。他狠狠喝了口水,才嘆息道:“真是大自然的瑰寶。”
  “江領隊。有個問題,我壹直想問妳。”特木倫放下水杯,仰頭看著上方的洞口,隨意道:“妳……到底是幹什麽的?”
  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聽說妳是領隊的時候,我是不服的。別說我……沒人服。”
  “但是……這幾個小時,我是真服了。”
  “妳的反應之快,知識之廣博,起碼在我之上,我不如妳。”
  江憲嘿了壹聲:“專業不同而已,有煙嗎?”
  特木倫翻了半天,翻出壹包精裝白沙,遞給江憲壹根。兩人點上深深吸了壹口。青藍色的煙霧中,江憲瞇著眼睛笑道:“至於我是做什麽的……不知道比知道好。”
  “我們以後,應該也很難有交集。”
  特木倫楞了楞,隨後笑了笑:“也是。”
  “妳是壹個危險的人,也是壹個精彩的人。”他豎起大拇指,叼著煙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走到了昏迷的趙博立旁邊,手捂上了對方額頭。
  江憲也站了起來,壹邊走過去壹邊問道:“他怎麽樣?”
  “發燒了。”特木倫看著對方開始有些蒼白的嘴唇,皺眉道:“溫度不算低……怎麽會這樣?”
  “蝙蝠身上帶著太多病毒,這很正常。”回答的不是江憲,而是宋濂石。說完這句後,他擡頭看向江憲:“現在怎麽辦?”
  不知不覺,他已經習慣把自己擺在聆聽指示的位置上。
  江憲見鬼壹樣看著對方:“妳莫非還想找二敢子?”
  “相信我,前面只會比這兇險無數倍!”
  那位不知為何葬在這裏的名人,墓地大得有些不正常。
  從幾千米外就開始圈地,這……當時誰能有這種殊榮?
  現在都還沒有看到對方寢陵的壹絲絲線索,那只能是在更深的地方。這個墓的面積有多大?需要多少人工?這麽大的墓葬又有多少機關殺招?
  這不是帶著宋濂石這些黑鐵能單刷的副本。
  起碼要幾個王者組團。
  “我不會往前了。”江憲用力抽了幾口煙,隨後摁滅了煙頭,凝視著宋濂石的目光說道:“我不想陪葬。”
  宋濂石平靜地看著他的目光,許久才收回,苦笑了壹聲:“嗯,正確的選擇,我也不會往前了。”
  “是我太自信了。”他長長嘆了口氣,仿佛想說什麽。但最終,千言萬語化為壹聲感慨:“無知者無畏啊……”
  他轉頭看向壹旁昏迷不醒的趙博立:“而且,他也需要醫治。如果再賠進去幾個人,那就不是搜救,真成陪葬了。”
  他拍拍褲腿站了起來:“那水能喝嗎?我為了背這小子,背包都丟了。等咱們休息好了,再討論怎麽出去。”
  壹路上,他和特木倫負責背人,而江憲負責背包,但是根本背不了幾個人的包。趙雅致跌倒的時候膝蓋破了,好不容易才止住,只能背壹個,江憲不得已舍棄了壹個背包。就是宋濂石的。
  “大部分地下水都沒問題。但必須燒開喝。”江憲靠在宋濂石原來的位置上,摸了摸趙博立的額頭。正要繼續休息,但就在他看向宋濂石的時候,目光忽然頓住了。
  不只是他,趙雅致倒抽壹口涼氣,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特木倫難以置信的搖著頭,看了看他的背,再看了看他的頭,壹時間說不出話來。
  “老、老宋……”最終,還是趙雅致率先開了口:“妳……妳沒有感覺嗎?”
  “什麽感覺?”宋濂石莫名其妙地轉過頭來:“我幾乎沒有受傷。要什麽感覺?”
  “不……不是……”趙雅致吞了口唾沫:“妳的背……不痛嗎?不癢?”
  宋濂石看到三人的神色,終於凝重了起來:“到底怎麽回事?”
  “妳先過來,背對我們。”江憲招了招手,宋濂石走到他面前坐下。身後壹陣沈默,等了足足壹分鐘,他皺眉道:“發生了什麽事?”
  “妳用手摸壹摸,妳右肩的地方。”江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宋濂石疑惑地壹伸手,下壹秒,他的手指狠狠顫抖了幾下。
  他的右肩,不知何時,插入了壹把刀。
  插得不深,但是……他完全沒有感覺!
  “我、我到底怎麽了?!”他驚得差點站了起來,卻立刻被特木倫摁了下去:“別急,江領隊正在看。”
  江憲確實在看。
  但是……再看他也看不出,這到底怎麽個解法。
  就在宋濂石的背上,壹個個拇指大小的膿包鼓了起來。從膿包周圍,皮下神經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壹樣,漲的粗大紫紅,如同虬紮的樹根,恐怖無比!
  這些膿包之多,不下十五個!大部分很淺,但是,有兩三個膿包,已經肉眼可見,深入肌肉!
  宋濂石就如同壹個癩蛤蟆的背,更恐怖的是……他居然毫無感覺!
  背部神經完全麻痹。
  “孢子。”江憲瞇了瞇眼睛,沈思起來。手輕輕摁著太陽穴,將腦海中的思路又理了壹遍。
  “我明白了……這個殺招不是壹重,而是兩重!”
  “第壹部分,就是發光植物擬態昆蟲。引誘蝙蝠群發動攻擊。第二部分……這些孢子本身就是殺招。”
  他喃喃自語,並沒有避諱旁人。趙雅致緊張道:“怎麽說?”
  江憲輕輕壹刀,挑開壹個膿包,頓時,壹股鮮血帶著腥臭的白色汁液順著宋濂石背部流下。他用刀尖輕輕撥動著膿包中心。很快,挑出了壹顆米粒大的東西來。
  “這是什麽?”
  江憲將這顆“米粒”挑在刀尖,目光微微瞇起,寒聲道:“聽說過冬蟲夏草嗎?”
  “當然……”趙雅致還沒說完,猛然明悟了什麽。難以置信地說道:“妳是說……這些發光植物的孢子,能把人作為寄宿體?!然後……然後像冬蟲夏草吃空蝙蝠蛾壹樣,把……把人……”
  “具體怎麽樣還不知道。但是……有這個趨勢。”江憲壹刀刀挑著膿包:“這些孢子依附到蝙蝠群身上。恐怕不只是為了將孢子帶到更遠的地方……它們可能會在蝙蝠體內生根發芽,然後……把蝙蝠吃空。長出另外壹朵這種植物來……簡直就是病毒傳播!”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壹口氣。壹個疑點在腦海中解開,那就是:發光植物以什麽為生?
  植物生長是需要營養的,但窩窩坑裏滿是石灰巖,土壤都沒有,哪來的營養?
  現在他明白了。
  回想起那壹條熒光峽谷,滿地的發光植物,到底積累了多久?用多少蝙蝠屍體才堆成熒光長廊?想壹下數目,都讓他不寒而栗。
  他睜開眼睛,將註意力全部投入到宋濂石背上,沈聲道:“這些孢子具備極強的麻痹性。發育極快。我們經過孢子峽谷才多久?他們已經從針尖大長到米粒大了。”
  趙雅致身體微微抖了抖。數秒後,才擠出壹個“艹”字來。
  這他媽到底什麽鬼地方!?
  “那……老宋沒事吧?”
  江憲全神貫註地挑著膿包,沒有回答。旁邊的特木倫低聲開口:“其他的都好說,只是……靠近心臟這幾個位置,裏面的孢子太深了……恐怕只能去醫院開刀。我們貿然取出來,這個地方恐怕會沾染更多細菌,那時候,就真的救無可救了。”
  “沒事,我能挺得住。”壹直默默傾聽他們對話的宋濂石,忽然低聲道。
  江憲手術刀頓了頓。心中難言地湧起壹絲遺憾。
  自己大意了。
  可能和王者合作太多了,帶青銅不是他的長項。當時明明下去之前都做好了準備,他讓人全身都包裹在衣服裏,但是沒想到。綠色銀河鏈接的是蝙蝠殺招。
  蝙蝠群到來,趙博立的應對不當,讓整個隊伍都起了連鎖反應。以至於導致電筒不足,這讓宋濂石不得不脫下衣服當火把。所以,這些人裏,只有他沾染了孢子。
  時間壹分壹秒過去。足足十幾分鐘,江憲才挑出了所有孢子。舒了口氣道:“老趙,妳扶著小趙去水邊。給他冰壹下。記住,千萬不要深入,就在水邊。有些時候,危險就在妳想不到的地方。”
  趙雅致深深點頭,畢竟剛剛才經歷過大自然神鬼莫測的殺局。他現在甚至有些杯弓蛇影。
  “特木倫,妳去水邊接點水。燒開,不用太多,這部分用來清洗老宋的傷口。另外再燒點水,做我們的水源儲備,我們剩下的水不多了。切記,和老趙壹樣,千萬不要深入。”
  “明白。”
  分完任務,江憲這才轉身清點包裹,拿出醫用紗布和碘伏。就在他準備幫趙雅致扶起小趙的時候,忽然,他感覺……衣角被什麽東西拉了拉。
  很輕,如果不是全神貫註,可能很難發覺。他不動神色看了看四周,趙雅致還在找工具,除了他,自己身邊沒有其他人。所以……
  “妳醒了?”他靠近趙博立,低聲問道。
  趙博立身體顫了顫,勉強睜開眼睛,他的眼睛都燒得有些發紅了,艱難無比地看向江憲,緩緩點了點頭。隨後,張開幹裂的嘴唇,輕輕顫了顫。
  江憲以為對方要喝水,正準備轉頭拿水。衣角卻再壹次被拉住了。
  他……要說話?
  看著對方張了幾次的嘴,江憲心有靈犀地將耳朵貼到對方嘴旁。緊接著,他聽到了壹句讓他毛骨悚然的話。
  “有人……打落……我的……手電……”
  這壹句話,讓江憲雞皮都冒了起來。他幾乎是本能地想回頭看壹圈,卻死死壓抑住了這種想法。低聲道:“當時太亂,亂中出錯也是有的。”
  趙博立的眼皮重重合上,痛苦地小幅度搖了搖頭,嘴唇無聲地吐出兩個字。
  兩次。
  江憲目光豁然閃耀,手死死捏著自己褲腿。他看懂了這個唇語,對方是說……那個人,打落了他的電筒兩次!
  這是……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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