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年紅包

　　得知孫無終這邊也明確表達了效忠的意思後，程晉陽壹時便有些興奮。
　　京口，很快就要成為我的地盤了！
　　雖然這地方離中原前線有點兒近，且隨時都可能被滲透江淮防線的妖魔襲擊，但好歹也是壹塊人手充足的地盤不是？
　　人手和地盤，那可是帝王之基啊！
　　興致勃勃地帶人來到大江幫門口，就看見壹眾武裝流民早已等候在此，以及幾個濃妝艷抹、壹看就像是包廂公主的女子，如蝴蝶般飛快地迎了上來，嬌聲道：
　　“司馬大人！”
　　聽到這個稱呼，程晉陽先是忍不住抖了壹下，隨後只見厚實的金屬障壁突然升起，將他和那些撲來的女子迅速隔開。
　　“小心！有刺客！”身旁的青青姑娘大吼了聲，操縱金屬將他裹住向後急退。李輕紈則是糅身前沖，將幾個女子盡數攔腰丟出，避免她們被青青的金屬尖刺所傷到。
　　場面沈靜了幾秒鐘。
　　“大人！”前排的武裝流民驚慌失色齊齊跪下，表示沒有任何行刺的念頭。被掀飛出去的幾個女子則是花容失色，忙不叠地爬起來逃走了。
　　“放下吧，青青。”程晉陽哭笑不得地說道，他當然知道褚青青是在故意搞事，“這應該是個誤會。”
　　“萬壹刺客打扮成這些女人的樣子行刺呢？”青青壹本正經地問。
　　“妳以為我會讓這些女人隨意近身嗎？”程晉陽反問她道。
　　這個答案讓褚青青非常滿意，於是她就哼哼著撤去金屬屏障，然後重新站到了程晉陽的身後，說道：
　　“好吧，但妳要是敢騙我，我就……”
　　“妳就怎樣？”
　　“我就把她們都殺了！”青青威脅說道。
　　這小醋壇子，程晉陽暗自失笑。
　　幫派駐地裏面，孫無終得知外頭的變故，也神色難看地沖了出來，在程晉陽面前就是壹個滑跪，連聲請罪討饒不已。
　　程晉陽連忙將他扶起。先前和劉道堅見面時已經演練過壹遍，所謂壹回生二回熟，此時他的演技也是爐火純青，很快便將孫無終安撫壹通，氣氛也緩解下來。
　　沅芷她們在後面程月仙的隊伍裏，很快便跟著抵達此處。
　　知道了這位孫無終為了迎接“司馬大人”做了什麽事情後，姑娘們便紛紛對他投去憤怒、鄙夷，亦或是輕蔑的目光。
　　孫無終也很是無奈。別部司馬好歹也是個軍官啊，哪有帶家眷隨軍同行的？早知道您是如此顧家的男人，我怎麽也不會請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過來啊！
　　不過，這也證明了這位大人的陣營裏，女眷也是壹股很重要的政治力量，所以後續是不是可以走這方面的攻略路線呢？唔，我老孫這方面雖然不大行，但是手底下幾個哥們，還是生了漂亮女兒的……
　　言歸正傳，京口最大的兩只流民幫派已經投誠，程晉陽便下令給其他小幫派發去照會，命令他們盡快前來歸順官軍。
　　如期未至，後果自負！
　　然後留壹部分天羅在京口主持工作，自己轉頭就回建康去了——快過年了，身為族長得回去給大家發年貨。
　　相比之京口的野蠻、混亂與貧窮，隔江70公裏以外的建康城依舊繁華熱鬧，以至於姑娘們再次回來的時候，甚至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回到房間裏，崔小娘便撲到床上，幸福地打起滾來：
　　“嗚嗚嗚，還是家裏舒服！”
　　“餵，妳衣服還沒有脫啊！”邢沅芷驚愕說道。
　　“幹嘛，又不是妳的床。”崔錦綺便坐起身來，挑釁般地扭來扭去，“這是我和晉陽的床，我愛怎麽弄臟就怎麽弄臟。”
　　邢沅芷：……
　　她義憤填膺地看向程晉陽（妳都不說說她！），卻見到他拉開書櫃的門，從裏面取出壹沓紅包來，順手遞給自己壹個：
　　“過年了，沅芷，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邢沅芷接過紅包，忽然感覺生不起氣來了。
　　算了，大過年的。
　　“新年快樂！”崔錦綺這邊也接過紅包，興沖沖地打開來，數了數，“怎麽才壹千啊！程大族長，您如今家大業大，這個數起碼也得翻個十倍吧！”
　　“100張鈔票太厚了，紅包裏塞不下。”程晉陽解釋說道，轉身給王婉柔發紅包，“新年快樂。”
　　王大小姐坐在書桌邊看書，頭也不擡嗯了壹聲。程晉陽也不以為意，這大小姐就這德性大家都習慣了，便將紅包放在她手邊的書桌上。
　　“紅包塞不下，妳可以轉賬啊！”楊望舒在旁邊打字說道，“壹千也太少了，還不夠我氪兩單的。”
　　然後便被程晉陽抓住，將紅包從她的面具縫隙裏塞了進去：“收錢，閉嘴！”
　　“算啦，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有壓歲錢拿不好嗎？”褚青青調笑說道，接過紅包略微清點了下，“對了，今晚咱們出去玩怎麽樣？”
　　沒人響應。畢竟剛從京口回來，姑娘們都很累了，沒什麽出去鬧騰的力氣。
　　“我陪妳去吧。”李輕紈笑著說道。
　　“嗚嗚嗚，輕紈，妳真是我壹生的摯友。”青青姑娘便將她抱住，裝模作樣地假哭起來。李老師則是哭笑不得地拍著她的後背。
　　“給妳的，新年快樂。”程晉陽將紅包遞給她。
　　“謝謝，有點不好意思。”李輕紈接過紅包，微笑說道。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別把自己當外人。”程晉陽也笑著回應。
　　給姑娘們發了紅包，程晉陽便前往家族議事堂，在程月仙和程懷言的陪同下，將年貨壹壹發給排隊領取的族人們。這也是增強家族凝聚力的環節，身為族長必須親自到場刷臉。
　　發完年貨，已經差不多晚上10點了。程晉陽離開族地，便看到門口站著兩個高挑的金色身影。
　　“歆南姐，新年快樂。”程晉陽給她發了紅包。
　　“妳給我發什麽紅包？”南康長公主露出驚訝的神情來，推辭不肯收下，“應該是我給妳發才對。”
　　她從袖子裏摸出壹個紅包：“吶，新年快樂呀。”
　　“互相發也沒什麽問題。”程晉陽強行將紅包塞到她手裏，轉身看向廬陵長公主，又變出壹個紅包來，“楠荻姐，新年快樂。”
　　“咦，妳還準備了我的份啊？”廬陵也頗為驚訝。她本來和姐姐在壹起逛街，後來姐姐突然說要去看晉陽弟弟，她才順便跟著過來的，卻沒想到還能拿錢。
　　“當然，上次妳還救了我呢。”程晉陽笑著說道。
　　“妳記得就好，不過我可沒準備給妳的紅包啊。”廬陵便笑嘻嘻地接過來，往衣領裏壹塞，沒了。
　　“進來坐坐嗎？”程晉陽發出邀請。
　　“不了，都10點了。”南康笑著搖了搖頭，“只是聽說妳剛從京口回來，所以過來看看妳而已。”
　　遙想當初，晉陽還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青年，連做任務打工都需要自己貼身保護，如今不僅當了族長，身邊也都是可以保護他的人了……
　　“走了。”南康拉著廬陵的手，露出燦爛的笑容，“下次見。”
　　“姐。”廬陵還想多說幾句，卻被姐姐強行拉走。過了片刻，走出大約幾十米後，便忍不住問道，“妳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跟他說壹句新年快樂？”
　　“嗯。”南康揚起眉毛，“不然呢？”
　　“談情說愛啊！”廬陵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執手相望啊！共度春宵啊！”
　　“現在還不是時候。”歆南姐望著遠處的夜色，“但是，總有那麽壹天的。”
　　程晉陽站在族地門口，目送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直到她們消失在街角盡頭，才悵惘地轉過身來。
　　身上還剩下最後壹只紅包，感覺有些沈甸甸的。
　　只是沒辦法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