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國千嬌

西風緊

歷史軍事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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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入鄉隨俗

十國千嬌 by 西風緊

2025-3-10 21:00

  金祥殿議政,京娘也在。散了以後,便有宦官來見京娘,說皇後傳旨召見。京娘被帶到滋德殿,見是符金盞坐在那裏。
  符金盞端坐在上位,面帶微笑看著京娘。周圍只有幾個侍從,並無其他嬪妃。
  金盞的姿態端莊而從容,仿佛壹切都在掌握之中。京娘便依規矩先作萬福行禮。
  金盞開口道:“聽說今天官家帶著兩位皇子去金祥殿了,所為何事?”
  京娘聽罷有點犯嘀咕,那宦官曹泰今日也在議政殿瞧著,京娘知道曹泰是金盞的人,問他豈不方便,非要把自己叫進來?
  ……金盞的目光留在京娘的臉上,把京娘每壹處細微的神態都瞧在眼裏。
  她壹回宮,把她離宮後的日子裏發生的事都過問了壹遍,其中壹件便是京娘與李月姬爭吵的事,當時符二妹不能平息,最後是皇帝拿的主意。
  金盞便是要試探壹下,京娘在自己面前的姿態。
  其實後宮裏,最讓她頭疼的人就是京娘!從上次的事來看,此人似乎有些驕縱不遜。若是將來京娘當眾忤逆自己,便是她有錯,金盞是懲罰還是懲罰?
  京娘的底細,金盞是摸得壹清二楚。金盞現在貴為皇後,要對付京娘很容易,但以郭紹記恩的性子,肯定不願意看到京娘被算計對付。
  所以符金盞特意關註此人,看情況有兩種比較好的辦法,壹種是拉攏和睦共處,壹種便是打發到與金盞不容易發生沖突的地方,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召她見面,金盞身邊沒有嬪妃,便是在摸不準京娘之前,省得當眾尷尬。以便進退有余。
  金盞的目光從京娘那高高飽滿的胸脯上掃過,想到她不論公私場合,近身在郭紹身邊,被倚為心腹,金盞心裏著實不痛快。但是她不是壹個不懂得退讓的人。
  就在這時,京娘開口道:“回皇後的話,官家為兩位皇子找了老師。”
  金盞聽到這個口氣,暗自放松了稍許,又繼續緩緩問道:“都是誰?”
  京娘道:“戶部侍郎左攸教蒙學,武將董遵誨、周通教武藝。”
  金盞笑道:“官家當年尚在符家時,周通也教過官家,如今又教他的皇子。”
  她專程提到皇帝在符家的往事,也是提醒京娘認清實力對比。京娘其實應該明白金盞和皇帝的關系,當年送密信,京娘也有參與。
  京娘拜道:“官家箭術如神,百步穿楊,周通教得好罷。”
  符金盞見她說話鞠躬,更是滿意了,用隨意的口氣道:“還有壹事,花蕊夫人與妳有舊恩?”
  京娘道:“皇後明察秋毫。”
  金盞沈吟片刻,淡淡地說道:“秦國公只是個俘虜,若京娘照應不到之時,花蕊夫人在秦國公府怕是不安生。今時今日吳越國已降,秦國公徒費俸祿。妳出宮弄杯毒酒去,讓他死了罷,到時候便說他染疾暴斃。”
  京娘聽罷頓時擡起頭看著金盞,面有驚訝之色。
  金盞道:“花蕊夫人既已入宮侍過寢,哪有皇帝寵過的女子,回去還服侍別的男子的道理?”
  京娘沈聲道:“秦國公曾為蜀國之主,此事應問問官家?”
  金盞搖頭道:“辦了再告訴他。官家此前沒殺孟昶,定有他不殺的道理,或是心仁。這等事別人替他辦是最好的,妳便說是我做的主。”
  京娘猶豫了稍許,說道:“遵旨。”
  ……郭紹次日才聽說,孟昶染疾暴斃。
  他問明白了狀況,心裏竟是稍稍松了壹口氣。郭紹對孟昶仁義,著實是為了面子,當年攻滅蜀國,可也是調動大軍費力打進去的,讓孟昶死郭紹壹點愧疚之心也無。
  郭紹頓時對金盞心有些許感激,這事兒誰也不能算到他頭上,因為他不知情!
  他又問花蕊夫人怎樣了,宦官道被京娘接進了宮中。
  郭紹想去見花蕊夫人,但臨時又打消了念頭……因為他想起宦官的稟報,這事兒是京娘領了金盞的懿旨辦的,倒是有些稀奇。她們之間怎麽回事,郭紹想看看再說。
  他下值後,便未理會花蕊夫人,先去了陸嵐處,卻是為了見蕭綽。
  這回王忠跟著壹起,白氏和陸娘子都在。偶爾郭紹會認為,遼國強弱非靠壹人能扭轉,他想拿蕭綽去交易,特別是想對付夏州黨項的當口。
  但他又壹直不能釋懷,心裏有種執念,對歷史未來的預知很影響決策,畢竟日後的蕭太後很厲害的樣子。這樣的執念,還有郭紹認定夏州黨項會建立西夏……雖然現在看來這個地區還算恭順。
  郭紹看了壹眼面有喜悅之色的陸嵐,不動聲色道:“陸娘子閑時,可到滋德殿西皇後那邊多走動,皇後挺喜歡妳。”
  陸娘子有些疑惑地應了壹聲。
  郭紹又打量著十來歲的蕭綽,她戴著壹頂小帽子,估計頭頂是剃光了的,她也好奇地瞧著自己。
  郭紹隨口問道:“妳在宮裏住的習慣麽?”
  蕭綽毫無敵意,用口音生澀的漢話答道:“挺好,白姨娘待我好,皇帝陛下也沒欺負我。”
  郭紹微笑著點點頭,看著她身子挺結實,便道:“在遼國時,妳會騎馬打獵麽,在這裏可能會比較無趣。”
  蕭綽道:“會,不過我也喜歡像漢兒壹般讀書寫字。”
  這小娘的聲音還帶著稚氣,不過郭紹壹琢磨,覺得她挺不簡單,從逮住她起,蕭綽便從未忤逆自己,說話也些許有討好之意……細心壹想,確實只有這樣她才最安全。
  郭紹又道:“蕭思溫與朕打過仗,在小娘子心裏,妳爹是怎樣的人?”
  蕭綽的頭微微壹偏,眼珠子轉了壹圈:“我爹會騎馬射箭,也會讀書寫字。他對漢兒很好,說中原王朝是大遼之外最了不起的國家。”
  郭紹聽罷對蕭綽又高看了幾分,難道是這時代的人早熟?才十歲就懂事了,今後還了得?
  他不動聲色地微笑道:“妳爹懂得尊重對手,所以他是個有智慧的人。”
  蕭綽又道:“爹還說皇帝陛下仁義,並不恨您。陛下若是把我還給我爹,他壹定會感謝陛下,還會送很多牛羊財寶給陛下。”
  郭紹笑了笑,指著蕭綽的腦袋道:“白夫人讓蕭娘子的頭發留起來,朕不喜髡發的頭式,蕭娘子雖是契丹人,不過入鄉隨俗罷。”
  白氏屈膝道:“遵旨。”
  蕭綽壹臉無辜道:“為甚?”
  旁邊的王忠忍不住說道:“陛下不喜髡發,叫妳打扮漂亮點好侍寢。”
  “啊……”蕭綽幾乎要哭出來,“妳們不放我回去了?”
  王忠道:“蕭娘子是契丹貴族女子,好不容易抓住妳。若是贖價太高,遼國舍不得,畢竟只是個小娘;可要是太低,官家富有四海,還看不起哩!”
  郭紹看了王忠壹眼,對蕭綽笑道:“把心收了,安心在東京呆著罷。妳的白姨娘,不也是被妳爹搶走的,咱們禮尚往來不是很公平?”
  ……
  李月姬最近很不舒坦,她宮裏的宦官宮女幹活很不上心,都是應付了事,連她的衣服都洗不幹凈!
  這天她路過墻邊,聽到後面有人在說話,便止住身邊的隨從,站在那裏聽。
  壹個聲音道:“咱們也夠倒黴,怎麽就來了賢妃宮裏?”
  另壹個宦官的聲音道:“壹開始雜家還高興了壹回,琢磨著賢妃雖是黨項人,卻是三夫人之壹,至少有名位。”
  “唉,賢妃這名位,不知還能幾時?”
  “壹開戰就得廢掉,哪有叛賊家的娘子為三夫人的事兒?”
  “真的要開戰?”
  “聽內侍省的公公說,外廷天天都在說這事兒。說是黨項與大許的敵國遼國勾結,蛇鼠兩端,要挾朝廷……”
  李月姬聽罷吃了壹驚,先是將信將疑,又想到這陣子的待遇驟變,頓時信了八分。她轉頭看了壹眼身邊的隨從,這些人都沒吭聲。
  她心裏七上八下,正待要走。
  又聽那嚼舌頭的宦官道:“黨項本就靠不住,當初朝廷要打幽州,便是怕黨項在腹背與遼人勾結出事,這才聯姻穩住西北。這回遼國被打敗了,黨項鐵定跑不了,又有壹戰。”
  “抓住了李彜殷,肯定得殺了。孟昶暴斃妳聽說了麽……”
  聽到那兩個奴婢居然說她的父親,李月姬十分生氣,但是轉念壹想,上去罵壹頓弄出動靜,反而尷尬。她遂悶悶不樂地回到寢宮。
  李月姬有些失神地在椅子上坐下來,問經常在自己身邊貼身服侍的宮婦:“剛才那兩個說閑言碎語的宦官,所言屬實?”
  宮婦屈膝道:“回賢妃娘娘,奴婢壹介婦人,怎知國家大事?”
  李月姬道:“宦官不也說得頭頭是道?”
  宮婦道:“宦官不同,歸內侍省管。內侍省的宦官經常出入外廷,在朝堂內外聽的事多。奴婢這等婦人,快十年沒踏出宣佑門壹步了。”
  她遲疑片刻,又低聲道:“奴婢與娘娘主仆壹場……若是那些宦官所言屬實,娘娘又不得寵,恐怕將來娘娘真的去萬福宮了。”
  李月姬道:“萬福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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