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哪朝的

　　承認，還是不承認，這是個問題。
　　相比起自己穿女裝，家裏忽然多出來個女孩這件事應該不算太怪……吧？
　　眼看許文斌的臉色黑下來，許青念頭急轉。
　　瞞得了壹時瞞不了壹世，他老子只要在外面碰到程嬸兒他們隨便搭個話，那幾個大嘴巴肯定把家裏有個女孩兒的事抖出來。
　　“我朋友的！”
　　“……哦？”許文斌明顯不信，沈著臉等他繼續解釋。
　　“這事說來話長，我有個朋友，嗯……他妹妹，對，我朋友的妹妹，來借住幾天——姜禾，開壹下門。”
　　許青壹邊說著壹邊來到雜物間門口，擡手輕敲兩下門，心裏還在思量著怎麽把她這事圓得漂亮。
　　嘎吱。
　　房間門開，姜禾俏生生地出現在門口，見許青朝她擠眼，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我爸……爸，她叫姜禾。”
　　許青硬著頭皮介紹，只希望姜禾別表現出什麽異常。
　　“b……”姜禾出聲，忽然頓住，轉頭小聲問許青：“我該怎麽稱呼？”
　　“……”
　　原本楞在那裏的許文斌臉色剛剛緩和，此時表情又復雜起來，看著許青沒說話。
　　剛剛這女娃子是想叫爸吧？！
　　絕對是吧！
　　年過四十的許文斌忽然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門的姿勢不對，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咳……叫叔叔！”許青輕咳壹聲，裝作沒看見自家老頭子的眼神。
　　“叔叔好。”
　　“妳好妳好。”
　　許文斌斂斂表情，若無其事地回應。
　　“總之……大概就是這樣子，她在這裏住壹段時間。”許青也沒說怎樣子，反正先糊弄過去。
　　“嗯。”姜禾點頭。
　　“那個，妳過來，過來壹下。”許文斌拉著許青進去臥室，回身見到姜禾的眼神，“姜……姜禾是吧？沒事，妳忙。”
　　關上門，他回身盯著許青，表情又拉下來。
　　“怎麽回事？！”
　　“就這麽回事啊，壹個朋友過來借住……妳別沒事跑過來，嚇到人家女孩子，備用鑰匙也給我吧，先交給她用著，等她走了再還妳。”
　　許青理直氣壯地伸出手討鑰匙，這必須拿過來，不然改天他沒在的時候不管老頭子還是老媽過來碰到姜禾壹個人在家，很可能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妳女朋友。”許文斌盯著他。
　　“不是。”
　　“她剛剛差點叫我爸。”
　　“……”許青抓頭，“妳看錯了。”
　　許文斌又盯了他片刻，略過這個話題，“她多大？”
　　“十八。”
　　“……”
　　“……”
　　“作孽啊……”
　　“什麽就作孽了？”許青蛋疼，“人家只是來借住壹下——退十步，壹百步說，就算我們兩個談朋友，那也是合情合理合規的，作什麽孽？”
　　許文斌咂摸咂摸嘴，不知道說什麽好。
　　過來催兒子交房租找工作，結果催出來個差點喊爸的女孩兒？
　　他心情有點復雜。
　　“妳小子連個工作都沒有。”
　　“我能賺錢就行了，要什麽工作？現在信息時代，妳……嘖，這就轉錢給妳，房租收好，鑰匙留下。”
　　許青懶得再進行不知道第多少次爭論，和老爹解釋不清UP主也是個工作這事——就算解釋清了，老頭子也會以沒保險沒養老沒社保之類的繼續杠。
　　“水電費多少？”
　　“兩百三十八。”
　　沒理會老爹的糾結，許青幹脆利落完成轉賬，拿著手機給他看壹眼，“行了，鑰匙給我，沒聽說過房東還留著備用鑰匙隨時進出的。”
　　“我的房子！”
　　“我租下了。”
　　“……”
　　許文斌瞪他壹眼，拿出備用鑰匙遞出來，“記著按時打錢，別每次都讓我催。”
　　“合同也沒寫幾號，想起來轉給妳就行了。”
　　許青敷衍。
　　房子是自家的，他還得租。
　　不僅要租，還比同棟樓同戶型的房租貴。
　　按許文斌的話說就是：妳找到工作，就隨便住，不找工作就每個月付房租，不僅得付，還得比別人家貴。
　　許青問憑什麽還要漲價，那不如租別人的，許文斌說可以啊。
　　許青轉念壹想，壹琢磨，嗬！
　　老頭子和他玩博弈呢，租自己家的房子貴點，但遲早連錢帶房子還全都是他的，要是租別人家的，那錢就真是別人的了。
　　“我媽呢？又去考察了？”
　　“沒，在家打麻將呢。”許文斌摸出手機看看，“叫妳回去吃個飯，妳……”
　　話說壹半，他又看向門外，琢磨這事要不要和許青媽說壹下。
　　“暫時沒空，等有空的。”許青壹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麽，“這就是個朋友，不是女朋友。”
　　“哼，妳看妳爹像傻子嗎？”
　　許文斌臉黑黑的，頓了頓，故作不經意地道：“註意安全。”
　　“註意鬼的安全啊！就是朋友！”
　　許青無奈地轉身打開門，“沒事了吧？沒事就趕緊回去，我這兒工作呢。”
　　“不是我說，妳們小年輕的，談太早容易出問題，搞的和上次那個朱……”
　　“爸。”許青打斷道。
　　“……算了，過去的不提了。趕緊找到工作給我上班去。”
　　許文斌站起來朝外看看，客廳裏空無壹人，姜禾已經回房間，便邁步出去。
　　兒子談個十八歲的女朋友，本來是不用管的，但直接帶到家裏來住就有點過分了——想管又糾結，孩子大了，談個戀愛也正常……這得回去和許青他媽商量商量。
　　兩個人壹起出了房間，許青正要把自家老頭子送出去，忽然想起件事。
　　“等等……爸妳先進來。”
　　他又把老爹拉回來關好門，回頭在床頭摸索。
　　“幹嘛？”許文斌納悶。
　　“這個，妳看。”
　　許青拎出壹雙破草鞋，神神秘秘地放到許文斌面前，“看看，唐朝的古董，能賣多少錢？”
　　老頭子是搞考古的，搞了半輩子，對這個在行，問他沒錯。
　　“妳說哪朝的古董？”許文斌瞧那草鞋壹眼，拿小指挖挖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唐朝，應該是李隆基那時候的。”許青信誓旦旦，這玩意兒要是能賣錢就賺發了，什麽身份證……砸也能砸出來。
　　見老爹眼神變得異樣，許青有點興奮，“看看，值錢不？”
　　“去南山二院做個精神評估鑒定吧。”
　　許文斌眼神復雜地看著他。
　　不知道現在生個二胎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