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太快

　　許青站起來在客廳走動兩圈，嘆口氣回身問道：
　　“能說說妳是怎麽想的嗎？”
　　姜禾視線從筆記本上移開，看了他兩秒，答道：“我就是想……反正打遊戲，做的話也只是順帶的。
　　都是每天坐在那裏……”
　　她也疑惑，許青為什麽不願意。
　　“最大化利用好自己的時間，在同樣的時間裏做更多的事……”許青有點理解了。
　　“嗯……是這樣。”
　　“妳可以不打遊戲，試著開個店。”
　　“開店要本錢。”姜禾早已經了解過，“還要保障金。”
　　“我有。”許青說。
　　“……”
　　見姜禾看著他不說話，許青怔了壹下，沒再開口。
　　“妳不願意的話……我再看看其他的。”姜禾低下頭道。
　　“妳不問我為什麽？”
　　“妳不會害我。”姜禾搖頭，放下冬瓜想了想，擡眼對他露出壹抹笑，“妳要……妳為什麽站在那裏？”
　　“我……為什麽站在這裏？”
　　許青重復壹句，猶豫著坐回來，“我怎麽覺得妳要做……”
　　話沒說完，就見姜禾按住他的手，許青表情壹變：“做什麽？！”
　　“我要親妳壹口，然後去打遊戲。”
　　姜禾按著他的雙手，給他壓在沙發上，俯身吻過去。
　　筆記本和紙張滑落下來，密密麻麻的字跡和條條圈圈被覆在下面。
　　她喜歡這種親密。
　　……
　　許久後。
　　許青糾結地坐在沙發上，看她坐在電腦前啟動遊戲的背影，努力思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如果妳不按著我的話，我會非常開心。”
　　“妳會亂動。”
　　姜禾的臉還有些紅，抿著嘴回味剛剛的親密感覺。
　　這樣就夠了，才不要生孩子。
　　“我不會。”
　　“不，妳會。”
　　“我……行吧，妳功夫高，我打不過妳。”許青看著天花板長出口氣。
　　“等我習武有成，我會讓妳知道什麽叫殘忍。”
　　自從撿到這個小禾苗之後，哪哪都變得特別奇怪。
　　轉變期……轉變期……
　　會好的……會好的……
　　“我現在壹天可以賺兩千多萬金幣，算上那些材料還有偶爾的附魔卡，能有三千萬，但是金幣的價格越來越低……”
　　聽著姜禾在那邊算賬，許青沒有言語，側躺在沙發上看向窗外。
　　來到現代之後，姜禾的壹切都是他幫忙安排的，雖然都是為她好，但裏面也摻雜著許多私心。
　　這是她第壹次按照自己的想法，試著在這裏有些事做。
　　某種意義上的第壹步。
　　“直播裏面很亂，那些人……我怕妳被帶壞了。”
　　許青忍不住解釋。
　　“什麽？”正在算賬的姜禾回過頭。
　　“有內容的做內容，沒內容的靠壹張臉……裏面很亂，還會有人眼紅，舉報什麽的。”
　　“每壹行都不輕松。”姜禾想了想，道：“妳說過的。”
　　“是啊，每壹行都不輕松。”
　　許青應壹聲，沒再繼續開口。
　　客廳裏只剩姜禾操作鍵盤的哢哢聲，冬瓜過去試圖求抱抱，被忽略後轉頭過來許青肚子上臥著。
　　“妳在想什麽？”
　　搬完壹個號的姜禾抽空扭頭，發現許青正躺在沙發上瞧著她出神，看樣子已經瞧了許久。
　　以往的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做自己的事，用八倍速刷電影和電視劇，或看壹些新聞什麽的。
　　“我在想，如果有壹天妳離開了怎麽辦。”許青道。
　　“這麽久了……應該不會吧？”姜禾下意識看向門口處衣架上的外套。
　　她的土豆還在那裏，還有壹些玉米粒。
　　“不，我是說離開這兒……”
　　許青拿著冬瓜的兩只腿把它抱起來，又重新放回肚子上，嘆道：“妳和冬瓜不壹樣，我把它撿回來了就壹直養著它，它也不會走，但妳是個活生生的人……”
　　“我為什麽要離開？”
　　“因為……”
　　許青皺眉，“人特別喜歡壹個東西的時候，就會患得患失……”
　　他用手指抵住頭頂揉了揉，“我可能要整理壹下自己的腦袋了。”
　　“是我說要做直播的事讓妳覺得……我可能會走？”姜禾猜測著。
　　“有點這個原因吧，糾根結底還是我怕了，怕我護不住妳，怕妳跟著別人學壞，怕……我還壹直把妳當成那個剛來時的女俠，妳已經不知不覺變成半個現代人了。”
　　許青思量著道：“很突然，我還沒適應下來，妳的學習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很快嗎？”
　　姜禾自己都沒什麽感覺，只恨自己學得太慢。
　　“非常快，許多東西我還打算過些日子教妳，結果妳已經自己考慮到了。
　　也有些東西我不知道怎麽教妳，妳自己就悄悄學會了……網絡真偉大。”
　　許青贊美壹聲網絡，表情卻沒什麽變化，依舊揉著腦袋，半閉著眼睛審視自己的心態，與兩人之間的關系。
　　“妳現在能看清我們之間的關系嗎？”他問。
　　姜禾聞言放緩按動鍵盤的動作，慢慢停下來，認真道：“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男女朋友是什麽關系？”
　　“以後會成親，會搭夥過日子，會親……親親抱抱，妳還喜歡我的鞋。”
　　“然後呢？”許青沒再反駁她關於鞋的言論。
　　反正辯解也沒用，她早就認定了這是個事實。
　　“然後……什麽然後？”姜禾問。
　　“我們之間雖然會搭夥，但互相之間還是……兩個人，妳和我，是兩個人湊到壹起的。”
　　許青組織著詞語，盡量用她能理解的話來解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和追求，生活中在壹起會有矛盾和分歧，這是不可避免的，比如妳想做直播，我不想妳做，這就是壹個分歧，妳聽我的不做，分歧就解決了。
　　——看似解決了，但是妳不可能壹直聽，就算壹直聽，矛盾也會累積，在妳心裏慢慢積壓，分歧壹次兩次都沒事，長久下去肯定會出壹些問題的……妳是壹個人，活生生的人，各種情緒都會有。”
　　“會嗎？”姜禾有些楞神。
　　“對的。雖然目前沒有任何問題，但妳已經開始有了獨立意識，這個問題只會越來越明顯。
　　當妳的想法被我多次否決之後，總有壹天妳會忽然爆發出來，冒出‘我憑什麽要壹直聽妳的？’這種想法……”
　　許青不知什麽時候從沙發上坐起來，望著天花板頓了片刻，轉頭看向她：“……到那時妳就會離開了。”
　　“那是我真正害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