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為什麽有桂樹

　　姜禾生氣地離開了，不坐他這兒，大白天的……
　　走前還帶走了自己的書。
　　她想起了剛剛去宮萍那裏，宮萍練瑜伽的動作，在毯子上擺著壹字馬身體往下壓，看起來彈性十足。
　　許青肯定更喜歡那個。
　　姜禾狠狠斜了許青壹眼。
　　許青正撚著手指，頓時讓她咬牙。
　　“許青！”
　　“哎。”
　　“我們還沒成親！”
　　“我知道啊，要是成親了……”許青聲音漸小，露出壹抹傻笑，和街頭的二傻子壹樣。
　　舒坦了。
　　陳先生說得好，其質若何？
　　初夏新棉。
　　回味片刻，他伸個懶腰，今天寫了壹篇影評，昨天視頻也剛更新過，忽然沒什麽事做。
　　許青左右瞧瞧，姜禾正坐在窗戶那邊抱著厚厚的三體認真看。
　　消滅人類暴政，世界屬於三體。
　　這本書開頭很細碎，甚至和科幻根本挨不起上邊，樸實無華的文字，絮絮叨叨的幾條支線，許青記得他當初好幾次差點放下，直到看到汪渺望向窗外看著平靜的街道，穿梭的車流人群，林立的高樓大廈……壹副和平年代的正常畫風後產生疑惑：戰爭？戰爭在哪？
　　到這壹段後，許青才代入汪渺，和他產生同樣的疑惑。
　　然後主題突現，原來是關於地球大戰外星人的科幻，並且人類壹開始就被外星科技按在地上摩擦，還有‘球奸’這壹群體，內憂外患，和平的表象下是如覆巢毀卵般的危機，戰爭還沒開始，已經到了絕境。
　　他壹個現代人都被其波瀾壯闊的故事震撼了，也不知道姜禾這個古代人會有什麽感覺……
　　也許看不懂？
　　許青瞧著姜禾認真的側臉放下心思，過去坐到姜禾的寶座上，隨手打開遊戲準備玩兩把。
　　電腦上的密碼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姜禾撤掉了，現在都當他面打小黃油，密碼沒有存在的必要性。
　　“妳找代練了？”
　　“啊？”
　　“怎麽能殺這麽多人？”許青看著姜禾的戰績驚嘆，和前幾天的0/13/2截然不同，最近的對局竟然都是正的。
　　“這遊戲簡單的很。”
　　“前些天也不知道是誰壹直對著黑白屏幕摳腳。”
　　許青點下排位，看著匹配的頁面想了想，又取消掉，關掉遊戲打開爐石。
　　steam上還有壹百多個遊戲，但他並不喜歡玩，有些東西壹玩起來就是幾個小時計，以前冬天的時候冷的不想出門，無聊才喜歡找那種新遊戲消磨消磨時間，現在卻沒了那些心思，只能當做傳家寶給姜禾，以後再傳給孩子。
　　現在爐石這種隨開隨玩的遊戲最適合他。
　　孩子啊……不知道會生個什麽出來，也許是個男孩？
　　男孩子比較省心壹點，最好是男孩子，如果是女孩子的話，長得像姜禾也不錯，只是要再重復壹遍教姜禾的過程，想到這點，許青又偏向於男孩子了。
　　溫婉賢良的姜禾，壹定能把孩子教得妥妥的……
　　對局遇到壹個法師，許青用爆牌賊，還沒啟動就被對面的炎爆術轟臉，伴隨著抱歉的聲音結束戰鬥。
　　竟然趁自己幻想孩子的時候偷襲，年輕人不講武德。
　　許青調整牌準備下壹局，屏幕上卻冒出壹個好友對戰邀請，看著對面中二的‘黑暗少女’ID，他搜索了壹下記憶，沒有這個好友的印象。
　　接受，鼬鼠牧出擊。
　　對面同樣是牧師，開局就打招呼：“聖光會制裁妳！”
　　面對對方的挑釁，許青笑了笑，牧師內戰他還沒怕過誰，開局捏著心靈尖嘯，除非對面心火牧天胡，不然有得打。
　　手氣很好，三費暮光召喚，五費食肉魔塊，鼬鼠大軍直接啟動。
　　對於牧師，許青有自己的理解。
　　聖光從來都不追求勝利，什麽心火翻倍，什麽壹回合60血斬殺，什麽超展開，什麽場攻爆炸……
　　那都不是牧師該做的事！
　　聖光追求的是和平主義，妳來打我，隨便打，聖光都不還手，做個任務40血，順便塞幾個老鼠過去對面牌庫，接著讓對面打，打掉40血還有40血，大小熊貓滿編就是200，加個佐拉240。
　　什麽？妳牌庫空了？
　　沒關系，作為朋友，牌庫不夠了說話嘛，我送妳幾張鼬鼠，肯定不會讓妳抽空的……
　　聖光就是為了助人為樂，小事而已，妳打我，我還要送妳牌，這才是聖光的奧義。
　　“妳好！”
　　在對方第五次打出鼬鼠牌的時候，許青很友善地和對方打招呼。
　　然後對方就退了。
　　接著姜禾那邊手機響了壹聲，她摸出來看看，側頭瞧瞧這邊剛打贏壹把正心情愉快的許青，對手機解釋道：“我沒有玩，正在看書，剛剛是許青玩的。”
　　“什麽？”許青納悶。
　　“@#/$%&@@……”
　　姜禾的微訊消息裏哇啦哇啦壹通說。
　　“剛剛那是？”他歪歪頭，有了壹絲猜想。
　　“萍萍以為是我在玩，想和我壹起玩玩。”
　　“黑暗少女？”
　　“嗯，是她。”姜禾點頭。
　　“……”
　　許青看著好友欄裏下線的提示，正按上鍵盤打字的手又收回來。
　　“妳這個朋友心理承受能力還需要提高啊，不過是輸了壹把就能氣得她哇啦哇啦叫。”
　　“……”
　　鬼才信只是簡單的輸了壹把！
　　姜禾聽著宮萍的語音消息，對小夥伴產生壹絲同情。
　　順便壹起狠狠鄙視許青。
　　那邊許青已經開始下壹局，禍害另壹個陌生人。
　　宮萍：“今晚不給他睡床，讓他睡沙發去！”
　　“嗯，嗯，不給他睡床。”
　　姜禾附和，壹邊側頭看看許青，許青還在壹臉樂呵地給對方塞老鼠，玩得不亦樂乎。
　　哼，讓他打地鋪，還亂摸。
　　宮萍：“妳什麽時候玩告訴我壹聲，我們兩個玩，不和他玩。”
　　姜禾：“我在看書。”
　　宮萍：“什麽書？”
　　姜禾：“三體。”
　　她把書的封面掀出來，拍張照給宮萍發過去。
　　宮萍：“沒看過，講什麽的？”
　　姜禾：“講以前那個時代，也算是歷史書吧。”
　　宮萍：“？”
　　歷史書名叫《三體》這種不知所雲的名字，莫名有壹種高端大氣的感覺。
　　宮萍：“閑的沒事看這種書，妳還真閑，好看嗎？這是哪壹段歷史？”
　　姜禾：“看到葉文潔給外星人發消息了。”
　　宮萍：“？？？”
　　歷史書裏有外星人？
　　宮萍：“聽上去就好厲害，我也買壹本看看。”
　　外星人攻占地球對於現代人來說不是什麽新鮮橋段，對於姜禾來說卻是非常刺激的，天外星空還有另壹種比人類更厲害的生物，開著飛機嗡嗡過來侵略……
　　哦不對，是飛船，至於為什麽叫飛船，可能是因為星辰大海這個詞。
　　姜禾放下手機看看窗外，傍晚時分，雨已經停了，天色亮了壹點，外面樹上掛著點點水珠，偶爾滴落下來。
　　把窗子打開壹條縫，清涼的風就從屋外鉆進來，讓人精神壹振。
　　“妳說真的有外星人嗎？”她轉頭問許青。
　　“不知道，但妳這個古代人都出現了，也許外星人也真的有吧。”
　　“我也覺得有。”姜禾擡頭看向天外，“那個嫦娥說不定就是外星人，回她自己的星球了。”
　　“月亮上沒有外星人，這個妳放心，我們都登上過月亮了，上面除了土什麽都沒有，那土還不能種菜。”
　　“月亮上的桂樹是怎麽長的？”
　　“桂樹……”許青楞了楞，“可能嫦娥撒尿會改變地質結構，然後就能給它提供養分了。”
　　“……”
　　姜禾扔下書去做飯了。
　　玩兩把遊戲過了癮，許青去廚房到處瞧瞧，偷拈壹塊雞蛋扔嘴裏，再晃悠出來，拿起姜禾看了壹半的書。
　　明明給她準備了書簽，偏偏喜歡直接把書扣起來。
　　“妳下壹步的企圖我也清楚，妳打算回電。如果不是我發現得及時，整個人類文明都將毀在妳手中！當然，這不是說我們懼怕來自宇宙的入侵，退壹萬步說，那種事真的發生了，外星侵略者必然會淹沒於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許青抑揚頓挫地念了壹段兒，把書簽夾進去放好，又重新看看這壹段，對最後壹句話咂摸咂摸，深感大劉筆力之強。
　　外星侵略者必然會淹沒於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短短壹句話，那壹段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拿起筆給它做上標記，許青才放下書，雖然他不寫小說，但怎麽也算是內容輸出者，不管UP主還是寫影評，都需要壹定的創作能力，這也是他喜歡看書的原因。
　　換個角度來講，也許正因為有這種壹般人不具備的閱讀能力，他才做得好內容輸出這件事。
　　“妳想不想上個成人大學？”許青打開電視看到廣告，忽然朝廚房的姜禾問。
　　“那是什麽？”
　　“就是成年人上的大學，可以彌補妳沒去過學校的遺憾，還能混個文憑。”
　　許青沒上過成人大學，不知道具體有多大幫助，但學習這回事，重要的還是看人，他覺得以姜禾的認真勁兒，花了錢去讀書，學校再差也不會壹無所獲。
　　總比在全日制三本裏混日子強……吧？
　　“唔……可以隨便上嗎？”姜禾聽懂了許青的解釋，對大學兩個字還是有點興趣的。
　　只是成人……
　　這兩個字讓她剛剛聽到的第壹反應覺得不是什麽好東西。
　　“如果妳想的話，可以準備準備，我幫妳查查資料。”
　　許青起身打開電腦，壹邊搜索壹邊道：“這個要選合適的專業，如果想上，妳需要找個感興趣的方面，反正妳還沒身份，這段時間剛好可以準備，研究壹下妳要學的專業基礎什麽的，不然到時候就算能報名，進去了妳也聽不懂——
　　主要是能學個壹技之長最好，妳明白吧？比如電商，可以讓妳明白妳之前想的那個商業圈閉環計劃行不通，妳可以想其他辦法賣鹹菜紅薯幹什麽的……”
　　“要花錢的吧？”姜禾直指要點。
　　“花壹點錢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妳的路更寬，有更多選擇。”許青已經打開江城的成人大學網站，看著上面的條件皺了皺眉。
　　姜禾站在廚房門口探頭看壹眼，又把頭縮回去。
　　上大學？
　　她這個古代人還能上大學？
　　好吧，她不是感興趣，而是非常感興趣。
　　“要報名的話還得有初高中學歷。”許青遭難了。
　　“這樣啊……”
　　“不過可以買個中專畢業證，那種證只要花點錢估計能辦下來，像江城二職。”
　　許青不確定地道，想了想拿起手機，給電子城的李高博打過去。
　　這個發小當初就是沒上學了，跑去讀了個中專，出來自己開店鼓搗電腦。
　　以前聚在壹起的時候好像聽他提過壹嘴，那種學校就是混日子的，不管怎樣出來都有個證，甚至有人壹年到頭不去學校，只到了考試的時候過去拿著老師給的答案照抄壹遍就行。
　　姜禾想上學的話，只能選成人大學，這種職高讓她去是浪費時間，在家同樣能自學，如果能買壹個證最好不過。
　　姜禾炒好菜端出來，聽著許青在那兒打電話，回身到廚房打個湯，盛好飯再出來的時候，許青已經掛掉電話。
　　“能行，看妳到時候想不想去。”許青道。
　　“身份還要很久吧？”
　　“嗯，身份這個不確定，反正看妳，想學習什麽時候也不晚。”
　　許青頓了頓，道：“如果想去的話，肯定要努力學習的，不要說什麽我都拿著妳的腿……這種借口跑去打遊戲。”
　　“妳本來就是拿著我的腿……”姜禾小聲咕噥，“而且我本來也很努力。”
　　她低頭扒兩口飯，忽然笑了，偷偷瞄許青壹眼，收斂起笑容，壹本正經地繼續吃飯。
　　許青卻註意到她，有點莫名其妙，道：“妳笑什麽？”
　　難道因為能上學而開心？怎麽看女俠都沒這麽喜歡學習。
　　姜禾張張嘴，片刻後搖頭，“沒有啊。”
　　“下次那借口沒用了。”
　　許青提醒壹句，還拿著腿……
　　他今天都玩到大熊熊了，真好玩。
　　不行，晚上得趁她睡著了再偷偷玩壹下——等睡著就很安全了，姜禾這個小牛犢子勁兒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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