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生小孩很可怕

　　小區老舊而安靜，臨近夏天的緣故，晝長夜短，人們也沒那麽早睡，壹棟樓有不少窗戶還亮著燈。
　　許青橫躺在沙發上，手裏抱著《福爾摩斯全集》，也不顧他和姜禾說過的躺著看書傷眼睛，就那樣舒舒服服的躺著，還把沙發往窗戶那邊拉了拉，窗子透開壹條縫。
　　天氣越來越熱，卻還沒到開風扇的時候，微涼的風從窗口吹進來，讓人萌生出寧靜的愜意。
　　有時候什麽都不想做，懶懶地躺在那兒，看會兒書，或者閉目想想事，時間就從指縫溜走，然後去睡覺，迎接新的明天——上壹次這樣愜意的時候，連許青自己都忘記是多久以前了。
　　壹年？兩年？
　　想了壹會兒沒想起來，許青把書扣在臉上，閉目養神。
　　姜禾已經開始對他管制了，這可不是壹個好兆頭。
　　潛臺詞就兩個意思，要麽不喝酒，要麽喝完酒不能親她。
　　想兩者都要，就得武力值壓制，不過那是不可能的，雖然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回事，許青再怎麽有自信，也不覺得自己能把姜禾制住，然後強迫她聞自己的酒氣。
　　從小練起來的，與他這半路出家沒辦法比，再壹個，真正在亂世掙紮過，和他平平安安這麽多年最多打個架，也沒得比。
　　強迫什麽的想想就很刺激……也只能想想了，最終還是得智取。
　　“妳睡著了？”
　　姜禾看他臉上蓋著書壹動不動，出聲問了壹句，許青閉著眼睛懶得答，還在考慮怎樣能不被強迫……
　　強迫姜禾不可能，但也不能老被姜禾按著，等以後睡壹屋了，被姜禾翻身壓在下面，那不是完犢子嗎。
　　正想著，他感覺到沙發沈了壹下，然後臉上的書被拿開，許青強忍著沒動靜，看看她想幹嘛。
　　“妳這是釣魚執法嗎？”
　　“詞不能亂學。”許青聽到她愚蠢的問題睜開眼睛，對站在身前低頭望著他的姜禾解釋：“我對妳有企圖，於是妳故意裝睡看我會不會對妳做什麽，這叫釣魚執法，妳對我又沒什麽企圖，我釣什麽魚呢？”
　　“什麽企圖？”姜禾問。
　　“什麽企圖？”許青反問。
　　“？”
　　“總不能妳會偷偷親我，就算親的話我也不會抗拒，這不能叫企圖，只有我不願意而妳又非常想做，那才叫企圖。”
　　“哦。”姜禾無趣地轉身離開，剛剛看許青睡著了確實想咬他嘴巴壹口來著。
　　反應過來自己還拿著書，姜禾又轉回來，把書重新扣到許青臉上，“如果想趁妳睡著了偷偷打妳壹頓算企圖嗎？”
　　“打我這件事還能偷偷的？妳打我我不就醒了嗎？”許青重新閉上眼睛，憑著感覺伸手壹撈，就把姜禾的手抓住，然後拉了拉，姜禾順著他的力道坐到沙發上。
　　“就算妳先把我弄暈過去，再偷偷打我壹頓，等我醒過來身上很痛，也會知道妳打我了，所以這件事沒辦法偷偷進行，我摸妳腿就不壹樣了，趁妳睡著了偷偷摸壹下，等妳醒了也沒有任何察覺，我滿足了，妳什麽也沒損失，這是不是雙贏？對吧。
　　——話說回來，妳為什麽想偷偷打我？”
　　“我就是問問。”姜禾坐在許青身邊，低頭看著他摸自己手，莫名感覺很舒服。
　　仔細想了想，原來是因為許青的臉被書擋住了……
　　以前他壹邊玩自己的手壹邊低頭看著，才會讓人感覺到害羞，現在不看著就好很多，姜禾對於這個發現感覺到驚奇。
　　好像許青抱著她腿的時候也是因為這家夥眼神特別享受的樣子，才讓人感覺到難為情。
　　姜禾側過頭看看自己睡裙下的小腿，想了想把拖鞋脫掉，也窩到沙發上，和許青擠在壹塊，把頭靠在他胸前，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氣，不由瞇起眼睛。
　　在這樣壹個晚上和喜歡的人躺在壹起，真的很舒服。
　　“妳不要動。”
　　見許青想要把臉上的書拿開，姜禾又幫他細心地蓋回去。
　　“不是，妳這是什麽怪癖？”許青有些難以理解。
　　“壹點也不奇怪。”
　　姜禾瞇著眼睛在他身上蹭蹭，像之前看電影的時候壹樣蜷在他懷裏，不過那時候是坐著，現在是躺著。
　　如果不把頭蓋住的話，說不定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蓋住頭就安全多了，許青就像個瞎子壹樣，只能好好躺著抱住她，什麽也做不了。
　　姜禾覺得這樣很好。
　　“是上次這樣抱著覺得很舒服，然後上癮了？”許青攬著姜禾的腰緊了緊，站在她的角度去分析問題。
　　女孩子就是要親親抱抱舉高高，這是本能，尤其是對於以前在刀劍裏摸爬滾打的姜禾，壹個溫暖的擁抱很可能會上癮，想再次嘗試壹下。
　　但為什麽要用書蓋住臉呢，難道這樣就能當作他已經睡著了？許青覺得現代版的掩耳盜鈴也不過如此。
　　姜禾低低地哼了壹聲沒有講話，只是閉著眼睛感受這壹刻的溫存。
　　兩個人窩在沙發上，暖暖的，她甚至想就這樣睡壹覺，但想到睡壹起的可怕後果，她又睜開眼睛。
　　“睡在沙發上不會生小孩吧？”
　　？？？
　　許青僵住了。
　　“妳沒看過春宮圖？”
　　“我怎麽會看那種東西？”
　　“二娘沒教過妳怎樣生小孩？”許青舔了舔嘴唇，他忽然有種誘騙無知少女的負罪感。
　　“教、教過。”姜禾眨了眨眼，不想和他多說話，“妳閉嘴，我知道了。”
　　“……”
　　許青手指在姜禾腰側輕輕摩挲著，思來想去，覺得她並不知道，二娘怎麽會教她怎樣生小孩呢？
　　現在孩子都早熟，那是因為網絡特別發達，再早些時候，好像是小學五年級，許青記得他找了壹盤比較特殊的光盤，和秦浩壹起躲在秦家偷偷看，兩個人非常震驚，還以為小孩是從屁股裏生出來的……
　　後來具體是怎麽解開這個誤會的，許青早已經忘了，不過大致就是在學校裏，總會有些早熟的孩子談論這些，那樣壹個環境裏，自然而然就被科普了。
　　姜禾沒有學校，也沒有那些蔫兒壞的玩伴，除了練功就是幹活，應該是沒機會接觸這些的，只能等出嫁的時候二娘教她。
　　或者因緣巧合去壹趟怡紅院看看……她好像也沒去過。
　　“妳如果再亂動的話，就會生小孩了。”
　　感覺到姜禾在懷裏不時蹭壹下，許青忍不住中止思緒，開口警告她。
　　“啊？”
　　姜禾動作壹滯，伏在他胸前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我有點熱。”
　　“嗯……明天我幫妳買個扇子。”
　　“好。”
　　姜禾應壹聲，忍不住動動胳膊，和許青手臂貼在壹起，清清涼涼的很舒服。
　　“我那屋有電風扇，也可以幫妳找找，下午的時候如果熱可以吹……這種天氣太早吹風對身體不好，還是扇子好用壹點。”
　　許青房間本就是雜物間，風扇在姜禾搬進去的時候收拾了壹下，堆在角落裏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話說回來，習武之人不是寒暑不侵，心靜自然涼嗎？
　　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猜測，練武到底怕不怕熱誰也不知道，畢竟沒怎麽見過真的，大部分人的認知途徑還是電視，看劇裏的大俠飛檐走壁，大夏天妳追我趕都不會出汗，甚至有些功力深厚的人還能以內力發出冰碴子，或者禦寒……
　　張無忌傳功的時候就很熱，必須脫掉衣服，然後騰騰騰冒白煙，兩個人大汗淋漓，因為他練的是九陽神功，陽就夠厲害了，還是九陽，這景象就很正常了，編劇頭腦在線。
　　“妳很怕熱？”
　　“不，就是……”姜禾悶聲想了想，也沒法描述出來，就是感覺有些燥，像是心底有朵小火，忽閃忽閃，讓人靜不下來，老想著動壹下。
　　“不抱了。”她忍了壹會兒，從沙發上爬起來，踏踏踏坐回電腦前。
　　要是能動壹動就好了，偏偏許青說亂動會生小孩，她倒要看看這家夥有沒有騙她。
　　反正以後會成親的，先學會這些必備知識，是作為壹個現代妻子的基本素養，還能防著他騙自己生很多個，姜禾剛剛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認知有些錯誤，並不是睡壹起就會生小孩。
　　許青終於把書從臉上拿下來，揉了揉鼻子，在沙發上坐了片刻，起身過來扒拉姜禾的腿，同時看她在玩什麽。
　　「怎樣會生小孩」
　　？？？
　　壹眼過去，姜禾已經把網頁關閉。
　　“妳……”
　　“閉嘴！”
　　“哦。”
　　看姜禾羞怒的眼神，許青很明智地沒有問下去，有些東西總要自己偷偷躲起來學習的，他很理解。
　　“摸壹下腳並不會生小孩。”許青解釋道。
　　“當然不會！”姜禾用壹種‘妳是白癡嗎’的眼神看著他，這種事她當然知道，如果摸摸腳就會生小孩的話，那現在天底下豈不是擠滿了人？
　　想讓誰生孩子，只要趁她睡覺的時候脫掉鞋摸壹下就好了，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荒誕的事，起碼要躺在壹起睡壹覺才行。
　　“九年義務教育裏面會有個那個什麽……”許青想了想，覺得讓她自己上網查不知道會學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但是上學時的生物課本早不知道丟哪去了……
　　他摸出手機在某寶搜了搜，想下單壹個科普書籍，但又覺得怪怪的，讓姜禾學習兩性知識幹嘛？
　　“百度的東西有些不可信，妳不要盲目地相信它說的東西。”許青最終又收起手機，很嚴肅地再壹次向姜禾說明百度搜索結果不可靠。
　　“就像喜歡鞋這回事，其實非常怪，正常人都不會喜歡，只有喜歡妳這個人喜歡到極點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妳終於肯承認自己喜歡鞋子了？”
　　“……嗯，我承認了。”
　　許青點頭，承不承認都壹樣，姜禾早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從她沒有絲毫驚訝的反應就能看出來。
　　不就是喜歡鞋嘛……又不是喜歡別人的，而是喜歡姜禾的草鞋和小高跟鞋，這並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喜歡看姜禾穿，和喜歡鞋子本身，這兩者模糊壹下沒什麽。
　　“妳藏我的草鞋的時候還沒有喜歡我。”姜禾卻不信他的鬼話。
　　“那時候是當古董的，古董多值錢呀，有錢買個帶菜地的大房子，妳就可以哼哧哼哧種地了。”
　　“要是有那麽大的房子我還種地幹嘛？”姜禾鄙視。
　　她發現許青有時候特別愚蠢，絲毫不像其他事情上表現的那麽聰明。
　　“呃？”許青楞了楞，原來這不是愛好嗎？“那妳有了大房子要做什麽？”
　　“雇人幫我種呀。”
　　“……”
　　好嘛，每個農民都有壹顆當地主的心。
　　許青扒拉了半天也沒能讓姜禾擡起腿，因為今天她穿的是那件寬大的睡裙，而不是分成上下兩件的新睡衣，他無奈只好拿起姜禾的手用力親壹下，然後站起身來準備回自己的雜物間睡覺。
　　“晚安。”
　　“晚安。”
　　“別迷信網絡，搜出來什麽的話看看就好。”
　　他囑咐壹句，把客廳的空間留給姜禾，讓她繼續搜生小孩的事。
　　如果不把這件事搞清楚，怕是在結婚之前沒辦法壹起睡了。
　　古代人對生小孩好像有壹種難以言說的恐懼，主要是古代衛生條件太差，分娩這事就是在鬼門關走壹遭，還有‘保大保小’這回事，許青以前看電視聽到這四個字時總是不由自主的代入壹下。
　　保大保小。
　　四個字就是在兩條人命，妻子和孩子之間取舍，想到這壹層之後，他心裏總是壹陣陣的發冷。
　　那時候，保大也不是把大人保下來就還能生了，這種情況保下來的大人，幾乎已經是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對於壹個平民之家來說，保大意味著香火斷絕，除非再娶個二房。
　　但能娶二房的話，又叫什麽平民之家？
　　好在現代條件好了，生壹兩個根本不算事，希望姜禾也能通過這點認識到現代的偉大，對於生小孩的事也能放平心態。
　　對於年紀輕輕就要考慮生小孩這事，許青沒由來感覺到壹絲荒誕，自嘲地搖頭笑笑，姜禾來了以後就沒什麽是正常的。
　　站在姜禾的角度，他能理解那種壓力，按姜禾的認知來看，她這個年齡當兩個孩子的媽都不突兀，畢竟那時候三十歲就能自稱老夫了。
　　在角落壹堆雜物裏找出電風扇，許青把上面的塵土擦拭壹下，放到壹旁，準備夏天的時候放在客廳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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