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秋月春風矣

歷史軍事

 在烽火歲月中,壹個富家子弟,在國難當頭之時,決定投身於抗戰救國的洪流中去,無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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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負傷入院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by 秋月春風矣

2018-8-7 18:17

  不壹會兒,淑嫻隨朱弘達來到圖書館,見父親正疲憊地坐在椅子上,連忙了走過來。
  “爹,瞧妳,讓妳在家躺著,妳偏不聽,妳看,給大家添麻煩了不是,快,我送妳回家吧。”
  “好好好,聽妳的,丫頭。”許恒亮站起身來,淑嫻扶著他,朝門口走去。
  朱弘達見許恒亮行走緩慢,連忙疾走幾步。
  “許教授,還是讓我背妳吧。”朱弘達不容分說,背起許恒亮就往教授樓跑。淑嫻在後面跟著。。。。。。
  朱弘達終於把許恒亮背回了宿舍,累得滿頭大汗,淑嫻連忙端來洗臉盆。
  “快擦把臉吧,看把妳累得夠嗆。”
  “淑嫻,我不累。”朱弘達羞澀地接過毛巾,擦了擦臉。
  “小朱啊,謝謝妳啊,要不是妳啊,我那天遊行時,就給那幫警察給逮住了,說不定現在還待在監獄裏呢。”
  “是啊,那天多虧了妳,我爹壹直念叨妳,說他這條命是妳救的。”
  “言重了,教授,我只不過盡了壹個學生的本分而已,妳可千萬別這麽說。”
  “小朱啊,妳真的是古道熱腸,忠厚老實,要不是淑嫻有了心儀的人哪,我還真想讓妳做我的女婿呢。”
  “爹。”淑嫻朝許恒亮投來不滿的壹瞥。
  “好好好,是我多嘴了。”許恒亮見女兒的慍色,連忙住嘴。
  “淑嫻,妳已經有心儀的人啦,怎麽以前從未聽妳說起過?他是幹什麽的?”
  朱弘達聽到許恒亮的這句話,覺得壹盆涼水把他從頭到腳澆了個透。
  “他是軍人,現在正在十九路軍跟鬼子浴血奮戰。”
  “原來也是個熱血青年,但前線戰事這麽吃緊,妳那位還好嗎?”
  淑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但願他能吉人天相。”
  淑嫻說著,眼睛裏泛著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朱弘達想要安慰淑嫻,但壹時不知說什麽才好。連忙跟許恒亮打了個招呼。
  “許教授,妳好好休息吧,我回學校了。”
  “好好好,辛苦妳了,小朱。淑嫻,妳快送送小朱。”
  “嗯,我送妳出去。”
  淑嫻把朱弘達送到教授樓的樓下,跟他告別,朱弘達忽然拉起淑嫻的手,給了她壹個吻手禮。然後,轉身飛快地跑了。
  淑嫻呆呆地望著朱弘達的背影,茫然地站在原地。。。。。。
  戰鬥還在激烈地進行著,機槍槍管都已經被打得通紅發燙,彈藥也快耗盡,陸昱霖所在的戰鬥營損失過半。已經打紅眼的陸昱霖用布條裹住手,端起發燙的機槍向敵軍掃射過去。
  “營長,彈藥用完了。”
  陸昱霖望了望壹箱箱空無壹彈的子彈箱,用嘶啞的聲音吼道:“弟兄們,上刺刀,跟鬼子拼了。”
  “是。”勇士們毫不遲疑,把刺刀裝在長槍上。
  “弟兄們,沖啊!”
  陸昱霖帶頭跳出戰壕,端著刺刀向鬼子刺去。後面的士兵接踵而至,壹場血腥的肉搏戰開始了。
  陸昱霖用刺刀挑死兩個日本兵,扭頭看見有兩個日本兵正圍攻譚敬廷,連忙上前相助。壹個垂死的日本兵向陸昱霖開槍,擊中了陸昱霖的右小腿,陸昱霖踉蹌了壹下,撲倒在地,把刺刀扔向這個日本兵,刺刀刺穿了日本兵的咽喉,立即斃命。
  “小霖子。”譚敬廷立即跑到陸昱霖身邊,背起他,往外沖,另兩位士兵則左右保護,終於沖出陣地,回到戰壕。
  “怎麽樣,還能走嗎?”
  陸昱霖想站起身,無奈腿壹軟,倒了下去。
  “估計傷到骨頭了,來福,快,把營長扶下去。”
  “譚兄,我沒事。”
  “聽我的,下去。”譚敬廷的語氣不容商量。
  當譚敬廷望著蜂擁而至的日軍時,他感到了壹陣絕望。
  “弟兄們,殺身成仁的時候到了,人在陣地在,我們要拼死到壹卒壹彈。“
  正當譚敬廷的營部陷入絕境之時,第五軍的二五九旅趕到,擊退了日軍的進攻。
  在野戰醫院裏,陸昱霖正在接受腿部手術,醫生從陸昱霖的脛骨處取出壹枚子彈。
  “醫生,我會不會成瘸子啊?”
  “能保住這條腿已經不錯了,怎麽,怕腿瘸了娶不上媳婦啊?”
  “我們營長是戰鬥英雄,我們軍長還授予他勛章呢。怎麽會娶不上媳婦,怕只怕到時候挑花了眼,不知道娶誰好。”
  “來福,閉嘴。”
  “既然不是怕娶不上媳婦,那就是怕以後不能去百樂門跳舞吧。“醫生邊給陸昱霖縫傷口,邊打趣他。
  “這倒有可能,我們營長以前是教會學校畢業的,跳舞啦,彈琴啦,寫詩啦,說洋文啦統統拿手,這以後要是腿瘸了,說不定還真影響今後和女孩子在舞池裏彭擦擦。“
  “來福,看我不關妳禁閉。“
  “營長,饒了我吧,我閉嘴,我不說了。“
  “好了,傷口縫好了,陸營長,妳要是想不留後遺癥呢,那妳可得好好配合護士。俗話說,三分治七分養,這道理,陸營長應該明白。“
  “好吧,我就當放我大假了。我就安安心心在這兒度假。“
  “這就對了。好了,我去看看別的傷員。“
  醫生離開了,陸昱霖向來福招招手,來福把腦袋湊到陸昱霖身邊。
  “來福,妳明天幫我去找個人。“
  “誰啊?“
  “震旦大學歷史系的許淑嫻。“
  “女孩子啊?“來福大聲地問道。
  陸昱霖拍了壹下來福的腦袋:“妳這麽大聲幹嘛,怕別人聽不見啊?聽清楚了嗎?重復壹遍。“
  “震旦大學歷史系許淑嫻。“
  “對,妳告訴她我很好,活得好好的,叫她別擔心。“
  “那我要不要帶她過來看看妳?“
  “別,千萬別讓她來這兒,我是讓妳替我去報個平安的,不是讓她擔心我的,等我傷好了,我自己去見她。“
  “是,我明白了,我明天壹早就去。“
  來福找到了震旦大學,壹路詢問過去,終於在禮堂內找到了正在給傷員餵水的淑嫻。
  “請問,妳就是許淑嫻?”
  許淑嫻機械地點了點頭,她見壹個當兵的來找自己,心裏咯噔壹下,壹種不祥的預兆向她襲來。
  “妳好,我叫郭來福,我們營長陸昱霖妳認識吧?”
  “是不是他出事了?”許淑嫻感到壹陣頭暈目眩,身子不禁顫抖起來,手上拿的杯子也晃悠不止。
  “不是,他讓我帶話,說他壹切都很好,叫妳不要擔心。”
  壹聽這話,淑嫻懸著的心放下了,但轉念壹想,又覺得有些蹊蹺:“那他為什麽不親自過來跟我說壹聲呢?還要煩請妳來轉告?”
  “我們營長軍務繁忙,所以委托我來跟妳說壹聲,主要是怕妳擔心。”
  “那他現在怎麽樣?”
  “他說他很好。”
  “他說?那他現在在哪兒執行軍務?”
  “這個我不能說。”來福見淑嫻著急的模樣,連忙追問壹句:“許小姐,妳是不是我們營長未來的媳婦?”
  許淑嫻默不作聲,片刻之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妳會不會嫌棄壹個瘸子?”
  “瘸子?”許淑嫻擡起頭來,睜大眼睛望著來福:“妳是說,妳們營長受傷了?”
  “我沒說,我什麽也沒說。”
  “妳什麽也不用說了,妳快點帶我去見妳們營長。”
  淑嫻說著,拉著來福往外跑去。
  在野戰醫院的病床上,淑嫻見到了日思夜想的陸昱霖。
  陸昱霖見到淑嫻,又驚又喜。旁邊的來福壹臉無辜的樣子。
  “營長,不是我讓她來的,是她自己硬要來。我想攔也攔不住。”
  “妳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傻瓜。”
  “昱霖,妳別罵他,是我逼他帶我過來的,妳怎麽樣,傷哪兒啦?”
  淑嫻掀開被子,看見陸昱霖的右腿和雙手上都綁著繃帶。
  “沒什麽,這手是被機槍燙破點皮,這腿是被子彈擦破點皮。都是輕傷。”
  這時,正好護士來給陸昱霖換藥。淑嫻連忙接過托盤。
  “護士,妳好,我學過護理,會換藥,這個傷員就交給我吧,妳去忙別的傷員吧。”
  “好的,謝謝。”
  淑嫻輕輕地解開陸昱霖腿上的繃帶。用鑷子慢慢地掀開紗布,陸昱霖嘴角抽動了壹下,發出‘嘶嘶’聲。
  “是不是弄疼妳了?”
  “沒事,不疼。”
  淑嫻把紗布揭開,看見小腿上有個銀元大小的洞,脛骨隱約可見。
  “這哪是擦破點皮啊?都打到骨頭上了。”淑嫻眼淚簌簌往下掉。
  “淑嫻,妳別這樣,妳看,這個病房裏比我傷重的多得是。我算是最輕的了。比起那些在戰場上捐軀的弟兄們,我算是很幸運的了。”
  “昱霖,這我明白,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陸昱霖伸出紮著繃帶的手,替淑嫻擦去眼淚。
  淑嫻擡頭向昱霖笑了笑,繼續包紮。
  “把手給我。”
  陸昱霖聽話地把右手遞給淑嫻。淑嫻輕柔地拆開繃帶,望著全是水泡血泡的手掌,心疼地吹了吹。然後用碘酒消毒,塗壹次,吹壹下。
  “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淑嫻,妳還真是當護士的料。”
  “是啊,我也想躺在這裏,讓淑嫻嫂子給我換換藥,哪怕是打針也行。”來福壹臉羨慕的表情。
  淑嫻聽了,臉漲得紅紅的。
  “門都沒有。去,給妳嫂子倒杯水去。壹點眼力見也沒有。”
  “是。”來福懶洋洋地走了出去。
  “昱霖,妳也跟著胡說。”
  “淑嫻,難道妳不想嫁我?”陸昱霖壹把摟住淑嫻:“等打完仗,我們就結婚吧。”
  “嗯,我等著妳。”淑嫻把頭依偎在陸昱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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