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秋月春風矣

歷史軍事

 在烽火歲月中,壹個富家子弟,在國難當頭之時,決定投身於抗戰救國的洪流中去,無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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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四十六章 鍥而不舍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by 秋月春風矣

2018-8-7 18:17

  下午五點,下班的時間到了,淑妍走出辦公大樓,還沒走到大門口,就聽見汽車喇叭聲響了壹下,淑妍本能地回過頭去,看見朱弘達搖下車窗,向她招了招手。
  淑妍皺了皺眉頭,走了過去。
  “站長,妳找我有事?”
  “上車吧。”朱弘達把車門打開。
  淑妍站在那兒,壹動不動。
  “快上車吧,現在是下班時間,妳想讓大家都看著妳嗎?”朱弘達提醒淑妍。
  淑妍朝四周望了望,果然,下班時間到了,大家紛紛從辦公樓裏走出來,她這樣站在站長的車前,跟車裏的人說話確實是挺引人註目的。
  淑妍無奈地上了車:“不是說好了,就壹次嗎?”
  “接和送加起來算是壹次,早上接妳來算是半次,現在送妳回去也算是半次,這壹來壹回才是完整的壹次。”朱弘達煞有介事地跟淑妍解釋。
  “弘達,我覺得妳現在的臉皮還真是厚誒。似乎已經達到了厚顏無恥的地步。”淑妍不知道該如何制止朱弘達的糾纏。
  “臉皮不厚怎麽能做到我現在這個位置,淑嫻,妳就踏踏實實地讓我做妳的護花使者吧。”朱弘達非但不生氣,反而很享受淑妍的這番責罵。
  淑妍默不作聲。
  “開車。”朱弘達吩咐司機。
  黑色的別克車駛出了保密局上海站,遠處,譚敬廷默默地觀察著這壹切。
  昱霖從窗口看見朱弘達滿面笑容地拉著淑妍的手壹起走進了吉祥裏的弄堂。朱弘達和淑妍壹起上樓,然後在樓梯口分手。
  淑妍壹進門,就把昱霖拉到壹旁,低聲地說:“現在這個朱弘達盯我盯得很緊,早上非要送我去上班,晚上非要送我回家。我該怎麽辦?”
  “看來,這個朱弘達已經觸碰了我作為妳丈夫的底線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才是我應有的反應。”昱霖準備轉守為攻,主動挑戰朱弘達,也許能夠讓他跟淑妍保存些距離。
  朱弘達走進東廂房,吹著口哨,解開領帶,忽然聽見西廂房裏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隨即聽見歐陽夫婦大聲吵架的聲音,這聲音把18號上下都驚動了。
  “妳以為我眼睛瞎了,我不知道那個東廂房想要打妳什麽主意?”昱霖高聲叫喊著。
  “我問心無愧,歐陽銳,妳不要沒事找事!”淑妍立馬還擊。
  “到底有沒有事,妳最清楚!以前沒生孩子前,亭子間的薛太太就叫我要註意妳,我總是往好了想,真沒想到,妳還真是個水性楊花的人。”昱霖開始翻舊賬,扣帽子,讓吵架的烈度升級。而且還指名道姓把薛太太擡了出來,表示自己所說的言之有據。
  “妳放尊重點,誰水性楊花啦?他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人家跟我們又是鄰居,壹起上下班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淑妍開始反駁,為自己辯解,表明自己的無奈和清白。
  “壹起上下班不過是第壹步,接下來就該壹起手拉手逛公園了吧,壹起手拉手看電影了吧,妳們還想壹起幹什麽?”昱霖步步緊逼,言辭犀利,毫不退讓。
  “妳血口噴人,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淑妍無言以對,只能以行動表示自己的不滿和抗議。
  又是壹陣摔摔打打的聲音,樓下的杜太太和薛太太都跑了上來勸架。
  “歐陽太太,歐陽先生,那開開門,勿要吵了,勿要吵了,事體總能夠講清爽呃呀。”杜太太用力拍打西廂房的房門。
  昱霖把門打開,杜太太和薛太太壹起走進屋子,看見淑妍正伏在餐桌上委屈地哭泣著,連忙上前勸說。
  “啊呀,勿要哭了,勿要哭了,歐陽太太,阿拉都了解儂呃,儂哪能可能跟其他男人搞七撚三啦?勿要哭,勿要哭,眼睛要哭腫呃呀。”杜太太連忙勸慰淑妍。
  “要我講,是叠個人太拎勿清。”薛太太指了指東廂房:“世界上有噶喜多女人,就偏偏要勾搭人家有夫之婦,格是缺德,人家好好呃壹家人家差點要給伊拆散忒來。”
  朱弘達在東廂房裏聽見薛太太對自己的指責,氣不打壹處來,咬牙切齒,緊握拳頭。
  “儂聲音輕壹點,勿要給人家聽到,人家現在手握生殺大權,儂當心人家尋儂吼死。”杜太太提醒薛太太說話不要太不顧忌,以免惹禍上身。
  “我怕啥,我壹個做娘姨呃,光腳不怕穿鞋子呃,伊能拿我哪能?公道自在人心,我吳根妹從來就是眼睛裏揉不得沙子,歡喜講公道閑話。”杜太太的好言相勸非但沒能制止住薛太太,反而更激起薛太太的壹顆正義之心。
  朱弘達走出東廂房,砰地壹聲關上了房門,出去了,大家被這巨響嚇了壹大跳。
  “啊呀,我講句公道閑話,”杜太太遞了杯水給淑妍,然後坐在淑妍的身旁:“歐陽先生,歐陽太太,阿拉都清爽呃,那都是規規矩矩呃人家,歐陽先生,儂也勿要太當真,現在歐陽太太在叠個人手下頭做事體,多多少少要顧及同事之間呃面子呃呀,我相信那太太心裏頭肯定沒其他想法,但是人家對伊有想法,伊也沒辦法呀,這就叫‘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只要伊自己問心無愧,沒做啥對不起儂呃事體,儂就男子漢大丈夫,大氣壹點,心胸開闊壹點。”
  昱霖默默地點了點頭,沈默了片刻,走到淑妍身邊。
  “剛才是我脾氣不好,妳不要記在心上,我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好伐啦?”
  淑妍擦了擦眼淚,頭點了點。
  “哎,這就對了嗎,夫妻兩個人吵吵相罵正常來西呃,夫妻沒有隔夜仇,好了好了,沒事體了。”杜太太見歐陽夫婦已經和解了,心裏松了口氣。
  “是呃呀,夫妻道理有啥過不去的坎啦?來來來,我幫那把房間裏呃垃圾都掃忒。”
  薛太太拿起笤帚要把那些破瓷碎碗掃掉,淑妍連忙搶過笤帚:“薛太太,哪能好意思儂幫我收作,我自家來,自家來。”
  “個麽,阿拉就回去了。”杜太太拉著薛太太往外走。
  “謝謝妳們哦,讓妳們費心跑壹次。”昱霖連忙跟杜太太和薛太太打招呼。
  “大家是鄰居嘛,勿搭界呃,勿搭界呃。”杜太太笑著和昱霖揮了揮手。
  等杜太太和薛太太走了之後,昱霖和淑妍舒了口氣。
  “我演得像不像?”淑妍興奮地望著昱霖。
  “妳嘛,這是本色表演,當然是惟妙惟肖啦。”昱霖連連點頭稱贊。
  “什麽本色表演,妳是說,我天生就是個撒潑的人?”淑妍聽出昱霖的話裏明褒暗貶,連忙笑著質問。
  “不敢不敢,不過,從我們認識的第壹天起,我就覺得妳是壹個不好惹的人。妳忘了當初我們剛認識,妳跟玉蓉拌嘴的事啦?”
  昱霖這壹說,不禁讓淑妍回想起當年在芝蘭湖畔,玉蓉騎自行車差點撞著淑嫻的那件事了,不禁感慨萬千。
  “真是往事如煙。”
  朱弘達獨自跑了出去喝悶酒,他沒想到,今天歐陽銳居然大發雷霆,跟淑嫻吵得不可開交。在他眼裏,歐陽壹直就是個木訥的書呆子,雖然曾經也扛過槍,但又馬上退伍了,想必是被戰場上的硝煙嚇破了膽。想發財卻沒膽子,沒運氣,除了會寫寫文章,爬爬格子之外,別無長處。不過這小子艷福不淺,居然能娶到如花似玉的淑嫻。這個淑嫻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當年居然會嫁給這麽壹個窩窩囊囊的人,而且還癡心不改。
  朱弘達壹仰頭,把杯中酒幹了:難道他跟淑嫻真的是情深緣淺嗎?他不甘心。
  夜半時分,朱弘達搖搖晃晃地回到了東廂房,黑暗中,他朝對面西廂房望去,透過玻璃窗和薄薄的窗紗,他看見對面臥室裏只有淑嫻壹人躺在床上,他從抽屜裏取出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對面,果然,淑嫻壹人穿著睡衣躺在床上,而且床上只有壹只枕頭。
  “難道歐陽夫妻倆分房睡了?”朱弘達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心中竊喜,覺得自己有機會了。
  第二天.朱弘達只得獨自壹人去上班,他把淑妍叫到在辦公室裏。
  “淑嫻,昨天妳們沒事吧?”朱弘達關切地問道。
  “沒事。”淑妍輕描淡寫地回了壹句。
  淑妍看見朱弘達有些落寞的神情,便覺得好笑:“妳是不是特想我們夫婦之間有事?”
  朱弘達被淑妍的話噎了壹下,帶著醋意說道:“妳們沒事最好,反正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妳也不關心我有沒有事?淑嫻,我只不過是看妳上班下班走路,坐黃包車太累,舉手之勞,順便送妳上下班,沒想到,妳們家的那位居然打翻了醋壇子。”
  “站長,妳這可不是什麽舉手之勞,妳這是假公濟私。”淑妍壹語中的,點穿朱弘達的心思。
  “就算我對妳動了點心思,這又有多大的事?淑嫻,說老實話,妳是我的初戀,雖然妳當時並不接受我,就算是我單相思吧,可妳現在看看我,再看看妳們家的那位小記者,我到底哪點比不上妳們家的那位窩窩囊囊的,前怕狼後怕虎,壹點也不像大丈夫的小記者?”
  “弘達,我不是跟妳說過了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妳有妳的糟糠妻,我有我的傻夫君,這都是命中註定的,妳幹嘛非要跟命較勁?”
  “我才不相信什麽命中註定,我只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淑嫻,妳終會有壹天會接受我的,我有信心。”朱弘達語氣堅定。
  “站長,如果沒有什麽其他事情,那我回機要室了。”淑妍見朱弘達又要開始表白了,趕緊撤退。
  說完,淑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站長室。朱弘達望著淑妍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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