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手環

　　他們壹邊聊著壹邊走到了綠地，他們挑了壹個靠裏的長椅坐了下來。
　　“周韜和趙世奇在哪？”
　　“他們在珠洲，我原本以為，我們宿舍，就我壹個在唐江，沒想到妳也在。”
　　“我就是唐江本地人麽。”
　　“下次我叫他們過來聚聚？”
　　“行啊。”
　　“我拉妳進群，他們肯定會大吃壹驚的，”袁紓拿出手機，把姜遊拉進了微信群，“沒想到還是妳混的最好，”袁紓從口袋中拿出煙盒，他抽出壹根後，然後把煙盒口對著姜遊，看著姜遊抽出壹根後，他拿出了打火機，點燃了煙，“本科畢業後，我接著讀了三年的碩士，沒想到讀完後，房價漲成了這樣。”
　　姜遊接過袁紓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燃，“妳們站在風口，壹個機會，就起飛了，擔心什麽房子。”
　　“哪來那麽多機會，機會只會越來越少，”袁紓搖了搖頭，他說：“那個去網上爆料的，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說給唐江的那個？”
　　“那就是個蹭熱度的垃圾號！”袁紓憤憤不平地罵了壹句，“我們公司加班都是算調休的，大家都說好了，等這個項目告壹段落，就用攢的假，壹起去泰國玩壹圈呢，”他猛吸了口煙，“梁浩人那麽好，他父母，要不是被人騙了……開始我們公司的人去慰問，還沒進門，就被壹男壹女擋住了，我還以為是梁浩的親戚之類的，他們罵罵咧咧的，我們也弄不清楚情況，只好先離開了，沒多久公司就被告了，後來朱哥帶著我，又去了壹趟，才知道根本不是親戚。”
　　“還能這樣？”
　　“不是親眼見到，我也想不到，太惡心了，這麽能有這種人！”
　　“很多人是沒底線的。”
　　“是啊，”袁紓透過煙霧，看著不遠處的噴泉，“我總覺得，梁浩不會自殺的，”他轉頭向會場的方向看了壹眼，壓低了聲音，“梁浩出事前，發生了壹件事，壹些資料泄漏了。”
　　“泄漏？怎麽會，沒有保密措施嗎？”姜遊也壓低了聲音。
　　“是啊，他通宵加班就是為了這個事。”
　　“報警了嗎？”
　　“牽扯太多，沒法報警。不過警方來調查的時候，朱哥和他們說了。”
　　姜遊當下明白為什麽拖了這麽久才結案，他說：“妳來看這個發布會，不是給自己找惡心麽？大周六晚上的，幹點啥不好。”
　　“我就想看看，他們能弄出什麽東西來！”
　　聊著聊著，發布會的上半場結束了，觀眾紛紛走了出來。
　　綠地裏的人壹下子多了起來。
　　姜遊站了起來，他走到不遠處的垃圾箱邊，掐滅了煙，然後他轉身看著袁紓說：“我過去轉轉，結束的時候壹起走啊。”
　　“行，妳去吧。我再坐會兒。”
　　姜遊穿過人群，走進室內，會場門外，布置了兩張長桌，上面擺放著兩個飲料機，和壹些水果小點心，還有壹些宣傳冊子，他慢悠悠地晃到長桌前，拿了壹個壹次性杯子，他看了看飲料機上的選項，把杯子放在出水口。
　　他選了橙汁。
　　倒滿三分之二杯後，機器停了下來。姜遊拿起了杯子，喝了壹口。
　　他向前走了幾步，拿起壹本宣傳冊，把杯子放在桌上，他翻看了起來。
　　五六個記者圍著劉勇和他的秘書黃西婷從會場中走出，向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壹個記者問：“劉總，有傳言說原本岑特想投的是小喳，您怎麽看這個傳言？”
　　“耙子的產品更具備互聯網思維……”劉勇向外看了壹眼，恰好看到了站在桌前看宣傳冊的姜遊，他的視線凝了壹下，接著他繼續壹邊向前走，壹邊回答記者的問題，“我們相信消費者，相信市場，產品為王，耙子壹直堅持這個原則。”
　　進入休息室後，劉勇在沙發上坐下，黃西婷轉身把門關上。
　　“西婷，去把外面長桌那裏，穿淺黃色T恤有點胖的男人叫進來，就說是，我找他。”劉勇吩咐說。
　　黃西婷楞了壹下，她馬上說：“好的。”
　　“等下。”劉勇又叫住了黃西婷。
　　他站了起來，左右走了幾步，“妳找個借口過去，看壹下他手環上的編碼。自然壹點。”
　　盡管劉勇的要求非常奇怪，黃西婷還是應下了，她說：“好的，劉總。那，還要讓他進來嗎？”
　　“不用了。”
　　黃西婷走出了休息室。
　　姜遊正把宣傳冊放進挎包外側的口袋裏，拉上拉鏈後，他重新拿起杯子，喝了壹口。
　　黃西婷走到飲料機前，她拿了兩個杯子，倒了兩杯檸檬茶，拿起後，她朝姜遊的方向走去。從姜遊背後經過時，姜遊突然轉過身，黃西婷壹嚇，她下意識向後退了壹步，踩著高跟鞋的腳也崴了壹下，她身體不穩地向壹邊倒去。
　　姜遊往左邊挪了壹下，躲開了向前方灑去的液體。
　　黃西婷半跌在地上，她擡起頭，他們的視線接觸在了壹起。
　　姜遊打量著黃西婷。
　　栗色的長卷發，黑色細條紋職業套裝，妝容很精致，使用了啞光的粉底和唇膏，看上去溫婉大方。
　　“要我，扶妳壹下嗎？”姜遊問。
　　黃西婷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她點了點頭。
　　周圍的人紛紛向他們的位置看去。
　　姜遊避開了地上的水漬，向前走了壹步，彎下腰，對著黃西婷伸出了右手。
　　黃西婷握住了姜遊的手，她看清了姜遊手環上的編碼——pz2743。
　　站起後，她扭了扭腳踝，然後向姜遊道謝說：“謝謝妳。”
　　“沒事，是我嚇到妳了吧？”
　　“沒有沒有，今天的鞋跟有點高，”她看了壹眼地上的水漬，“我讓服務員來掃壹下。”
　　姜遊看了黃西婷壹眼，走到飲料機邊，倒了兩杯檸檬茶，然後走到她面前，把杯子遞給了她，“可以拿嗎？”
　　黃西婷雙手接過了杯子，她點了點頭。
　　“妳是劉勇的秘書？”
　　“對的。”
　　“妳還有事吧？別在我這耽擱了，去忙吧。”
　　“嗯，好。”
　　“我也進去坐著了，”姜遊向會場方向看了壹眼，“如果不麻煩的話，能不能讓他們把溫度稍微調高壹點，裏面有點冷。”
　　“我會和他們說的。”
　　“麻煩了。”
　　姜遊看著黃西婷步伐有些不穩地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等到她進了門後，他擡起右手，看了看手環，接著，他把杯中剩余的橙汁喝掉，向前走了幾步，把杯子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中。
　　壹個穿著酒店制服的服務員拿著拖把走了過來，把地面拖幹凈了。
　　重新走進會場，距離下半場開始只有三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