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仙鶴

　　姜遊和金澄拿著外賣回到了辦公室。
　　他把打包盒從外賣袋裏拿出來，打開蓋子，整齊地排在他的辦公桌上，再把壹次性手套放在旁邊。
　　孫宇從冰箱裏抱了幾罐可樂出來。
　　姜遊拎起壹根鴨鎖骨，咬了壹口，然後他扭頭對唐不甜說：“領導，來嘗嘗看。”
　　唐不甜走過來，帶上手套，拿起壹塊鴨脖。
　　姜遊拉了個椅子到她身後。
　　唐不甜把骨頭扔到垃圾桶裏，又拿了壹塊後坐了下來。
　　孫宇和金澄也圍著姜遊的辦公桌坐下開吃。
　　“辣嗎？”姜遊問。
　　細白如編貝的牙齒撕下鴨脖上的肉，咀嚼了幾下咽下後，唐不甜回答說：“還好。”
　　“好辣！”金澄的反應有些大。
　　姜遊打開壹聽可樂送到他面前，金澄壹把接過，仰頭灌了下去，壓下了嘴裏的辣味後，他的表情有些尷尬，他說：“我不太能吃辣，但看到了，又忍不住要吃。”
　　“妳吃烤鴨吧。”姜遊把烤鴨的盒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好的。”金澄抓起壹塊烤鴨。
　　“這家還好，”孫宇把啃幹凈的骨頭扔了，“辣裏面帶著點甜的，技術部那邊也喜歡點這家外賣。”
　　“烤鴨很好吃。”金澄說。
　　聞言，姜遊抓了壹塊烤鴨。鴨皮酥脆流油，鴨肉卻很緊實，混在嘴裏，十分的滿足。
　　金澄看到唐不甜面不改色地啃著鴨鎖骨，他有些羨慕，他說：“鄭叔也不太能吃辣。”
　　唐不甜看了他壹眼。
　　“唐科長，我能問妳幾個問題嗎？”
　　“可以。”
　　“鄭叔他在山上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我不知道，”唐不甜脫下了壹次性手套，她喝了口可樂，“我在山上的時候，沒有見過他。”
　　“不會吧？他不是妳師叔嗎？”
　　“我記事後，他就不在山上了。山上還有許多閉關許多年的人，只聽過名字，沒有見過人。”
　　“原來是這樣。”金澄有些失落。
　　唐不甜想了想後說：“鄭師叔，他在山上還有壹些東西。”
　　“什麽東西？”金澄問。
　　“要填個申請表，妳填完後給我，我交到鐘掌事那裏審核。通過後，妳可以去山上。有些可以帶走的，登記後，妳可以拿走。”
　　“好，好的，表格在哪裏下？”
　　“我要問壹下。”
　　“謝謝妳，唐科長。”
　　唐不甜擡起頭，看到了金澄誠摯的眼神，她說：“不客氣。”
　　金澄在特科辦公室坐了半個多小時後便告辭離開了。
　　姜遊把桌子收拾了壹下。
　　“他居然拒絕了。”孫宇坐了回去，他拉開抽屜，把桌上的文件放了進去。
　　“我們這和他之前想象的不太壹樣吧，他可能還在為老常考慮，他心挺細的，我們在楚城的時候，他也是自己背了個包，找到地方的。”
　　“老常怎麽了？”孫宇問。
　　“金澄要進特科了，老常就會在研究所兢兢業業的工作，想辦法給金澄壹點助力，不然只會做夢，怎麽出頭。金澄要走普通人的事業線，老常就能想退休就退休，拿著退休金環遊華夏，”姜遊在椅子上半躺下來，“今天研究所搬家差壹點出事。”
　　“出什麽事了？”孫宇問。
　　姜遊簡單描述了壹遍。
　　“是意外嗎？”
　　“不是。”唐不甜回答了孫宇。
　　“紀曉珍和她徒弟在那輛車上，有點巧，”姜遊把雙手壓在腦後，“反正不用我們管，我們也管不到。”
　　孫宇點點頭，“也是。”
　　招才從門縫裏溜出，它和姜遊對視了壹秒，接著，只見壹道橙光閃過，它窩在唐不甜的腳邊。
　　“科長，我們組織壹次團建吧。”姜遊向唐不甜提議說。
　　“團建？”
　　“去了涼爽點的地方，避避暑，山上應該不熱吧，我和孫宇都沒去過，我也想坐坐仙鶴。”
　　孫宇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唐不甜壹本正經地說：“恐高癥，不能坐仙鶴。”
　　“我可以去看心理醫生的，治療壹下，說不定我就會愛上飛翔的感覺。”
　　唐不甜上下打量了他壹番，“胖子不能坐仙鶴。”
　　“妳這個是歧視。”
　　唐不甜把木刀抱在懷裏，她看著他，“對，歧視，仙鶴的歧視。”
　　“我減肥。”
　　“哦。”
　　……
　　老勁山·後山
　　所有的箱子都被搬進樓裏後，紀曉珍對吳雨嵐和管諾說：“讓小諾回去吧，天快要黑了，下山路不好走。”
　　吳雨嵐直起身，她看向管諾，他正看著窗外，有些出神。
　　“小諾？”吳雨嵐喊了他壹聲。
　　管諾回過神，他問：“吳姨，怎麽了？”
　　“妳在看什麽？”吳雨嵐問。
　　“沒有……”
　　“今天累到了吧？”紀曉珍和藹地看著他，“趕緊回家吃飯，清彤在家裏等妳吧？”
　　管諾說：“那紀老師，我先回去了。”
　　“去吧，到家了發個消息我。”
　　管諾走出小樓，他往山下走去。
　　半輪紅日掛在半山上。
　　黑暗壹絲壹絲的吞噬著落日的余暉。
　　手機鈴聲響起，他媽媽打來的，他接了起來。
　　“媽，對，結束了，我在下山，不用來接，我自己會去……”
　　壹個人影在前方閃過。
　　“吳姨還在山上，文叔今天沒來，挺順利的，吳姨說月底莊叔會回唐江，會布置壹個結界吧……”他壹邊和管清彤聊著，壹邊往前走，另壹只手悄悄地伸進了他的褲子口袋裏，摸到了他的三枚銅錢。
　　深灰色的雲層遮蔽了太陽。
　　起風了。
　　樹枝在風中晃動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嗯好，再見。”管諾掛了電話，他彎下腰，從樹枝下方鉆出，然後對著前方扔出了三枚銅錢。
　　“啊！”
　　銅錢穿過了人影。
　　管諾看清了人影的模樣——是那個女孩。
　　女孩捂著胸口向後倒去，她表情痛苦地看著他。管諾停住了腳步，沒有再上前，他大聲說：“妳是誰？”
　　女孩搖著頭不說話。
　　管諾又問：“妳為什麽會在研究所？”
　　女孩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驚惶之色，她擡頭看了壹眼天空，又看了壹眼管諾，接著，影子淡去，她在管諾面前消失了……